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 重生萬歷: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 森上木
- 2015字
- 2025-07-15 08:43:05
沉悶的戰(zhàn)鼓聲響起,四千名身披重甲的叛軍,排成密集的陣型,如同移動的鐵墻,開始緩緩向前推進。
他們的腳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讓大地為之震顫。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足以讓任何一支軍隊望而生畏。
李二牛的臉上,露出了殘忍而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官軍陣線被輕易撕碎,士兵們哭喊著四散奔逃的景象。
然而,在對面的官軍陣中,騰驤四衛(wèi)營的總指揮使齊遠,臉色卻平靜得像一汪古井。
他靜靜地看著那堵越來越近的鐵墻,沒有下達任何命令。
他身前的兩千名火銃手,也同樣如雕塑般靜立不動。
他們分成了整齊的三列,每一列之間,都保持著精確的距離。
他們手中的燧發(fā)槍,槍口微微上揚,黑洞洞的槍口,像一只只擇人而噬的怪獸的眼睛。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叛軍的重甲步兵已經(jīng)開始小跑起來,沉重的呼吸聲和甲葉的摩擦聲匯成一片,充滿了壓迫感。
齊遠身邊的副將,手心已經(jīng)全是汗水,他忍不住低聲道:“將軍,還不下令嗎?”
齊遠沒有回答,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像一頭耐心的獵豹,在等待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就是現(xiàn)在!
齊遠猛地舉起了手中的令旗,向前狠狠一揮!
“第一排!放!”
命令,清晰而冷酷。
“嘭!嘭!嘭!嘭!……”
七百支燧發(fā)槍,幾乎在同一瞬間,發(fā)出了清脆而沉悶的爆響!
一團團濃密的白煙,從陣前猛地升騰而起,瞬間遮蔽了視線。
正在沖鋒的叛軍,根本沒把這輪射擊放在心上。
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官軍例行的、毫無意義的開場白。
然而,下一刻,他們臉上的不屑,就凝固成了永恒的驚恐。
“噗嗤!噗嗤!噗嗤!”
沖在最前面的數(shù)百名叛軍,胸前的鐵甲,像是紙糊的一樣,被輕易地洞穿。
高速旋轉(zhuǎn)的米尼彈,帶著巨大的動能,鉆進他們的身體,在體內(nèi)翻滾、撕裂,帶出一蓬蓬血霧。
“啊——!”
凄厲的慘叫聲,第一次,響徹了整個戰(zhàn)場。
沖鋒的陣型,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啃掉了一大塊,瞬間變得殘缺不全。
李二牛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
百步之外,一輪齊射,竟然能打穿重甲?!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更讓他無法理解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官軍陣前,那排射擊完畢的火銃手,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手忙腳亂地開始裝填彈藥,而是迅速而整齊地向后退去。
與此同時,第二排火銃手,邁著同樣整齊的步伐,上前一步,舉起了手中的火銃。
“第二排!放!”
“嘭!嘭!嘭!嘭!……”
又是一片密集的槍響,又是一片升騰的白煙。
又是一排沖鋒的叛軍,如同被割倒的麥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鮮血,染紅了他們腳下的土地。
這下,叛軍的陣型徹底亂了。恐懼,開始在他們心中蔓延。
他們不怕死,但他們怕這種看不懂的,無法理解的死亡。他們甚至沒有看到敵人如何攻擊,自己的同伴就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
“沖!給老子沖過去!沖近了他們就沒用了!”一名叛軍頭目,揮舞著鋼刀,聲嘶力竭地嘶吼著,試圖穩(wěn)住軍心。
殘存的叛軍,在求生的本能和將官的催促下,發(fā)出了野獸般的嚎叫,加快了腳步,試圖用最快的速度,沖過這片死亡地帶。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第三排火銃手,那冰冷無情的槍口。
“第三排!放!”
“嘭!嘭!嘭!嘭!……”
當?shù)谌啒屄曧懫饡r,第一排的火銃手,已經(jīng)完成了彈藥的再裝填,再次上前,舉起了他們的殺人利器。
三段擊,如同一個設(shè)計精密的死亡磨盤,開始無情地轉(zhuǎn)動起來。
槍聲,連綿不絕,從未停歇。
白煙,彌漫了整個陣地,仿佛一道無法逾越的死亡之墻。
叛軍的四千重甲,在這道火網(wǎng)面前,成了最可悲的笑話。
他們沖不出,退不得。每一次試圖向前,都會被迎面而來的彈雨打得粉碎。
每一次猶豫,都會讓身邊的同伴,多倒下一個。
從一百步到五十步,這短短的五十步距離,成了他們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四千人的重甲方陣,已經(jīng)折損過半。
剩下的不足兩千人,再也沒有了半分斗志。
他們看著滿地的尸體和傷員,看著前方那片不斷吞噬著生命的白色煙幕,終于崩潰了。
“魔鬼!他們是魔鬼!”
不知是誰第一個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轉(zhuǎn)身就跑。
這個動作,像是一根導(dǎo)火索,瞬間點燃了全軍的恐慌。
“跑啊——!”
潰敗,如同山崩海嘯,一發(fā)不可收拾。
殘存的叛軍,扔掉了一切能扔掉的東西,哭喊著,尖叫著,向著來路瘋狂逃竄。他們只想離那片可怕的煙霧越遠越好。
陣后的李二牛,已經(jīng)徹底傻了。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如同地獄般的景象,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輸了。
輸?shù)萌绱藦氐祝绱四涿睢?
“大王!快走!”親兵們死死地拉住他的馬韁,試圖將他拖離這片戰(zhàn)場。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潰敗的亂軍,如同決堤的洪水,已經(jīng)沖到了他的面前。
一名被嚇破了膽的叛軍,慌不擇路,狠狠地撞在了李二牛的坐騎上。
戰(zhàn)馬受驚,人立而起。
李二牛猝不及防,慘叫一聲,從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來。
他還沒來得及爬起,無數(shù)只驚慌失措的腳,就已經(jīng)從他的身上,無情地踩踏而過。
他甚至沒能發(fā)出一聲像樣的慘叫,便被自己那群潰敗的士兵,活活踩成了一灘肉泥。
這位自號“擎天王”,妄圖打進北京城,坐上龍椅的梟雄,最終,以一種最窩囊,也最諷刺的方式,結(jié)束了他短暫而荒唐的一生。
齊遠站在高高的將臺上,冷冷地看著眼前這片潰敗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