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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云洞

莫爭站在白云洞景區的入口,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草木氣息,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味道。十年了,他終于回到了故鄉福州。

“先生,要買素面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莫爭轉頭,看到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正盯著他。她的眼睛渾濁,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素面。

“不用了,謝謝。”莫爭禮貌地拒絕。

老婦人卻不肯離開,“白云洞的素面,可是有特殊功效的……”她的聲音突然壓低,“特別是對那些……不該來的人。”

莫爭感覺后背一陣發涼。他快步離開,卻聽到老婦人在身后發出嘎嘎嘎嘎的笑聲。

景區里游客不多,三三兩兩地散布在山路上。莫爭沿著石階往上走,耳邊傳來陣陣蟬鳴。突然,他注意到一個穿著紅色沖鋒衣的女人正站在路邊的觀景臺上,專注地看著什么。

“你也對藏經洞感興趣嗎?”女人突然開口,把莫爭嚇了一跳。她轉過身來,莫爭看到一張清秀的臉,但臉色蒼白得嚇人。

“我是梅蘭菊,”女人說,“是個……登山愛好者。”

莫爭注意到,梅蘭菊的手腕上有一道疤痕,像是被什么東西咬過。

“藏經洞?”莫爭問。

梅蘭菊指向遠處的山壁,“傳說那里藏著古代高僧的經書,但從來沒有人真正找到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神秘,“不過,我知道一條小路……”

作為一個懸疑作家,莫爭頓時引起了好奇心。

“一起去看看嗎?”梅蘭菊問。

莫爭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注意到,梅蘭菊的背包上沾著一些奇怪的黃色粉末。

兩人沿著一條隱蔽的小路往山上走。路越來越窄,周圍的植被也越來越茂密。空氣中那股甜膩的味道越來越濃。

“你聞到什么了嗎?”莫爭問。

梅蘭菊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莫爭注意到,她的動作有些僵硬,像是……不太習慣這具身體。

突然,一陣嗡嗡聲傳來。莫爭抬頭,看到一大片黑壓壓的蜂群正朝他們飛來。

“快跑!”梅蘭菊喊道。

但已經來不及了。蜂群瞬間包圍了他們。莫爭感覺身上傳來陣陣刺痛,他拼命揮舞著手臂,但蜂群越來越多。

“這邊!”梅蘭菊抓住莫爭的手腕。她的手冰涼得不正常。

他們沖進一個山洞。蜂群在洞口盤旋,卻沒有追進來。

莫爭喘著粗氣,感覺身上被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看向梅蘭菊,卻發現她身上一個被叮的包都沒有。

“你……”莫爭剛開口,突然注意到梅蘭菊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綠光。

“我沒事,”梅蘭菊說,“我們繼續走吧。”

莫爭感覺心跳加速。他想起老婦人的話,想起梅蘭菊異常的體溫……

山洞很深,越往里走,空氣越潮濕。莫爭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發現洞壁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

“這些是……”莫爭湊近看。

突然,梅蘭菊發出一聲尖叫。莫爭轉身,看到她的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救……救我……”梅蘭菊的聲音變得扭曲。

莫爭后退一步,手機的光照在梅蘭菊臉上。他看到,梅蘭菊的皮膚開始變得透明,血管呈現出詭異的綠色……

“快……跑……”梅蘭菊艱難地說,“它們……要來了……”

莫爭轉身就跑。他聽到身后傳來黏稠的蠕動聲,還有梅蘭菊扭曲的尖叫……

莫爭在黑暗中狂奔,耳邊回響著梅蘭菊的尖叫。突然,他腳下一空,整個人摔進了一個深坑。

當他掙扎著爬起來時,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洞穴中。洞頂垂下無數鐘乳石,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白骨。

手機的光照在那些骨頭上,莫爭驚恐地發現,它們都呈現出詭異的綠色。

“歡迎來到……藏經洞。”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莫爭轉身,看到梅蘭菊站在洞口。她的樣子已經完全變了:皮膚透明,血管發綠,眼睛發出幽光……

