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劇組噩夢
書名: 驚奇筆記3:職場怪談作者名: 莫爭本章字數: 8165字更新時間: 2025-07-14 17:14:59
我站在玫瑰酒店斑駁的大門前,抬頭望著這座哥特式建筑。尖頂在陰云密布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猙獰,外墻爬滿了暗紅色的藤蔓,像干涸的血跡。
“莫老師,這邊請。”副導演小王接過我的行李,領我走進大堂。水晶吊燈投下昏黃的光,地毯上暗紅色的花紋讓我想起某種生物的血管。
電梯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在四樓停下。走廊盡頭的418房間是我的住處。推開門的瞬間,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混合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腥氣。
“劇組其他人都住在五樓,”小王說,“導演特意安排您住這層,說安靜些適合創作。”
我點點頭,注意到地毯上有幾處暗色的污漬,一直延伸到隔壁房間門口。那扇門虛掩著,隱約傳來水聲。
“隔壁有人住嗎?”
小王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啊,那是道具間,可能水管壞了。我這就叫人來修。”他說完就匆匆離開,腳步快得像是逃跑。
我走進房間,發現書桌上放著一疊劇本。翻開第一頁,標題是《血色玫瑰》,下面用紅筆潦草地寫著:“真相就藏在細節中。”
窗外突然響起雷聲,我走到窗前,看到后院有一片荒廢的玫瑰園。在閃電的照耀下,那些枯萎的花枝像極了伸向天空的枯骨。
深夜,我被一陣腳步聲驚醒。聲音來自走廊,由遠及近,最后停在我的房門外。我屏住呼吸,聽到門把手在輕輕轉動。
“誰?”我猛地坐起身。
腳步聲迅速遠去。我沖到門口,只看到一個白色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追到拐角處,那里只有一扇緊閉的消防門。
第二天一早,我在餐廳見到了劇組成員。導演馮遠志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眼神陰鷙,右手小指缺了一截。女主角范琪琪是個新人,臉色蒼白得嚇人,總是神經質地咬著指甲。攝影師老周戴著墨鏡,據說是因為眼疾,但我注意到他的鏡片后似乎根本沒有眼睛。
“莫老師,”馮遠志遞給我一杯咖啡,“劇本您看了嗎?”
我點點頭:“很有意思的故事。不過有些細節……”
“細節才是最重要的,”他打斷我,“就像這座酒店,每個角落都藏著故事。”
我注意到他說這話時,范琪琪的手抖了一下,咖啡灑在了裙子上。她慌忙起身:“我去換件衣服。”
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昨晚那個白色身影。那件睡裙,似乎和范琪琪現在穿的一模一樣。
拍攝在下午開始。第一場戲是范琪琪在玫瑰園里的獨白。當她念到“每一朵玫瑰下都埋著一個秘密”時,天空突然下起雨來。
“Cut!”馮遠志喊道,“休息半小時!”
我回到房間改劇本,突然聽到隔壁傳來水聲。這次的聲音比昨天更大,還夾雜著某種沉悶的撞擊聲。我貼著墻仔細聽,那聲音竟然像是……有人在敲打管道。
好奇心驅使我走出房間。隔壁的門依然虛掩著,我推開門,發現里面堆滿了道具:假肢、血袋、各種刀具。水聲來自房間盡頭的衛生間。
我走近衛生間,發現門是鎖著的。正當我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里面傳來微弱的呼救聲:“救……救命……”
“有人嗎?”我用力拍門。
呼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詭異的笑聲,從下水道口傳來。我低頭看去,排水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突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猛地轉身,看到馮遠志站在身后,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莫老師,這里可不能隨便進啊。”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在微微發抖,缺了小指的地方有一道新鮮的傷口。
“我聽到有人在呼救……”
“一定是水管的聲音,”他打斷我,“老酒店就是這樣,管道總是發出怪聲。”
他拉著我離開房間,鎖上門。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衛生間的門縫下滲出了一攤暗紅色的液體。
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的事。突然,手機響了,是范琪琪發來的短信:“莫老師,救救我,我知道得太多了……”
我立刻回撥過去,卻聽到關機提示。正準備去找她,又一條短信進來:“別來找我,他們在看著。去查查2003年的新聞……”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2003年玫瑰酒店”。跳出來的第一條新聞讓我倒吸一口冷氣:“連環殺人案告破,兇手在玫瑰酒店落網……”
報道配圖是一張模糊的照片:一個戴著手銬的男人被押出酒店,他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我猛地站起身,這時聽到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重物拖拽的聲音。我貼在門上,聽到馮遠志沙啞的聲音:“快點,趁還沒人發現……”
腳步聲漸漸遠去。我輕輕打開門,看到地毯上有一道暗色的拖痕,一直延伸到消防通道。
我站在消防通道門口,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拖痕在樓梯拐角處消失,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掏出手機,我繼續查看2003年的新聞。報道顯示,當年有六名女性在玫瑰酒店失蹤,最后一名受害者的尸體在下水道被發現。兇手是個管道工,專門負責酒店的維修工作。
“叮”的一聲,電梯突然響了。我趕緊躲進消防通道,透過門縫看到老周推著一個大行李箱走進走廊。他戴著墨鏡的臉轉向我的方向,停留了幾秒,然后推著箱子進了418隔壁的房間。
我的心跳加速。那個箱子的大小,剛好能裝下一個人……
等到走廊重新安靜下來,我悄悄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電腦,我開始搜索劇組成員的資料。馮遠志的履歷顯示,他確實在2003年做過管道工,后來轉行做導演。而老周的資料更令人不安——他的眼睛是在一次“意外”中失明的,時間正好是2003年。
突然,我聽到隔壁傳來拖動重物的聲音,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響。我貼著墻,聽到老周沙啞的聲音:“這次的要怎么處理?”
