第81章 五品野生方士
- 大夏練氣士
- 逆子多多
- 2445字
- 2025-08-10 12:00:00
冬日的雪總是反反復復,好不容易盼來了個大晴天,讓人以為可以舒服幾天。
往往晴天的陽光越是燦爛,后面來的風雪也就越發酷烈。
天地不仁,似乎總喜歡給困境中的人附加絕望。
天地仁慈,他也總會給每一個挺過絕望的人以成長。
陰山山脈的盡頭,是一條條蜿蜒曲折的泉溪,往北走是北戎都不愿意輕易深入的廣袤沙漠。
可若是南下,便能去到涼州,也就是西酈城轄區范圍的三關口。
只要入了三山關,便是大夏西疆的養馬之地,河套!
河套不比陰山,那里是西酈城最重要的戰略之地,西酈無視陰山的越界,那是因為他們鞭長莫及,越界反而會讓朝堂敏感,河套雖然也不屬于西酈,但是因為他仿佛是嵌入到西疆涼并之間的一顆明珠,本身從歸屬上跨州而立,具有爭議。
所以理論上來說,只要進了三山關口,他們就算是能借助西酈的駐防,暫時威懾一番北戎的追兵。
“堅持住,咱們就快到了,莫要在最后時刻掉隊,所有人都堅持住啊!”
多日的奔走逃竄,也就沈若言還有體力大聲呼喊,鼓舞士氣。
從平民到孟莊,這一路上跑到腳底打泡,拋棄各種輜重與家底,才算是堪堪走出了陰山地界。
饑餓、寒冷、疲憊、勞累,各種負面狀態下,讓眾人互相攙扶,在近在咫尺的關口前,卻有種渾身氣力反而消散的感覺。
“快點啊,后面的北戎人要追上來了!”
沈若言急的直跺腳,要不是一個人能力不夠,他都想抱著這群人,一個一個折返跑給他們送到關內去。
背后追擊他們的騎兵很是浩蕩,煙塵遮蔽下瞧不出全貌,但是為首那桿代表右谷蠡王的白色鷹旗,卻讓三山關的守將都有些心驚膽戰,點燃烽火,吹響備戰號角。
“尹將軍,那群北戎人追的好像是我大夏的百姓!”
“什么百姓,你眼睛不好使嗎?北戎大舉進攻,哪里冒出來什么百姓不百姓的。”
“不是啊,是真的有百姓,將軍你快看啊,那些人還在朝咱們揮手,正在靠近城門呢!”
三山關守將尹佑東充耳不聞副將的提醒,抄起長弓,瞄準著城下喜極而泣的一名婦人就是一箭射去。
“看清楚了,這些都是北戎的先鋒,哪兒來的百姓?正經百姓誰會被北戎人追啊!”
“你!!!”
不少將士們紛紛對這位主將怒目而視。
然而就在此時,他射出去的那支箭矢,竟然徑直飛了回來,筆直的插在尹佑東的頭盔上,未傷其性命,倒像是威懾為主。
“亂民!暴民!來人啊,放箭,將這些賤民統統給我射殺!”
尹佑東勃然大怒,正準備抽箭再射之時,城墻下的沈若言已經借著輕功縱躍,飛上了城墻。
她無視周圍林立的戈矛,將象征北戎小王子身份的金漆骨牌拿了出來。
“此為右谷蠡王之子,哲也的骨牌,我等乃是從上京城遷徙至西酈的百姓,并非北戎人。”
“如今騎兵還未靠近,請盡快開啟城門,放我等入內!”
尹佑東臉上的怒氣消散,眼神里透露出貪婪之色,直接就想上手去取那枚巫神賜福的王子骨牌。
這可是個好東西啊,他一眼就認出這玩意是真貨,畢竟骨牌上縈繞著巫神的聚魂之力做不得假,這一枚小小的金漆骨牌,足夠他官升最少三級。
“我怎么知道你手中的骨牌是真是假?你先把骨牌給我,我仔細看看再說。”
沈若言面露嘲諷,絲毫沒有白送戰功的意思,指了指身上的城門說道:“只要你開門,骨牌雙手奉上,斬殺哲也的功勞也是你的!”