“你……”莫爭顫抖著說。

“我早就死了,”梅蘭菊說,“三年前,我在這里發現了真相。那些蜂群,它們攜帶著一種病毒……”她抬起手,莫爭看到她的血管在蠕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游動。

“這種病毒能控制死者,”梅蘭菊繼續說,“讓我們成為它們的……傀儡。”

莫爭感覺一陣惡心。他想起景區入口的老婦人,想起那些詭異的畫面……

“它們選擇了我,”梅蘭菊說,“讓我引誘更多的人來這里……”

突然,洞穴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莫爭看到,洞壁上滲出綠色的液體,空氣中那股甜膩的味道更濃了。

“它們醒了……”梅蘭菊說,“很快,整個景區都會成為它們的巢穴……”

莫爭轉身就跑。他聽到身后傳來黏稠的蠕動聲,還有梅蘭菊扭曲的笑聲……

莫爭在洞穴中狂奔,耳邊回響著梅蘭菊的笑聲。突然,他看到了光,外面就是出口。

他沖出洞穴,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景區里空無一人,只有路燈發出昏黃的光。

莫爭掏出手機,發現沒有信號。他決定先下山,但剛跑出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密集的嗡嗡聲。

他回頭,看到一大片發著綠光的蜂群正從洞穴中涌出。更可怕的是,蜂群中似乎還混雜著一些……人形生物。

莫爭轉身就跑。他聽到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那是被病毒感染的人在痛苦地嚎叫……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他面前。是景區入口的那個老婦人。

“我早說過,”老婦人露出詭異的笑容,“吃了素面保平安啊……”老婦人的眼睛開始泛出綠光。她的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莫爭轉身就跑。他聽到身后傳來老婦人嘎嘎嘎嘎的笑聲,還有蜂群越來越近的嗡嗡聲……

莫爭終于跑到了景區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整個景區已經被綠色的霧氣籠罩。蜂群的嗡嗡聲和人們的尖叫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他沖出景區,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

“快走!”他喊道。

司機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問,踩下油門。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后,莫爭才敢回頭。他看到,整個白云洞景區已經被綠色的霧氣完全籠罩……

回到市區后,莫爭立刻報了警。但當警方趕到時,整個景區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地上散落著一些奇怪的綠色粉末,還有……無數具白骨。

警方封鎖了現場,但沒有人敢靠近那些綠色的霧氣。專家們也無法解釋那是什么,只能猜測那是一種未知的病毒。

莫爭住進了醫院。醫生說他身上有多處蜂蜇傷,但奇怪的是,那些傷口都呈現出詭異的綠色……

一個月后,莫爭出院了。他決定把這段經歷寫成一本書。但在寫作過程中,他發現自己手上開始出現綠色的斑點,晚上做夢時總能聽到梅蘭菊的聲音:“歡迎加入我們……”

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經感染了那種病毒。但他決定最后去一次白云洞,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把真相告訴世人……

這一次,當他站在白云洞前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身后猛地推了他一把。

他回過頭一看,看到是全身流膿的梅蘭菊。

“莫作家,你膽子太大了,居然還敢回來……”她的身體已經完全垮了,左腳深,右腳淺,仿佛隨時會散了架,但還是深處鋒利的雙手,去抓莫爭的臉。

“別過來!”莫爭在黑暗中狂奔,耳邊回響著梅蘭菊歇斯底里的笑聲,“玩抓貓貓!我最喜歡了!”