“老規矩,”是馮遠志的聲音,“先放冷庫,等晚上再處理。”
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冷庫?我回想起酒店后院的那個鐵皮屋,門上掛著生銹的鎖。
正當我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辦時,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地下二層,快來。”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冒險一試。從消防通道下到地下二層,這里比樓上更加陰冷潮濕。走廊盡頭有一扇鐵門,上面貼著“機房重地,閑人免進”的牌子。
推開門,里面是錯綜復雜的管道系統。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霉味和鐵銹味。我打開手機閃光燈,發現墻上貼著幾張泛黃的照片,都是年輕女性的證件照。
突然,我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轉身的瞬間,一個黑影撲了過來。我本能地躲開,發現是范琪琪。她的臉上滿是驚恐,衣服上沾著暗色的污漬。
“莫老師,”她抓住我的手臂,“他們在殺人……”
“誰?馮遠志和老周?”
她搖搖頭,眼淚奪眶而出:“不止他們。整個劇組都是……他們都是當年兇手的同伙。他們在拍電影,是為了……為了重現當年的……”
話未說完,她的眼睛突然睜大。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老周正站在門口,手里握著一把沾血的扳手。
“看來我們的編劇先生不太安分啊,”他摘下墨鏡,露出兩個空洞的眼窩,“既然你找到了這里,那就留下來吧。”
我拉著范琪琪往管道深處跑。錯綜復雜的管道像迷宮一樣,但我們別無選擇。身后傳來老周的腳步聲,還有金屬拖地的聲音。
突然,范琪琪停下腳步:“聽!”
我屏住呼吸,聽到管道中傳來微弱的呼救聲。聲音來自一個檢修口,我用力擰開生銹的螺栓。
里面蜷縮著一個女孩,正是劇組的女配角小美。她的手腳被綁住,嘴上貼著膠帶。看到我們,她的眼睛里燃起希望的光芒。
“快救她……”范琪琪開始解繩子。
就在這時,管道突然震動起來。我聽到馮遠志的聲音從某個喇叭中傳來:“游戲時間到了,親愛的編劇先生。”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我看到遠處有紅色的警示燈閃爍。更可怕的是,我聽到了水流的聲音——他們打開了閥門,想要淹死我們!
水已經漫到腳踝,冰冷刺骨。我幫范琪琪解開小美身上的繩子,她的手腕已經被勒出血痕。
“我們必須往上走,”我指著頭頂的管道,“水是從下面涌上來的。”
小美虛弱地點頭,范琪琪攙扶著她。我們沿著維修梯往上爬,身后的水位在不斷上升。管道里回蕩著馮遠志扭曲的笑聲:“好好享受吧,這可是我們精心設計的結局!”
爬到上一層,我發現這里是一個更大的管道交匯處。墻上貼著更多女孩的照片,有些已經發黃,有些還很新。我注意到每張照片下面都標著日期,最近的一張是三天前。
“他們在模仿當年的案件,”范琪琪顫抖著說,“每拍一部電影,就要……就要……”
她說不下去了,但我們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水已經漫到了這一層,我們必須繼續往上。
突然,小美指著一條支管:“那里!我聽到過警笛聲,那邊可能通向外面!”