然而還沒等她話音落地,那守將居然直接拔刀出手,斬向沈若言的脖頸。
那滿眼的兇光里皆是冷酷,以及對她天真的嘲諷。
只是他區區三品的修為多少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這一刀還未砍實,就被沈若言以指為刀,后發制人點在他的手腕關節處。
頓時,斬馬刀落地,這位極具大夏色彩的守將便抱著胳膊打滾哀嚎了起來。
“有強人闖關,全軍戒備,速速去請道門法師助陣。”
在這個有非凡勢力左右戰局的世界,除卻武者打仗以外,通常在邊關或是城市聚集地中,都會有一些道門或者百家其他派系的高手坐鎮,謹防有人以武亂禁。
大型一些的城池或關口,還會有方士布下的傳送法陣,方便四品以上的高手能四處馳援。
門樓內,一陣白光快速閃過,隨后便是一名翩翩道袍的道人走出。
他雖是道士,但是右手卻提著一根很像佛門法器的寶杵,體型高大魁梧也更像是武將,而非道士。
“貧道乃是昆侖山,玉庭真君門下大弟子,衛孤城,道友,可否給貧道一個面子,莫要在貧道轄區鬧事?”
沈若言眉頭一挑,感受了一番此道人身上的道韻波動。
衛孤城似乎是很怕麻煩,有心讓她知難而退,故意放出五品道君的靈力波動,含笑晏晏的看著眾人。
見此情形,沈若言看看了道人,又看了看因為動手傷人后,對她虎視眈眈的守軍。
她深深吐出胸口的郁結之氣,翻下城墻,和孟莊說起了經過。
衛孤城也是看了一眼右谷蠡王的大纛,有些詫異的看著城池下這群難民一樣的百姓,聽了副將的講述。
“回頭把此人綁了,送去西酈城,交由二公子處置。”
“唯!”
“他們憑什么能殺哲也?就憑那四品實力的女武者嗎?不夠,遠遠不夠。”
他只是好奇,并沒有開城門給自己找麻煩的打算。
然而……
就在他漫不經心,準備看著這幫難民準備如何應對北戎人沖擊之時。
他卻瞧見那女人居然帶著這些老弱病殘,沿著城墻根,朝西邊繼續跑去。
而那位他感應不到一絲靈力波動的少年,卻是取出六桿破舊的紅色小旗,在北戎人與難民之間的空地上,開始插旗布陣。
衛孤城登時眼前就忍不住亮了起來。
“五品陣師,地炎陣???”
“此人布陣手法粗鄙不堪,完全不似司天監的那幫人花里胡哨,莫不是……”
“大夏創立司天監,約束天下方士快五百多年了,這世上居然還有野方士存在?稀奇,當真是稀奇。”
衛孤城突然想到自己師弟傳回西酈的消息,說是準備接應那位回西酈。
他望著城下那為了救助百姓,不惜以能量快要耗盡的法陣去硬撼北戎的騎兵,不由得連連點頭。
“來人,將城門打開,把這些百姓,還有那位方士大人,給我迎入三山關!”
“啊?道官大人,若是收容了他們,那些北戎人豈不是……”
“你慫個什么?說得好像你不救人,別人就不叩關一樣,哪年你們不和北戎人斗上幾場?”
說罷,衛孤城覺得事情稍微有些麻煩,手掐道訣,念念有詞的傳遞著什么消息。
只是在他未曾關注的遠方。
一名身穿天機法袍的老者懸空而立,看著孟莊一步一步走進三山關,又看著他與衛孤城相交甚歡的互相攀談,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露出了大功告成的釋懷笑容。
隨后他也未作停留,腳下法陣輕輕一轉,整個人便從云層之上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