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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政績來了

“敢問華蘭在屋里么?”

楚元良閃身從廊下走來,看著華蘭門外的一個貼身女使,含笑問了句。

他可是盛宅的貴客,更是四蘭的大姐夫,在盛老太太和盛紘的默許下,如今得以自由出入這盛宅的任何地方。

“稟官人,大姐兒不在?!蹦菤q數不大的女使,欠了欠身道。

這么不巧嗎?

楚元良皺了皺眉頭,之前他沒想找華蘭,卻總是能偶遇到。

沒想到現在他主動過來獻殷勤,反而見不到了。

還好他本就是過來送飯菜的,見到見不到,也不打緊,就將這手里的食盒奉上,讓小丫鬟代為交給華蘭,順便轉達一下他的關心之意。

這本來是尋常的交際,不料那小丫鬟卻搖起了腦袋:“大姐兒說了?!?

“若大姐夫過往探望,不必引薦,還讓我轉告官人:雖說是一家人,但畢竟男女有別,以后若無事發生,便不必單獨相見了!”

那有些稚嫩的丫鬟,復述完華蘭的話以后,顯得有些茫然。

畢竟華蘭之前,可是沒少說楚元良的好話。

而且每次和楚元良接觸后回來,都是心花怒放的。

為何突然就冷漠了?

楚元良和這丫鬟的反應大同小異。

怎么也沒想到,華蘭這么好的一個姑娘,竟然也開始和自己見外起來了。

無論原因是什么,既然人家有這個擔憂,他作為男賓,就不可以再沒分寸了。

想了想,還是將食盒送了出去。

“總不好讓我大老遠的再拎回去吧?”楚元良淡淡一笑:“便給你享用了吧。”

那丫鬟沒想到,竟然能得到楚元良的饋贈,激動的了不得,忙不迭的欠了欠身:“多謝官人!”

……

西側院正房堂屋。

榻上,渾身包裹在寬大長袍之中的盛老太太,慵懶的斜臥著,手中那串開過光的龍涎香佛珠,一粒粒的在指端轉動。

雖說似乎是在念佛,但那飽含著滄桑的雙眼深處,卻似乎并不太平靜。

華蘭雙手交叉,頷首站在祖母的床頭,俏麗臉蛋之上布滿著淡淡的憂傷。

偶爾朝那微瞇著雙眸的祖母看去,便不自覺緊張幾分。

不多時,額頭已然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這盛宅看似大家大業,而她更是有著父母兄弟,奶媽婆子一大堆。

但能夠說上真心話的,卻只有這盛老太太一個。

現如今她真的是太過于煩悶了,可惜無處傾訴,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怕就會病倒了。

可若說,又不知曉該從何說起,畢竟有些煩惱過于難以啟齒,哪怕是再想傾訴,也是要去克制。

古代女子將貞操德行是看為第一位的,若不在意這條原則底線,那便是不值錢了。

即便強為,也會被男方看不起,便是與那心中的期待,背道而馳了。

兩人都在沉默著,氣氛開始變的有些壓抑,突然,伴隨著一道微不可查的崩裂之聲傳開,只見得數不清的佛珠噼啪落在了地上,原來是老太太手里的那串佛珠崩壞了。

華蘭驚訝的回過神來,忙道:“碎碎平安!”

言罷,彎腰下蹲,去撿佛珠。

“來,到我身邊坐下,說幾句體己話?!卑殡S盛老太太那有些慈和的聲音響起,隨之,那只仿佛足以遮風擋雨的蒼老手掌,已然是伸了過來。

華蘭不解其意,但不好違背祖母的意思,趕忙伸手,順勢坐在了榻上。

雙手疊放在小腹處,低垂腦袋,幽幽道:“孫女聽著呢?!?

“這念珠我戴了十幾年,從未出過問題,今兒斷了,想來必有個說法?!笔⒗咸灶欁孕Φ溃骸耙彩欠讲胚@一瞬間,我突然明白。”

“有些舊物若是不去,新的便不會來?!?

“而很多事,并不能都按照我們的期望來,就好像這串佛珠,它隨時就壞了,豈能料定呢?”

