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快意決斷(二合一)
- 修仙:從獲百世果開始修行
- 透明小傘
- 4020字
- 2025-07-16 00:00:00
醉仙樓從外看頗為氣派,朱漆大門敞開著,門檐下掛著兩盞紅燈籠,被晚風(fēng)刮得輕輕搖晃,門旁立著兩個精壯伙計,見人便堆起笑。
往里走,一樓大堂擺著十幾張方桌,桌面油膩發(fā)亮,空氣中飄著酒氣、菜香和汗味,幾個酒客正赤膊劃拳,嗓門震天。
樓梯是深色木料,踏板被踩得光滑,扶手處積著層薄灰。
三樓一間隔間內(nèi),傳來陳霄輕佻又帶著強(qiáng)迫的聲音:“小美人,別掙扎了,進(jìn)了這門,還能由得你?乖乖從了我,保你往后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后廚刷碗強(qiáng)?”
隔間內(nèi),床鋪鋪著暗紅錦褥,邊緣繡著俗氣的纏枝花紋,此刻卻成了李樵月的囚籠。
她被陳霄按在床沿,發(fā)絲凌亂地貼在淚濕的臉頰上,原本干凈的衣襟被撕扯得敞開大半,露出的肩頭因恐懼而微微顫抖。
雙手拼命抵著陳霄的胸膛,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嗚咽,清澈的眼睛里滿是絕望,卻只能看著陳霄那張帶著獰笑的臉越湊越近。
“小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到了這兒,還由得你掙扎?”陳霄的手粗魯?shù)爻吨囊滦洌Z氣里滿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
樓下,李長庚撞開醉仙樓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一眼就瞧見王嬸子坐在大堂油膩的長凳上。
王嬸子抬頭,正撞進(jìn)李長庚怒目圓睜的眼里,那眼神如烈火焚心,比陳霄放話時的陰鷙更添三分兇戾。
她心頭劇震,哪敢久留,慌手慌腳便要從長凳上爬起逃竄。
李長庚見狀,腳下猛地發(fā)力,身形如離弦之箭般追了過去,帶起的風(fēng)刮得旁邊的酒幡都晃了晃。
可還沒跑出三步,猛地抬起右腿,那腳裹挾著練樁積攢的蠻力,帶著“呼”的風(fēng)聲,狠狠踹在王嬸子的膝蓋彎上。
“人在哪!”李長庚的聲音像淬了冰。
王嬸子疼得從長凳上摔下來,忙不迭喊道:“三、三樓隔間!”
見李長庚轉(zhuǎn)身就往樓梯沖,趕忙強(qiáng)撐著從黏膩的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腰疼腿軟,一瘸一拐地就往門外挪,只想離這是非之地越遠(yuǎn)越好。
趙山河臉色鐵青地走了進(jìn)來,玄色勁裝在大堂昏黃的燈光下更顯沉凝,周身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
王嬸子剛從地上爬起來,余光瞥見那熟悉的身影,雙腿一軟,瞬間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恐慌如潮水般涌來,滿腦子只有兩個字:“完了!完了!”
她和陳霄平日里仗著武館的名頭橫行,靠的不就是掌門趙山河的威風(fēng)?
如今在醉仙樓干出這等齷齪事,還被正主撞個正著,這分明是打掌門的臉,辱了振威武館的威名!
掌門雖身居高位不屑親自動手,可身邊想表忠心的弟子多如牛毛,真要追究起來,別說她這條老命,怕是連鄉(xiāng)下的兒孫都要被牽連!
她牙齒打著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頭撞在油膩的青石板上發(fā)出悶響,連滾帶爬地朝著趙山河撲去:“掌門饒命啊!老身真不知道會鬧成這樣!都是陳霄!是他逼我的啊!”
趙山河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抬了抬腳,看似隨意的一腳,卻帶著千鈞之力,正踹在王嬸子胸口。
王嬸子像個破麻袋般倒飛出去,“哐當(dāng)”一聲撞在門外的石獅子上,隨即軟軟滑落,生死不知。
李長庚剛沖到三樓隔間門口,里面便傳來陳霄輕佻又帶著壓迫的聲音:“小娘子,別裝貞烈了,進(jìn)了這門,就得聽爺?shù)模∧隳堑艿堋?
話里的污言穢語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jìn)李長庚耳朵里。
怒火瞬間在他胸腔炸開,燒得他眼前發(fā)黑。
“砰!”
門扉被一股蠻力撞得大開,木屑飛濺。
陳霄正按著李樵月,忽覺背后一股刺骨的殺意襲來,心頭猛地一驚,多年習(xí)武的本能讓他不及細(xì)想,反手就將身旁的梨木凳朝著門口砸去。
“找死!”
