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劍未出敵膽裂
- 劍主無敵
- 有點江扶
- 4019字
- 2025-07-04 02:02:05
林聽若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窗外只有沉沉的黑暗和搖曳的樹影。
然而,葉知周身那瞬間繃緊、如同蓄勢待發兇獸般的無形壓力,讓她毫不懷疑,致命的威脅正如同嗅到血腥的餓狼,從四面八方向著這小小的林家院落,悄然圍攏!
“嗚——!!!”
西山坳方向傳來的那聲怨毒詛咒尖嘯余音未絕,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沖擊著青石城每一個角落。
城中各處傳來的雞飛狗跳、嬰孩啼哭、驚恐呼喊,混亂地交織成一片末日降臨般的背景音浪。這混亂,如同最好的掩護!
“阿福!”
葉知的聲音陡然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凝,瞬間蓋過了窗外的喧囂。
“守好門窗!無論聽到什么動靜,不準探頭!更不準開門!”
“是…是!葉先生!”
阿福被這凝重的氣氛嚇得臉色慘白,連聲應下,連滾爬爬地沖到前堂與書房相連的門洞處,死死抵住了門板,身體因恐懼而劇烈顫抖。
葉知的目光轉向林聽若,那眼神中的冰冷銳利稍稍收斂,卻依舊帶著令人心悸的凝重:“林姑娘,待在屋里,別出來。外面…來了些‘客人’,我去‘迎一迎’。”
他刻意加重了“客人”和“迎一迎”的語氣,嘴角甚至還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先生小心!”
林聽若脫口而出,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
她看著葉知那張在昏黃燈光下顯得異常年輕卻又深不可測的臉,心頭被巨大的擔憂和無力感填滿。
今夜,林家已承受了太多,她無法想象再失去這個唯一的依仗!
葉知沒有回答,只是對她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卻毫無溫度的笑容。
隨即,他不再遲疑,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瞬間便穿過半開的書房門,消失在回廊的陰影之中。只留下書房內搖曳的燈火,濃烈的焦糊惡臭,以及林聽若和阿福沉重壓抑的呼吸聲。
夜風穿過回廊,帶著深秋的寒意和遠方混亂的喧囂。葉知并未走出院門,只是悄無聲息地立于庭院中央那叢翠竹的陰影之下。
月光被薄云遮掩,庭院內光線昏暗,唯有書房窗戶透出的微弱燈火,在他腳下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光暈。
他雙手負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靜靜佇立。沒有刻意釋放威壓,沒有元力波動外泄,甚至呼吸都變得悠長微弱,整個人仿佛與這庭院、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化作一塊沉默的磐石。
然而,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如同寒潭倒映著星斗,冰冷而銳利地掃視著院墻之外、那片被黑暗籠罩的世界。
來了!
東南角!三道帶著濃郁血腥和亡命之徒狠戾的氣息,如同滴血的匕首,悄無聲息地翻過丈高的院墻!動作矯健如貍貓,落地無聲!
他們穿著緊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雙在黑暗中閃爍著兇光的眼睛。為首一人身材精悍,手中反握著一柄閃爍著幽藍寒芒的淬毒短匕,正是趙三的心腹死士頭領——趙奎!
他眼中燃燒著刻骨的仇恨和貪婪!林家!還有那個廢了趙三爺的雜碎!今夜,定要血洗此地,奪回一切!
東北方!兩個穿著錦緞勁裝、氣息沉穩內斂的身影,如同飄落的樹葉,輕盈地落在墻頭!
他們沒有蒙面,臉上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其中一人腰間懸著一塊溫潤的、刻著繁復月紋的玉佩,正是豐泰米行的大掌柜周扒皮!
另一人則是個面容陰鷙、太陽穴高高鼓起的老者,眼神銳利如鷹,顯然是周扒皮重金請來的供奉高手!
他們是被那聲幽冥尖嘯和城中混亂吸引而來,更被林家今夜可能隱藏的“秘密”所誘惑!趁火打劫,攫取最大利益,才是他們的目的!