我們鉆進支管,爬了約莫十分鐘,終于看到一個通風口。透過柵欄,我看到外面是酒店的后巷。但通風口被焊死了,沒有工具根本打不開。
水已經漫到了腰部,溫度低得讓人發抖。我摸到口袋里有一把鑰匙,是之前在地下室撿到的。抱著最后一線希望,我試著插進通風口的螺絲孔。
“咔嗒”一聲,螺絲松動了!我們輪流用鑰匙擰開四個角的螺絲,終于推開了通風口。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馮遠志的聲音:“想跑?沒那么容易!”
我回頭看去,他站在齊腰深的水里,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管道切割刀。老周跟在他身后,兩個空洞的眼窩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你們逃不掉的,”馮遠志獰笑著,“就像二十年前那些女孩一樣……”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在發抖,缺了小指的地方滲出血來。突然,我明白了什么。
“你根本不是兇手,”我大聲說,“你只是替罪羊!真正的兇手是老周,對不對?”
馮遠志的表情瞬間扭曲:“閉嘴!”
“你的小指,”我繼續說,“是被人砍掉的吧?因為你不肯繼續幫他們掩蓋真相……”
老周突然發出一聲嘶吼,撲向馮遠志。兩人扭打在一起,切割刀掉進水里。我趁機推著范琪琪和小美爬出通風口。
外面下著大雨,但我們顧不上這些。剛跑出幾步,就聽到警笛聲由遠及近。幾輛警車呼嘯著停在酒店門口,警察們持槍沖了進去。
“是……是我報的警,”小美虛弱地說,“用藏在鞋跟里的手機……”
我們癱坐在巷子里,看著警察押著馮遠志和老周出來。馮遠志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老周則瘋狂地大笑著:“她們都變成了玫瑰!最美的玫瑰!”
第二天,警方在酒店地下發現了更多駭人聽聞的證據。原來這個劇組專門挑選與當年受害者相似的女孩,在拍攝過程中“重現”當年的案件。而那些“道具”,都是真實的兇器……
著晨報上的頭條,手還在微微發抖。范琪琪走過來,遞給我一杯熱咖啡:“莫老師,謝謝你。”
我搖搖頭:“該說謝謝的是我。如果不是你……”
話未說完,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莫先生,我們在下水道發現了您的小說手稿,能來認領一下嗎?”
我站在警局的證物室里,看著桌上那疊泛黃的手稿。紙張已經受潮發皺,但字跡依然清晰可見。最上面一頁寫著標題:《血色玫瑰》,作者署名:莫爭。
“這不可能……”我喃喃自語,“我從未寫過這個……”
警官疑惑地看著我:“但筆跡鑒定顯示,這確實是你的字跡。而且從紙張的老化程度來看,至少寫了有二十年了。”
我的手開始發抖。二十年前,我才十五歲,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小說?更詭異的是,小說的情節與這次案件幾乎一模一樣。
我翻開第一頁,發現扉頁上有一行小字:“獻給永遠沉睡的玫瑰們。”字跡有些歪斜,像是手在發抖時寫的。
“能讓我看看其他證物嗎?”我問警官,“特別是二十年前的案件資料。”
在翻閱舊檔案時,我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輕的馮遠志和老周,他們中間站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那個男人的臉被墨水涂掉了,但他的右手小指完好無損。
“這個人是誰?”我問。
警官搖搖頭:“不清楚。當年的案卷里沒有他的資料。”
我突然想起什么:“能讓我看看老周的審訊記錄嗎?”
在審訊記錄中,老周提到過一個“老師”,說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師”教的。但警方始終沒有找到這個“老師”的任何線索。
我繼續翻閱手稿,在最后一頁發現了一段用紅筆寫的話:“當你看到這段話時,說明你已經接近真相了。小心鏡子,他就在鏡子里。”
我的手突然抖得厲害。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十五歲那年,我確實住過玫瑰酒店。那時我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住了三個月。但為什么我對那段記憶如此模糊?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是范琪琪:“莫老師,我在整理小美的遺物時發現了一些東西……你能來一下嗎?”