李長庚眼中血絲暴漲,哪會躲?只攥緊拳頭,迎著凳面狠狠一拳轟出!
“咔嚓!”
堅實的木凳應(yīng)聲碎裂,木屑紛飛,拳風(fēng)卻絲毫未減。
陳霄瞳孔驟縮,心中暗罵。
“這等力道,分明是后天境的硬功!實力竟與我不相上下,我怎么惹上這號人物?”
他正驚疑不定,李長庚已渾身氣血翻涌如沸,拳頭帶著破空之聲,直朝他面門襲來。
那沉腰發(fā)力的架勢,穩(wěn)如磐石,赫然是土元樁的根基!
“同門?”陳霄心頭巨震,隨即猛地反應(yīng)過來,這身形、這樁功……
是李長庚!那個剛進(jìn)內(nèi)院的小子!
陳霄見拳風(fēng)襲來,非但不懼,反倒咧嘴一笑,抬手便迎了上去,嘴里輕佻道:“哦?原來是李樵月那小娘子的弟弟?”
“不過一個外門學(xué)徒,也敢對我內(nèi)院弟子動手?膽子倒是不小。”
他嘴上雖滿是輕視,拳頭上卻毫不含糊,內(nèi)息運(yùn)轉(zhuǎn)到極致,拳鋒帶著破空的銳響,竟是使出了十成力道。
這是他多年在刀尖上討生活的經(jīng)驗,越是瞧不上的對手,越不能留半分余地,輕敵的下場往往是死無全尸。
“嘭!”
兩拳相交,發(fā)出沉悶的碰撞聲。
陳霄只覺一股渾厚力道順著手臂涌來,拳面火辣辣地疼,低頭一看,拳鋒處的皮膚竟已裂開,滲出血珠。
心頭劇震:“這小子只練了三日樁功,氣血竟渾厚到這種地步?”
“今日結(jié)下這梁子,日后他若成長起來,我必死無葬身之地!此子斷不可留!”
念頭剛起,陳霄眼底便閃過一絲狠厲,攻勢愈發(fā)瘋狂,招招直取要害,顯然是打定主意要在此處下死手。
“土元樁練得是不錯。”他一邊猛攻,一邊嘶吼,“可你終究只是個剛?cè)胪庠旱拿^小子,沒學(xué)到真技藝,光有蠻力有何用?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今日便讓你知道,內(nèi)院弟子的手段!”
李長庚自始至終未發(fā)一語,只雙目赤紅,拳勢如怒濤拍岸,一拳接著一拳,拳意連綿不絕,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
陳霄臉上添了幾道青紫拳印,胳膊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衣袍被拳風(fēng)掃得破爛,身上早已布滿深淺不一的淤傷,滲出血跡的地方在昏暗光線下格外刺眼。
強(qiáng)忍著劇痛連連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墻壁上,猛地深吸一口氣,渾身氣血驟然繃緊,拳鋒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芒,朝著李長庚怒吼:“找死!金鋒拳!”
見李長庚依舊直挺挺出拳迎上,拳勢沉凝如山,陳霄心中更是冷笑不止,暗道。
“我金銳樁早已大成,金鋒拳更是配套的殺招,銳不可當(dāng),便是內(nèi)院同階弟子,也沒幾個敢硬接!”
“你一個剛學(xué)了幾日樁功的毛頭小子,竟敢托大?”
“嘭!”
兩拳相撞,陳霄只覺一股剛猛之力順著手臂炸開。
本應(yīng)銳不可當(dāng)?shù)娜h竟被生生打偏,更有一股透骨的力道順著經(jīng)脈蔓延開來,震得他氣血翻涌。
“裂石?你竟然學(xué)會了碎岳手!”陳霄滿臉震驚,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不等他反應(yīng),那股力道已將他狠狠掀飛,“噗通”一聲砸在身后的床鋪上,被褥被砸得凹陷。
陳霄噴出一口血,渾身骨頭像散了架般,再也動彈不得,躺在床榻上,渾身劇痛動彈不得,卻見眼前閃過一道寒光。
李樵月不知何時從袖口摸出一柄匕首,那匕首樣式簡陋,木柄磨得光滑,刃口卻泛著冷冽的白,顯然是此行所帶。
臉上再無半分怯懦,淚痕未干的臉頰繃得緊緊的,握著匕首的手雖在輕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朝著他脖頸劃去。
“你……!”