“完了玩了!”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肺部火辣辣地疼。突然,他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了一個深坑。

當他掙扎著爬起來時,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那個深邃的洞穴。洞頂垂下無數鐘乳石,地面上散落著更多的白骨,呈現出詭異的綠色。

“阿彌陀佛……”

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突然在洞穴中響起。莫爭轉身,看到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僧正站在洞口。老僧須發皆白,面容慈祥,手中握著一串發著微光的佛珠。

“施主莫怕,”老僧緩緩說道,“老衲在此等候多時了。”

莫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身后傳來黏稠的蠕動聲。他回頭,看到梅蘭菊正從洞穴深處走來。她的樣子已經完全變了:皮膚透明,血管發綠,眼睛發出幽光……

“大師……”莫爭顫抖著說。

老僧卻神色如常。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里面裝著金黃色的液體。

“此乃老衲特制的蜂蜜,”老僧說,“采自千年古剎后的野蜂,配以七種靈草,可解此毒。”

說著,老僧將蜂蜜灑向梅蘭菊。金色的液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梅蘭菊身上。奇跡發生了——梅蘭菊身上的綠色開始消退,皮膚逐漸恢復正常。

“這……”莫爭目瞪口呆。

老僧轉向莫爭,“施主也被感染了,讓老衲為你解毒。”

莫爭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綠色斑點已經蔓延到了手臂。老僧將蜂蜜涂抹在莫爭的傷口上,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爭問。

老僧嘆了口氣,“此洞名為藏經洞,曾經藏有古經,地上這些白骨,其實是當年尋經的歹徒。但更深處,還封印著一種上古病毒。三百年前,老衲的師祖以畢生功力將其封印,卻不想今日……”

突然,洞穴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莫爭看到,洞壁上滲出綠色的液體,空氣中那股甜膩的味道更濃了。

“不好,”老僧神色凝重,“病毒要突破封印了!”

老僧盤腿坐下,開始誦經。佛珠在他手中發出耀眼的金光,與洞中的綠光形成鮮明對比。

“施主,”老僧說,“請將蜂蜜灑向四周。”

莫爭接過蜂蜜瓶,開始往洞壁上灑。金色的蜂蜜與綠色的液體接觸,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一縷縷白煙。

“此病毒最懼純凈之物,”老僧解釋道,“蜂蜜采自百花,蘊含天地精華;七種靈草更是生長在佛門凈地,有驅邪之效。”

隨著蜂蜜的灑落,洞中的綠光開始減弱。但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洞頂開始掉落碎石。

“大師!”莫爭喊道。

老僧卻紋絲不動,繼續誦經。他的身體開始發出金光,與佛珠的光芒融為一體。

“施主,”老僧的聲音突然在莫爭腦海中響起,“老衲要施展最后的手段了。請帶著梅蘭菊離開,記住,要用蜂蜜凈化整個景區……”

話音未落,老僧的身體突然化作無數金光,融入洞壁之中。整個洞穴開始劇烈震動,綠色的液體迅速消退。

莫爭背起昏迷的梅蘭菊,拼命往外跑。他聽到身后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但不敢回頭。

當他們沖出洞穴時,整個白云洞景區已經被綠色的霧氣籠罩。莫爭掏出蜂蜜瓶,開始往四周灑。金色的液體與綠色霧氣接觸,發出“滋滋”的聲響,霧氣開始消散。

一周后,莫爭站在白云洞景區門口。陽光明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你來了。”

莫爭轉身,看到梅蘭菊正朝他走來。她的臉色紅潤,完全看不出曾經被病毒侵蝕的痕跡。

“感覺怎么樣?”莫爭問。

梅蘭菊笑了笑,“已經完全康復了。多虧了你和高僧……”

提到高僧,兩人都沉默了。那天之后,他們再也沒見過那位神秘的老僧。但在藏經洞口,他們發現了一串發著微光的佛珠。

“我決定留在這里,當個志愿者。”梅蘭菊說,“幫助景區重建。也算是……贖罪吧。”

莫爭點點頭。他知道,梅蘭菊指的是她曾經被病毒控制,引誘他人進入洞穴的事。

“你呢?”梅蘭菊問。

莫爭看向遠處的山巒,“我要把這段經歷寫下來。不是為了獵奇,而是為了警示世人,也是為了紀念那位不知名的高僧。”

梅蘭菊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遠處,一群野蜂在花叢中飛舞。它們采集著花蜜,釀造著新的蜂蜜。

莫爭知道,有些秘密,將永遠埋藏在白云洞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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