我趕到范琪琪的公寓,她遞給我一本日記本:“這是小美藏在行李箱夾層里的。”
翻開日記,我發現里面詳細記錄了劇組每個人的異常行為。在最后一頁,小美寫道:“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選我了。我和二十年前最后一個受害者長得一模一樣。他們不是在拍電影,是在完成一個儀式……”
就在這時,公寓的燈突然熄滅了。黑暗中,我聽到范琪琪的尖叫聲。打開手機閃光燈,我看到她正對著梳妝臺的鏡子發抖。
“鏡子里……有人……”她顫抖著說。
我看向鏡子,發現鏡中的倒影不是我,而是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他對我露出詭異的微笑,然后舉起了右手——他的小指完好無損。
“終于想起來了?”鏡中的男人開口說話,聲音沙啞,“我親愛的學生。”
記憶如閃電般擊中我。我想起來了,二十年前,我在玫瑰酒店養病期間,確實有一個家庭教師。他教我寫作,還經常帶我去地下室“玩游戲”……
“你催眠了我,”我對著鏡子說,“讓我忘記了這一切,還把你的罪行寫成了小說。”
鏡中的男人笑了:“沒錯。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完成最后的儀式。”
突然,鏡子碎裂了。一個黑影從鏡中躍出,撲向范琪琪。我本能地沖過去推開她,卻被那個黑影抓住了手臂。
就在這時,警笛聲響起。警察破門而入,強光手電照亮了整個房間。那個黑影發出一聲尖叫,消失在空氣中。
“我們收到匿名舉報,”帶隊的警官說,“說這里可能有命案發生……”
我看著滿地的鏡子碎片,在其中一片上,看到了那個男人最后的微笑。我知道,這場噩夢還遠未結束……
我坐在心理醫生的診室里,看著墻上那面巨大的鏡子。自從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對鏡子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放松,”李醫生說,“我們只是做個簡單的催眠,幫你找回那些被壓抑的記憶。”
我點點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隨著李醫生的引導,我感覺意識逐漸模糊……
我看到了十五歲的自己,躺在玫瑰酒店的床上。窗外下著雨,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個懷表。
“看著我,莫爭,”他的聲音很溫柔,“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忘記這一切吧,等你長大了,我們再繼續……”
畫面突然轉換。我看到自己跟著那個男人走進地下室。那里有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里映出無數個我。他教我寫作,讓我把“游戲”的過程都寫下來。
“這些故事太棒了,”他摸著我的頭說,“等你長大了,就能寫出更精彩的故事……”
我突然驚醒,冷汗浸透了襯衫。李醫生擔憂地看著我:“你還好嗎?剛才你一直在說夢話,提到一個叫‘老師’的人……”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負責案件的唐警官的號碼:“我知道兇手是誰了。他叫強震生,是我十五歲時的家庭教師。他有一種特殊能力,可以在鏡子之間穿梭……”
當天下午,我們召開了緊急會議。唐警官調出了所有與強震生有關的資料,發現他曾經是一位著名的心理學家,專門研究催眠和潛意識。二十年前他突然失蹤,警方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
“我們需要設個陷阱,”我說,“他想要完成一個儀式,需要最后一個祭品……”
“范琪琪?”唐警官皺眉。
我搖搖頭:“是我。他一直在等我‘覺醒’。那晚在酒店,他說‘終于等到你了’……”
我們制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我住進了警局特別準備的房間,四周都裝有隱蔽攝像頭和監聽設備。警方在隔壁房間24小時監控。
夜深人靜時,我坐在房間里,故意大聲說:“林老師,我知道你在看著。我準備好了,來完成最后的儀式吧……”
房間的溫度似乎下降了幾度。我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然后是鑰匙轉動的聲音。門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強震生。
“我親愛的學生,”他微笑著說,“你終于想起來了。”
“是的,”我強裝鎮定,“我想起來了。你教我的不只是寫作,還有如何操控人心……”
強震生的眼睛亮了起來:“沒錯。現在,讓我們完成最后的儀式吧。二十年前,我發現了人類意識的奧秘,但需要七個純潔的靈魂來完成我的研究……”
他向我走近,手里拿著一個注射器。就在這時,藏在暗處的警察沖了出來。強震生迅速轉身,但被埋伏在門外的警察制服。
“沒用的,”他冷笑著說,“你們沒有證據。所有的事情都是別人做的,我只是個旁觀者……”
“我們有這個,”唐警官拿出一個U盤,“你的‘好學生’早就把你的犯罪過程都記錄下來了。二十年前的手稿,還有這次的監控錄像……”
強震生的表情瞬間扭曲。他猛地掙脫束縛,向我撲來。我們扭打在一起,撞碎了房間的鏡子。在破碎的鏡片中,我看到無數個強震生扭曲的臉。
最后,警方用電擊槍制服了他。在被押走時,他回頭對我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記住,真相就像鏡子,永遠不止一面……”
第二天,警方在強震生的秘密實驗室里發現了大量證據,包括二十年前的受害者遺物,以及詳細的犯罪記錄。原來,他一直利用自己的心理學知識,操控他人實施犯罪。
范琪琪來看我時,帶來了一個消息:“他們在強震生的電腦里發現了一份名單。上面有七個名字,其中六個是已知的受害者……”
“第七個是我?”我問。
她搖搖頭:“不,第七個名字是強震生自己。他似乎一直在進行某種自我實驗……”
我突然想起那些詭異的鏡子,還有強震生最后的話。也許,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我坐在審訊室外的觀察室里,透過單向玻璃看著里面的強震生。他看起來比那天晚上蒼老了許多,但眼神依然銳利。
“他還是什么都不肯說,”唐警官走進來,“除了反復強調他的研究有多么重要。”
我點點頭,想起在強震生實驗室發現的那份名單。七個名字中,只有他自己的名字被特別標注,旁邊寫著:“終極實驗體。”
“我想和他談談,”我說,“也許我能發現什么。”
唐警官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我走進審訊室,強震生看到我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親愛的學生,”他說,“你終于來了。”
“告訴我,林老師,”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你為什么要進行自我實驗?”