華蘭若有所思,但她現在無心打禪機,只苦笑著點了點頭,便耐心傾聽著祖母的教誨。

盛老太太突然拉過了孫女的雪白小手,嘆道:“只要我們的心不亂,這外物如何,根本無關緊要,這是真正的人生至理?!?

“祖母你……”華蘭似乎察覺到,老太太似乎在暗示著自己什么,內心突兀的有些翻騰,嘴唇顫動著,竟有些激動起來。

盛老太太安撫著道:“孩子,我年輕那會,就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甚至不惜和父親、和家族決裂。”

“當然這個中苦辣,只有自己知曉,我這一生風風雨雨無數,卻是從未后悔過的?!?

蒼老的眸子,仿佛閃爍著光芒,那慈祥的笑意,似乎是在鼓舞什么:“你若在心中有了答案,不妨就去試試看。”

“勇敢去追尋內心的真實,才能夠活的通透啊?!?

華蘭并非愚鈍之人,老太太都暗示的這般明顯了,她又豈能無動于衷,“只是我,我真的有資格去追尋嘛?”

“那,那壓力委實是太大了些,我,我怕我承擔不起啊。”

盛老太太突然板起了臉來:“既要又要還要!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都被你一個人占了?”

“凡事皆有代價,若你沒這等勇氣,便老老實實的去接受父母的安排,日后相夫教子,穩穩的過這一生罷了!”

“再不可提起什么朝朝暮暮,情情愛愛的腌臜話了!”

華蘭俏臉剎那變的火紅,紅唇也是因為過于激動,而輕輕的顫抖著:“我想想,我真的要好好想想……”

……

當王若弗悄悄來到了位于禪智寺后山的一處,臨近水源的普通農莊以后,便是被一個小廝引路,很快到了正堂。

登上二樓,可以遙遙看到禪智寺那高大的山門,以及漫山遍野,漸漸青蔥起來的山林,當真是給人以絕佳的世外風光之感。

王若弗心情還不錯,嘀咕著‘我這族姐還真是會享受生活,從哪找來這么一處寶地’,便‘吱吖’一聲,推開了房門。

空曠的大堂之內,只見得白布隨風而動,各種喪葬用品,按照禮法要求,規規矩矩的擺放在各處。

只見得那身穿著孝服的康王氏,跪在一處蒲團上,在她的面前,這是供奉著好幾塊醒目的牌位,其中一塊似乎是寫著什么‘祭族公王太平之靈位’云云。

另外幾塊,距離稍遠些,看不大真切。

王若弗愣住了,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反復確定幾眼以后,這才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族姐啊,你這是干什么,平白無故的搞這一套,不怕晦氣??!”王若弗有些吐槽起來。

這等有些陰森的環境,難免是讓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不孝女,還不跪下!”

康王氏那有些霸道的尖銳聲音,突兀的響起,這讓王若弗有些驚呆。

忙不迭的走去,這才注意到,原來除了王太平的牌位外,陸續還有著‘王璉、康晉’以及好幾個不知道是誰的牌位。

“族姐啊,往事已矣,何苦太過于執著。”

王若弗無奈嘆息,她是真的不希望,康王氏沉迷其中,以至于做出不理智的選擇來。

“算了,我也不計較你扯謊說母親生病了,要我與你一起回娘家這事,現在我家乃是多事之秋,恕不能久留了啊?!?

康王氏突兀的惡狠狠看去,冷笑:“我不這樣,你能來?”

“瞧瞧你現在這模樣,都被盛家給治成什么樣了!”

“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太師嫡女,咱家老爺子可是配享太廟的大功臣!”

出身于太師之家,身份又是嫡女,這是王若弗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也是她這些年來在盛家立身的資本,更是誰都不能去觸碰的逆鱗。

現在被康王氏提起,的確是有些不小的情緒波動出現。

但王若弗現在已經對康王氏保持警惕了,并不會輕易的就被煽動:“族姐啊,這和出身有何關系。”

“還有,王璉和康晉這兩個,我能理解,至于這個王太平就算了吧,我根本都不認識他?!?

“再者,就算這兩個小的,那也是死于亂軍之中,為國盡忠了嘛,我家通判不是都表彰過了嘛?相信朝廷很快就會格外恩賜的?!?

