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重生萬歷: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 森上木
- 2068字
- 2025-07-10 08:36:03
密室里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個個都是人精。他們或許看不透承運商行究竟是誰的產業
但有一點看得清清楚楚:對方的能量,大到連一府之尊都得罪不起,其實力,絕不在他們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一個胖大的商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顫聲說:“那……那可如何是好?咱們這出‘逼宮’的大戲
才剛剛唱到高潮,各地的同年、門生,折子都寫好了,正等著京里一聲令下
就聯名上奏,徹底把張居正那套新政給掀了。這米價要是崩了,咱們的計劃,豈不全都泡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錢博身上。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錢博閉著眼睛,手指在紫檀木的桌面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密室內的眾人,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打擾了他的思慮。
“慌什么!”
許久,錢博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竟讓周遭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分。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
“這世上,就沒有憑空變出米來的道理!他‘承運商行’背后勢力再大,終究也是商賈行徑。
做買賣,就要有本錢,就要有貨源。我就不信,他能從天上變出吃不完的米來!”
他環視一周,冷笑道:“他不是不限量嗎?他不是敞開賣嗎?好!那咱們就成全他!”
山羊胡眼睛一亮,湊了上來:“錢兄的意思是?”
“很簡單。”錢博的嘴角勾起一抹狠厲,“他降多少,咱們就吃進多少!他有多少米,咱們就收多少米!
聯絡咱們所有的人,在京城,在南直隸,在浙江,在湖廣,所有‘承運商行’開張的地方
同時動手!把他們的米,全都給我買光!”
他頓了頓,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就不信他真是個無底洞!等咱們把他手里的米全部買空,市面上就只剩下咱們的糧行。
到時候,米價是漲是跌,還不是我們一句話的事?我要把米價,直接抬到天上去!
抬到讓那小皇帝不得不下罪己詔,不得不把張居正罷官奪職,還得哭著喊著求我們開倉,給咱們補上這次的虧空!”
“高!實在是高!”胖商人一拍大腿,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釜底抽薪!這招釜底抽薪,實在是妙啊!”
“對!就這么干!他不是要加價嗎?加就加!那點價錢,跟咱們的大計比起來,算得了什么!”
眾人一掃之前的頹喪,個個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錢博站起身,補充道:“此事,不光是我們江南。
立刻派人去山西,去陜西,去福建,聯絡咱們的老朋友們。
告訴他們,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大家一起發力,擰成一股繩,務必要讓這張太岳,好好喝上這一壺!”
“好!”
一聲令下,一張無形的大網,迅速張開,撲向了遍布大明各地的“承運商行”。
第二天一大早,各地的承運商行門口,就出現了怪異的一幕。
往日里排隊的長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群管家、賬房模樣的人,帶著大量的伙計和空馬車,堵在了門口。
蘇州承運商行的掌柜,是個看起來很精明的年輕人。
他看著眼前這位自稱是“城東王記米鋪”的管家,笑瞇瞇地說:“這位管家,您確定,要將我們庫里所有的米,都包了?”
那管家昂著頭,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怎么?怕我給不起錢?”
“哪里哪里。”掌柜的笑容不變,“只是按照咱們店里的規矩,您這采買的量,已經遠超百石。
這價格嘛……可就不是門口牌子上寫的那個價了。得按原價的一倍半來算。”
管家一愣,顯然沒想到對方如此直接。
他來之前,主家已經交代過,知道有這么個規矩。
他本以為還能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對方連客套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一倍半就一倍半!”管家咬了咬牙,從懷里掏出一大疊寶鈔和銀票,狠狠拍在柜臺上,“點清楚了!趕緊讓你的伙計搬貨!”
雖然是一倍半的價格,但算下來,依舊比他們自家糧行掛出的三倍天價要便宜太多了。這筆買賣,不虧!
掌柜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麻利地收了錢,大手一揮:“開庫!給王大管家裝車!”
相似的場景,在全國各地上演。
各地的承運商行掌柜們,臉上都掛著一種既痛苦又不舍,仿佛在割肉
但數錢時又無比熟練的古怪表情,將一車又一車的糧食,賣給了這些平日里的競爭對手。
第一天,所有承運商行的庫存,被掃蕩一空。
錢博等人收到消息,皆大喜過望。
他們立刻下令,將自己糧行的米價,在翻了兩倍的基礎上,再往上提了五成,直接飆升到了原來的三倍有余!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百姓們在天價米面前哀嚎,朝廷焦頭爛額,小皇帝和張居正低頭認錯的場景了。
然而,他們高興了還不到十二個時辰。
第二天清晨,當宿醉未醒的錢博推開窗戶時,赫然發現,對面那家昨天已經被搬空了的“承運商行”
不知何時又掛上了“新米到貨,照常營業”的牌子。
一隊長得望不到頭的馬車隊,正源源不斷地從城外駛來,伙計們哼著小曲,將一袋袋嶄新的米包,重新堆滿了整個店鋪。
告示牌上的價格,分文未變。
“噗——”
錢博一口茶水,盡數噴了出來。
“買!繼續給我買!我看他有多少!”錢博發了狠,雙眼通紅,如同一個輸急了眼的賭徒。
于是,第二輪瘋狂的掃貨又開始了。
銀子,如同流水一般,從各大世家的庫房里,嘩啦啦地流進了承運商行的錢箱。
承運商行的庫房,被一次又一次地搬空。
各大米商的倉庫,則被一次又一次地填滿,甚至不得不臨時租用更多的貨棧來堆放糧食。
這期間,百姓們確實有過短暫的恐慌。
因為市面上的米價,已經被炒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四倍,五倍!尋常人家,不吃不喝干上一年,也買不起幾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