西南角!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濃烈陰冷腐朽氣息的影子,如同流淌的墨汁,緊貼著墻根陰影,無聲無息地“滑”了進來!
它沒有實體,更像是一團不斷扭曲變化的陰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幽冥穢氣!顯然是被西山坳那幽冥存在的尖嘯召喚,或是被林聽若那被激活了一絲的“玲瓏道心”氣息所吸引而來的低階幽冥爪牙!它的目標,直指書房!
三方勢力,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從三個方向,帶著不同的目的,卻懷著同樣的惡意,同時撲向庭院中央那孤立的青年,撲向他身后那亮著微弱燈火的房屋!
殺機!如同無形的羅網,瞬間收攏!
趙奎眼中兇光爆射,低吼一聲:“殺!”手中淬毒匕首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刺葉知后心!速度之快,只在黑暗中留下一道幽藍的殘影!
他身后的兩名死士也如同出閘的惡虎,一左一右,手中短刀狠辣無比地斬向葉知雙肋!配合默契,封死了所有閃避空間!這是必殺之局!
周扒皮和那陰鷙老者則停在墻頭,如同看戲的禿鷲,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等待著葉知被亂刃分尸的場面。那團幽冥陰影更是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嘯,如同鬼魅般加速撲向書房窗戶!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庭院中央,那靜立如磐石的葉知,終于動了!
他沒有回頭!
沒有閃避!
甚至沒有去看那三道致命的寒芒和撲來的幽冥陰影!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頭!
動作很慢,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仿佛抬起的不是頭顱,而是萬鈞山岳!
隨著他抬頭的動作,一股無形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浩瀚“勢”,如同沉睡的太古神山驟然蘇醒,轟然降臨!
嗡——!
整個庭院的空間仿佛都隨著他這一抬頭而微微扭曲、凝滯!
風,停了。
竹葉的沙沙聲,消失了。
墻外混亂的喧囂,仿佛被隔在了另一個世界。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撲向他的趙奎和兩名死士,臉上的獰笑和眼中的兇光瞬間凝固!他們前沖的勢頭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精鋼澆鑄的嘆息之壁!
砰!砰!砰!
三聲沉悶的肉體撞擊聲幾乎同時響起!
趙奎首當其沖!他感覺自己刺出的匕首仿佛扎進了粘稠到極致的萬年玄冰之中!一股無可抗拒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順著匕首狠狠反震回來!
他持匕的手臂瞬間發出不堪重負的骨裂脆響!整個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迎面撞上,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人在空中,鮮血已狂噴而出!
他身后的兩名死士更是不堪!那無形的“勢”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他們的胸口!
兩人連慘叫都未能發出,身體如同破敗的麻袋般被凌空掀飛!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狠狠撞在身后的院墻上,又如同爛泥般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墻頭上的周扒皮和那陰鷙老者臉上的殘忍笑意瞬間僵住!如同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他們的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抑制的冰冷寒意瞬間凍結了他們的四肢百骸!
那是什么?!僅僅是抬頭!僅僅是那股無形的“勢”!三個身手不弱的死士,就如同螻蟻般被瞬間碾碎?!這青年……是人是鬼?!
而那團撲向書房的幽冥陰影,在葉知抬頭的瞬間,如同遇到了烈陽的積雪,發出一聲凄厲無聲的尖嘯!
它那扭曲的身形猛地一頓,隨即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殘雪,邊緣迅速消融、潰散!一股精純的幽冥穢氣被強行從它核心處剝離出來,如同受驚的毒蛇,尖叫著想要逃竄!
葉知的目光,終于從虛空中收回。
他的視線,如同兩道冰冷的實質光束,緩緩掃過庭院。
目光首先落在倒在地上、手臂扭曲斷裂、口鼻溢血、眼神渙散充滿無盡恐懼的趙奎身上。那目光平靜無波,如同在看一塊路邊的頑石。
趙奎接觸到那目光的瞬間,只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冰冷瞬間攫住了他的靈魂!