“咱不要再糾結這些舊事了好吧?”

她終究還是有些心軟,不想去記恨族姐,畢竟族姐也是個可憐人嘛。

康王氏再度冷笑:“沒想到你嫁過來這些年,連人味兒都沒了?!?

“既然如此,何苦還叫我族姐?包括母親和你大哥,以后不妨都形同陌路好了,從此恩斷義絕,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王若弗本是個紅臉婆娘,最見不得別人諷刺自己,眼看著這康王氏沒完沒了,句句戳她的心窩子,頓時是來了幾分火氣:“你說兩句就行了??!”

“我問你,之前我只是和你閑聊,說了我和華蘭的一些事,你為何泄密給袁家?”

“這不是害人嗎?”

提起這事來,她就顯得很是激動,整個人都是迅速不淡定了!

“就不說我家華兒,因為這事和袁家的婚事鬧黃了?!?

“蓮花莊那次,還是你請我過去,本來說好好的,只是敘敘舊,可你倒是好,背著我去打壓人家楚郎君!”

王若弗語態迅速變的嚴肅:“若不是楚郎君反應快,求得董知州將當日那些丑事給壓了下去,我華兒以后在揚州,在汴京,可還有立足之處么?”

“還有最近這次,令國公府上門,又是因為這些閑言碎語壞了姻緣!我的親姐姐啊,你到底想鬧哪樣??!”

“你就是不看你那可憐的外甥女兒,也要看看你的親妹妹吧?”

“這天底下,哪有你這么當姨母的??!”

她此時是真的將壓抑在內心深處,所有的不快,全都給吐露出來。

只是單純希望,康王氏能夠稍稍通情達理一些。

不要再來搞自己了!

康王氏冷笑著聽她說完,突兀的嘲諷起來:“你可真是這天底下,第一糊涂蟲。”

“被人家給戲弄了,還不知情,活該你當牛做馬,還幫奴隸主數錢?!?

王若弗冷哼道:“你說什么渾話呢?”

“我說渾話?”康王氏撇嘴:“我且問你,這個楚元良為何賴在你家不走了?”

“而你和我說實話,你家華兒是否對這個家伙,有些意思?”

“這……”王若弗愣住了,剎那好像被暴擊了般,那劉媽媽剛和她聊起這事,這族姐怎么能知曉?

康王氏看她的反應,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那嘴角的冷意更甚了七八分:“這楚元良惦記你家華兒,不是一日兩日了。”

“至于這華兒的名聲,他會在乎?”

“你不妨仔細想想,這個楚元良是個什么貨色!”

“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他為了算計華蘭,故意讓水賊打劫你倆,再施加恩惠將你倆給搭救回來,目的嘛,就是為了獲得你倆的好感?!?

康王氏雙眼漸漸變的兇惡:“至于后來宥陽發生的事,全都是他一手策劃安排,目標還是這個?!?

“我、你大哥,咱整個王家,都在被這小子當猴耍呢!”

王若弗感覺大腦有點混亂,喃喃道:“我看楚郎君不是這樣的人啊,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康王氏滿臉的恨鐵不成鋼:“難道他楚元良真的只是為了華兒嗎?”

“你太天真了!”

康王氏嘆了口氣:“我王家世代忠良,如今大哥在潤州,更是風生水起,素有威名。”

“這個楚元良想要行貪贓枉法之事,自然是會覺得棘手,便設法在你家打開缺口?!?

“只要是拿下了華蘭,就能夠拉通判妹夫下水,到時候,大哥看在親戚的面上,又豈能對他如何?”

“這便是他險惡的目的!”

“若這被他給實現了,則日后你盛家和咱王家,都要當他的傀儡,給他當馬前卒了!”

“我的傻妹妹,你到底懂不懂?。 ?

康王氏極富有煽動性的說:她之所以要放出風去,無非只是為了華蘭好,希望不要被楚元良給騙了!結果盛家不識好人心,白白辜負了她一番好意!至于說最近這次所謂的放出風去,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估計是有人故意栽贓,還要求王若弗不要輕信讒言!

王若弗滿臉尷尬,感覺大腦容量都有點不夠用了,只是喃喃自語:“應該不會,不會吧?!?