冰冷的觸感剛一傳來,陳霄瞳孔驟然放大,滿是不可置信。
他征戰(zhàn)多年,見過內(nèi)院弟子的狠辣,見過江湖人的詭譎,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會死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手里。
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眼里只剩下無盡的荒謬與不甘。
李長庚望著姐姐手中的刀,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后背瞬間沁出冷汗。
他不敢深想,倘若自己晚來一步,姐姐怕是要么被這畜生摧殘得沒了活路,要么便會在反抗中被陳霄滅口。
但無論哪種,都是他拼盡性命也無法挽回的結(jié)局。
快步上前,輕輕握住姐姐顫抖的手,將那柄染血的匕首拿下,聲音沙啞卻帶著安撫的力量:“姐,沒事了,都過去了。”
趙山河立在門外,目光掃過隔間內(nèi)的景象,見姐弟二人無事,便對著李長庚沉聲道:“此事我已處理妥當(dāng),你們回去便是。”
李長庚回首望向掌門,深深一拜:“多謝掌門周全。”
心里卻明鏡似的,這世道殺了人,官府那邊少不得要糾纏,如今有掌門這句話,等于給他們披上了一層護(hù)衣,再無后顧之憂。
李樵月也連忙跟著福身道謝,指尖還在微微發(fā)顫,卻已鎮(zhèn)定了許多。
李長庚拉起姐姐的手,兩人并肩往屋外走。
剛到一樓大廳,正撞見幾名官府護(hù)衛(wèi)聞訊趕來,腰間佩刀閃著冷光。
他們瞧見李長庚身上的武館短打,腳步都頓了頓,眼神在他和地上的血跡間轉(zhuǎn)了轉(zhuǎn),誰也沒上前阻攔。
不過是拿月錢混口飯吃的護(hù)衛(wèi),犯不著為了樁不明不白的案子,去得罪振威武館的人。
畢竟武館弟子的厲害,他們早有耳聞,犯不著為這點事拼命。
……
趙山河轉(zhuǎn)頭望向樓梯拐角的陰影處,揚(yáng)聲道:“妹,還藏到什么時候?”
陰影里,月白色的裙角輕輕一動,云瑤仙師緩步走出,目光落在李樵月離去的方向,淡淡道:“我要那女子。”
趙山河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幾分喜色,連聲道:“可……不對!你要他姐姐做什么?”
他還以為這位眼高于頂?shù)南蓭熆偹銓Ψ矇m之事動了心思,沒成想竟是盯上了李樵月。
“不該問的別問。”云瑤仙師眼簾微垂,語氣平淡無波。
月白色的裙擺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清冷的光澤,周身那股超凡脫俗的氣息讓人不敢再多言。
趙山河望了望,撇了撇嘴,沒好氣道:“我好歹是你哥,給點面子行不行?”
云瑤仙師抬眼瞥了他一下,語氣依舊沒什么起伏:“你又打不過我。”
趙山河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終究還是沒再追問。
云瑤仙師理了理月白色的裙角,語氣平淡無波:“三日后,我便要離開縣城,這事你處理好。”
……
回到武館,暮色已漫過墻頭。
李長庚見姐姐眼眶依舊泛紅,便刻意避開方才的事,放緩了語氣笑道:“姐,我如今已是內(nèi)院弟子了,今晚就能搬到那邊的單間去。”
李樵月聞言,怔怔看了他片刻,抬手抹了把眼角,聲音帶著點哽咽,卻透著真切的歡喜:“阿弟有本事了,真成內(nèi)院弟子了……往后再也不用受旁人欺負(fù)了。”
她吸了吸鼻子,臉上擠出個淺淡的笑:“好,那你先歇歇,我去給你燒壺?zé)崴帐皷|西時好用。”
接下來兩日,李長庚的日子反倒輕快了許多。
每日三餐搭配著內(nèi)院特供的補(bǔ)品,滋養(yǎng)得他氣血愈發(fā)充盈,樁功修煉也順風(fēng)順?biāo)猎獦陡逊€(wěn),朝著木衍樁摸索時漸入佳境,眼看便要精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唯獨(dú)有樁事透著古怪。
掌門趙山河竟時不時會過來,有時是指點他樁功里藏著的細(xì)微關(guān)竅,有時就站在一旁看他練上片刻,寥寥數(shù)語點撥。
這舉動落在武館眾人眼里,頓時引來了不少閑話。
“你瞧李長庚,才進(jìn)內(nèi)院沒幾天,掌門就親自指點,這是要成核心弟子了吧?”
“我看不止,說不定……他是掌門在外的私生子,這才悄悄認(rèn)回來栽培呢!”
“快別瞎說了,這話要是傳到掌門耳朵里,有你受的!”
流言蜚語在館里悄悄蔓延,李長庚卻沒心思理會,只一心撲在修煉上。
他心里清楚,唯有盡快變強(qiáng),才能真正護(hù)好身邊的人,才能避免悲劇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