強震生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你知道人類意識的極限在哪里嗎?我發現了突破這個極限的方法,但需要……特殊的條件。”
“所以你就殺害了那些女孩?”
“不,”他搖搖頭,“她們不是被殺害的,而是……升華了。她們成為了我研究的一部分,永遠活在我的意識里。”
我感覺一陣寒意。這時,我注意到強震生的右手在微微發抖,小指不自然地彎曲著。這個細節讓我想起了什么。
“你的手怎么了?”我問。
強震生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這不關你的事!”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李醫生匆匆走進來,在我耳邊低語:“快出來,有重要發現。”
在觀察室里,李醫生播放了一段錄音。是強震生在實驗室的自言自語:“……第七個實驗體必須是我自己。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研究成果不會丟失。即使我的身體被囚禁,我的意識也能繼續存在……”
“這是什么意思?”唐警官問。
李醫生面色凝重:“我們認為,強震生可能在自己的大腦中植入了某種暗示。一旦觸發條件滿足,他就會……”
話未說完,審訊室里突然傳來騷動。我們轉頭看去,發現強震生正在劇烈抽搐。他的眼睛翻白,嘴里念念有詞:“鏡子……鏡子永遠不會說謊……”
醫護人員沖了進去,但為時已晚。強震生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尸檢報告顯示,他死于心臟驟停,但原因不明。
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在強震生死后,我開始做奇怪的夢。夢里,我站在一面巨大的鏡子前,鏡中的“我”卻有著強震生的表情。
“這只是創傷后應激障礙,”李醫生說,“我們需要加強治療。”
但在一次催眠治療中,我無意中說出了一個地址。警方調查后發現,這是強震生的另一個秘密實驗室。在那里,他們發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證據:大量關于意識轉移的研究資料,以及……一個尚未完成的克隆體。
“天啊,”范琪琪看著報告,“他難道是想……”
我點點頭:“他想把自己的意識轉移到克隆體里。而那些受害者,都是他的實驗品。”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收到一條匿名短信:“游戲還沒結束,我親愛的學生。”
我看向窗外,對面大樓的玻璃幕墻上,似乎映出了強震生微笑的臉……
兩周后,莫爭坐在精神病院的隔離室里,窗外飄著細雪。他的手腕上纏著繃帶——那是上周試圖挖出“皮下芯片”時留下的傷口。
主治醫師正在翻看他的病歷:“莫先生,您今天感覺如何?”
莫爭沒有回答,只是盯著醫生身后那面鏡子。鏡中的倒影比他慢了一秒才抬起眼睛,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強震生已經死了。”醫生合上病歷本,“尸檢報告確認過DNA。您需要接受這個事實。”
莫爭突然抓住醫生的手:“那你能解釋這個嗎?”他掀開病號服,胸口赫然浮現出蛛網狀的青色紋路——和玫瑰酒店受害者尸體上的痕跡一模一樣。
走廊突然斷電,應急燈將病房染成暗紅色。鏡中的“莫爭”緩緩站起,而現實中的莫爭仍坐在床邊。
“終于見面了,我親愛的容器。”鏡中人開口,聲音是強震生特有的沙啞腔調。他的手指穿透鏡面,在莫爭胸口紋路處輕輕一點:“你忘了最關鍵的事——當年在酒店,第一個被催眠的人……其實是你自己。”
病床上的心電圖機發出刺耳長鳴。當醫護人員破門而入時,只看到破碎的鏡子,和病床上蜷縮的身影。
莫爭的右手小指不知何時少了最后一截,傷口平整如二十年前的舊傷。他的左手緊緊攥著一張泛黃的紙,上面是《血色玫瑰》的最后一頁劇本,新添了一行血字:“第七幕:鏡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