但沉默了好一會后,又似乎有些動搖,畢竟其實這些年來,她始終對盛家都不是特別在意的。

相反娘家這邊,才是真正的親人。

因此有什么大事小情,尤其是涉及到核心利益的事,她不愿意和盛紘以及老太太商議,相反卻是對康王氏等娘家人,倍加青睞。

現如今在盛家那邊,總是說王家這不好,那不好,剛開始還挺反感,但時間長了,也就漸漸地信了。

如今被親姐這樣提醒,難免又有了動搖,甚至隱隱覺得,這康王氏所說,才是真相。

“那,那我該如何是好?”

康王氏眼中拂過些許,不易察覺的釋然,“只要派個人盯住楚元良,搜集他的犯罪證據,監督他的行動?!?

“料定不會出什么大事?!?

王若弗眼前一亮,忙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個法子,我回頭就安排個心腹過去吧?!?

“你安排熟人過去,那楚元良豈不是會發現端倪?”康王氏無奈道:“只有新面孔,并送到淑蘭那邊去,他才不會起疑心。”

淑蘭乃是客居在盛宅,故而并沒有貼身女使侍候。

若王若弗安排個人過去照顧,倒合情合理。

“你我還得去買個生面孔回來???”王若弗無語了,那些心腹老人,都未必聽話,安排個素未謀面的新人去搞監督,豈不是在鬧笑話?

康王氏仿佛是早有準備:“我都給你安排妥當了。”

“允兒,過來見過你姨母。”

只見得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生的頗為清秀可愛,被叫后,清脆的應了一聲,隨之出現在兩人面前。

康王氏簡單的介紹了下這個叫做‘康允兒’的丫頭的來歷,并表示:這丫頭別看歲數不大,但為人機敏,極為善于偽裝,無論什么機要大事交給她,都能給你辦個明白妥當!

她建議王若弗將康允兒,以新買來的丫頭為名,塞到淑蘭房里去,如此一來,楚元良的所有行動就一清二楚了。

王若弗看這個丫頭頗為聰敏,知曉族姐所言不虛。

但冷靜下來以后,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一番掙扎后,終究是搖起了腦袋。

“那邊我會盯著的,族姐就不必惦記了?!蓖跞舾パ劬D了轉,便是打算要脫身離去:“至于這邊,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干嘛搞的這樣隆重,怪瘆得慌的?!?

“反正這段時間,咱最好還是別見面了,若是那邊有消息,我會設法給你送信來的。”

王若弗再不想多逗留了,心不在焉的閑談了幾句,直接找個理由就離去。

也在她消失在視野之中時,康王氏那張略帶著親情感的表情,迅速變為了陰冷。

在那些燭光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恐怖。

……

一個來月轉眼過去。

白府。

楚元良看著這份詳細的計劃文書,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神色。

該計劃非常成熟:

士兵1000人

裝備:弓弩、刀盾、長槍、戰馬、投石車、補給車、云梯、攻城車等等;

南軍鎮輿圖:1

向導:10

援兵:老經略相公!

南軍鎮:守軍500人

這一千來士兵,都是精挑細選,絕對靠譜的親兵。

此戰無論成敗如何,他們都不會泄密出半個字去,盡量將這場南軍鎮之戰的影響,給下降到最低程度。

楚元良笑了笑,看來這一個月,總算是沒有白等,這狄風和顧廷燁的確是夠可以的了。

顧廷燁笑瞇瞇道:“哥哥這次親自督戰,一旦將案子查清,必是大功勞?。 ?

“而且還能在眾淮南東路高官面前狠狠露臉,增強統御力,這將為哥哥將來在揚州當差,帶來驚人的好處。”

他這話說的不假,無論皇帝還是官員,手里掌握多大的權利,但倘若個人威望不足,那手里的權利就如同紙糊的一樣。

適當刷一刷個人的影響力,對于混官場,還是挺有意義的。

楚元良憋了這么長時間,這一刻才算是有了幾分志得意滿之感,環顧眾人,那兩指間也不由得是挑起了一支令箭來:“如今萬事俱備,我看可以拔營起寨,殺奔南軍鎮了!”

此刻眾人皆是萬分的期待……不料,也在這時,那看不見的角落卻異變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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