所有的兇狠、仇恨、貪婪,在這目光下都化為齏粉!只剩下最原始的、最卑微的恐懼!他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褲襠處瞬間濕透,散發出難聞的騷臭!
葉知的目光并未停留,緩緩移開。
緊接著,掃過墻頭。
目光落在周扒皮和那陰鷙老者身上。
噗通!噗通!
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周扒皮和那陰鷙老者只覺得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直面天地之威的恐怖威壓,如同萬丈山岳般狠狠壓在他們身上!
那陰鷙老者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他苦修數十年的內力,在這目光下竟如同紙糊般脆弱!
周扒皮更是不堪,他雙腿一軟,直接從墻頭一頭栽了下來!摔在庭院冰冷的青石板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發現全身骨頭都像是散了架,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他腰間的月紋玉佩在摔倒時磕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裂響!他眼中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絕望,如同被剝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的羔羊!
最后,葉知的目光,落在了庭院角落——那縷正尖叫著、試圖鉆入地下陰影逃竄的精純幽冥穢氣之上。
那目光冰冷、漠然,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視著陰溝里蠕動的蛆蟲。
“哼。”
一聲極輕、卻蘊含著無上威嚴的冷哼,從葉知鼻腔中發出。
隨著這聲冷哼,那縷瘋狂逃竄的幽冥穢氣如同被無形的法則之鏈瞬間鎖住!猛地僵在半空!它扭曲著、尖嘯著,卻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緊接著!
噗!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氣泡破裂的輕響。
那縷精純的、足以侵蝕生靈魂魄的幽冥穢氣,在葉知這聲蘊含無上意志的冷哼之下,如同被投入了法則的熔爐,瞬間被碾得粉碎!徹底化為虛無!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
做完這一切,葉知緩緩垂下了目光。
庭院內,死一般的寂靜。
風,重新開始流動。
竹葉,重新發出沙沙的輕響。
墻外的喧囂和混亂,重新傳入耳中。
仿佛剛才那凝固時空、碾碎一切的恐怖景象,只是一場集體幻覺。
然而,庭院內的景象卻真實得令人窒息!
趙奎癱在地上,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癩皮狗,身體因劇痛和恐懼而劇烈抽搐,褲襠濕透,散發著惡臭,眼神渙散,口中發出嗬嗬的怪響,已是半瘋。
墻根下,兩名死士如同兩灘爛泥,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墻頭,那陰鷙老者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掛著血跡,身體僵硬,眼神呆滯,如同被嚇傻的木雕。
院中,周扒皮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身體篩糠般顫抖,牙齒咯咯作響,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書房門口,阿福死死抵著門板,透過門縫看到這一切,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書房內,林聽若站在窗邊,雙手緊緊捂著嘴,才抑制住那幾乎脫口而出的驚呼!她透過窗欞縫隙,將庭院中那無聲的、卻比任何驚天動地的戰斗都要震撼人心的碾壓一幕,盡收眼底!
沒有劍光縱橫!
沒有拳腳相交!
甚至沒有一句言語!
僅僅是一個抬頭的動作!
一道漠然掃過的目光!
一聲輕描淡寫的冷哼!
三方來敵,一死兩廢!一供奉重傷失魂!一掌柜如喪家之犬!一縷幽冥穢氣徹底湮滅!
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手段!這是何等令人絕望的差距!
葉知緩緩轉過身,目光透過窗欞,與林聽若驚駭的目光對上。他臉上那點冰冷的漠然瞬間如同春陽化雪般褪去,重新掛上了那副熟悉的、帶著點無奈和疲憊的笑容,甚至還夸張地揉了揉脖子。
“唉,脖子都仰酸了。”他抱怨著,邁步走向書房,腳步輕松得如同剛剛散了個步,“林姑娘,這‘迎客’的活兒,可真不是人干的。工錢…是不是該再加點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