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洞內寒氣森森,村民們舉著火把的手微微發抖。搖曳的火光在潮濕的洞壁上投下扭曲的陰影,十幾雙貪婪的眼睛緊盯著角落里那個蜷縮的身影。少女銀白的衣袂在黑暗中泛著月華般的微光,火紅的長發間流轉著星辰般的光澤。
“我可以幫你們。“少女突然起身,驚得村民們連連后退。她赤足踏過嶙峋的巖石,足尖點地處泛起細小的光點,“但每日最多只能取兩管血。“她抬起手腕,上面密布的傷痕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我先來!我家老母病得最重!“王鐵匠粗聲粗氣地喊道,黝黑的臉龐在火光下泛著油光。
“放屁!“李屠戶一把推開他,腰間的殺豬刀哐當作響,“我媳婦難產都三天了,該我先!“
“都別吵!“村長拄著拐杖重重敲地,“按輩分來,我家族最長,自然該從我家開始。“
“憑什么?“張財主摸著八字胡冷笑,“我家出錢最多,修橋鋪路哪次少了我?這丫頭該住我家!“
少女聽著這些爭吵,唇角浮現一抹譏誚的笑意。她安靜地站在一旁,紅發間的銀絲隨著夜風輕輕飄動。
最終他們達成協議:少女輪流在各家住下,每日取血兩管。王鐵匠家第一天,李屠戶家第二天,張財主家第三天...
第三日夜里,張財主盯著少女蒼白的手腕,眼中閃著貪婪的光:“再多一管,就一管...“他不由分說又取出一個竹管。當第三支竹管盛滿時,少女腕間的血液突然由銀紅轉為暗紫。
排在后面的人家突然發現,女孩的血失去了原本的活死人生白骨的效力。
邀請女孩去自家住,不再成為大家追捧的目標。
很快,前幾日取得的神血成了稀世珍寶。
李屠戶家的藥罐被人砸碎,王鐵匠的竹管在深夜失竊。
可還有不死心的人,依舊把目標放在女孩身上。
一個月黑風高夜,三個蒙面人闖入少女暫住的茅屋。他們按住少女的手腕,卻在接觸到暗紫色血液的瞬間發出凄厲的慘叫。次日清晨,村民們在村口發現三具扭曲的尸體,每具尸體的眉心都凝結著一滴紫黑色的血珠。
。“妖女!““邪祟!“憤怒的村民舉著火把將少女團團圍住。她靜靜地站在十字架前,紅發間的銀絲在火光中閃爍。當火焰舔舐她的裙角時,沒人注意到夜空中掠過的赤色流光,也沒人看見少女眼中轉瞬即逝的豎瞳。
“你們要的,從來就不是救贖。“火焰中的少女輕聲說道。她的身影在烈焰中漸漸化作點點熒光,而那些被珍藏的神血,在同一時刻全部化為了紫黑色的毒液。
火焰中的少女沒有發出痛苦的哀嚎,反而以一種近乎神性的悲憫目光注視著眾人。熊熊烈火在她周身舞動,卻仿佛在虔誠地朝拜——那些躍動的火舌非但沒有灼傷她分毫,反而將她素白的衣裙一寸寸染成朱紅。她發間的銀絲漸漸化作流動的赤焰,原本如霜雪般清冷的眉眼雖未改變輪廓,周身氣質卻如同淬火的利刃,從凜冽寒意轉為令人戰栗的鋒芒。
“罷了,你贏了。“少女輕嘆一聲,嗓音里最后一絲空靈徹底消散。當她再度抬眼時,眸中清輝已化作熔巖般的赤金,眼尾浮現出火焰紋路,仿佛有巖漿在皮膚下流淌。
她掌心向上,一簇妖異的赤焰驟然躍動。那火焰誕生的瞬間,圍觀的村民們突然雙目充血,青筋暴起。王鐵匠掄起鐵錘砸向身旁的李屠戶,張財主用鑲金的煙桿捅進了村長的眼眶。所有人都陷入癲狂,指甲摳進彼此的血肉里也不覺疼痛,仿佛只有將眼前活物撕成碎片才能平息血脈中沸騰的暴虐。
少女踏著燃燒的十字架緩步而下,朱紅裙擺掃過之處,焦土綻開血色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