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重生萬歷:我只想保命撬江山
- 森上木
- 1923字
- 2025-07-01 07:20:58
禮王府,毓秀堂。
堂內紫檀木的家具打磨得光可鑒人,角落里擺著一人多高的青花大瓶,插著幾支枯瘦的梅枝
透著一股附庸風雅的清貴。只是這份清貴,此刻正被堂中那個來回踱步,急得像被火燎了尾巴的胖子破壞得一干二凈。
禮王朱載純腦門上全是汗,手里的折扇被他“唰啦”一下打開,又“啪”地一下合上,如此反復,扇骨都快被他捏斷了。“逆子!你就是個逆子!”
他對面,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少年,正是他的長子,朱翊亨。少年穿著一身素色錦袍,腰間束著一根青玉帶,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面對父親的雷霆之怒,他只是靜靜地站著,臉上沒有半分懼色,反而透著一絲不解。
“爹,皇上看重我,這是天大的恩典,是咱們禮王府的榮耀,您為何如此……”
“榮耀?我呸!”朱載純一口唾沫差點噴到兒子臉上,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懂個屁!那是榮耀嗎?那是催命符!”
他湊到兒子跟前,一雙小眼睛里滿是驚恐,唾沫橫飛:“在家里當你的閑散世子不好么?啊?
每天斗雞走狗,聽聽小曲兒,等老子兩腿一蹬,你繼承了這王爵,錦衣玉食,妻妾成群,逍遙快活一輩子,這日子它不香嗎?”
“爹……”
“你閉嘴!”朱載純一揮手,打斷了兒子的話,“你知道錦衣衛是什么地方嗎?那是皇上的刀!是皇上的狗!
聽著威風,可你想過沒有,刀是用來殺人的,狗是用來咬人的!你今天咬了張三,明天咬了李四
滿朝文武,哪個背后不是盤根錯節?你把人都得罪光了,將來皇上用不著你了,或者……或者換個新皇上
你這把舊刀,這條老狗,第一個就要被扔出去當替罪羊!史書上,那些個錦衣衛頭頭,有幾個得了善終的?啊?你告訴爹!”
朱翊亨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一頭往里扎?”朱載純氣得跳腳,揚手就要打。
“爹,我從小讀圣賢書,學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苦練騎射,學的是保家衛國,開疆拓土。”
朱翊亨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可結果呢?就因為我姓朱,就因為太祖爺定下的規矩
我們這些宗室,從生下來那天起,就注定只能當一頭被圈養的豬,除了吃喝等死,什么都不能做。兒子不想這樣!”
“放肆!”朱載純氣得渾身發抖,“你罵誰是豬呢?”
“兒子罵的是這規矩,是這命!”朱翊亨的眼中燃起一團火
“兒子原本想著,將來能去邊關,上陣殺敵,博個軍功回來,也不枉此生。
如今去不了邊關,能進錦衣衛,能為皇上效力,能用上我這一身所學,兒子心甘情愿!”
這番話,如同驚雷,劈得朱載純都懵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兒子,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
他這輩子最大的志向,就是混吃等死,安安穩穩地富貴到老。
他以為自己的兒子,也該是如此。卻沒想到,這小子心里,竟然藏著這么一頭不甘于被圈養的猛虎。
就在朱載純舉著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尷尬地愣在當場時,管家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聲音都變了調。
“王爺!世子爺!宮里……宮里來人了!傳旨的公公到門口了!”
“什么?”朱載純手一哆嗦,那高高揚起的手,順勢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動作行云流水,仿佛剛才那個要打兒子的姿勢,只是為了擦汗一般。
他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氣得歪七扭八的衣冠,臉上瞬間堆起了諂媚的笑容,一路小跑著就往外迎。
禮王府正門外,香案早已擺好。
為首的太監,正是馮保身邊的一個心腹,姓陳,平日里在宮中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捏著嗓子,將那道任命朱翊亨為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圣旨,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朱載純跪在地上,聽著那一個個威風凜凜的官銜,只覺得膝蓋發軟,后背發涼。
他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兒子,只見朱翊亨跪得筆直,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是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激動。
完了,完了,這逆子是鐵了心要上賊船了。朱載純心里哀嚎。
宣讀完圣旨,陳公公滿臉堆笑地將那卷明黃的絲綢交到朱翊亨手上,那態度,比對禮王本人還要恭敬幾分。
“恭喜指揮使大人,賀喜指揮使大人。”
“公公客氣了。”朱翊亨起身,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禮。
陳公公又轉向他,用一種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道:“指揮使大人,皇上想見您。讓您接了旨,即刻便隨奴婢入宮面圣。”
朱翊亨心中一凜,立刻躬身:“臣,遵旨。”
朱載純在一旁聽得真切,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這剛任命,就要立刻召見,可見皇上對此事的看重。
他這禮王府,怕是真的要被綁上皇帝的戰車,想下來都難了。
他連忙從袖子里摸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不由分說地就往陳公公手里塞。
“陳公公辛苦,辛苦。一點茶水錢,不成敬意。”
陳公公手腕一翻,便將那荷包不動聲色地收了,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三分:“王爺太客氣了。都是為萬歲爺當差。”
他瞥了一眼旁邊已經換上一身嶄新飛魚服,腰佩繡春刀,顯得英武不凡的朱翊亨
意有所指地笑道:“以后,咱家還要請指揮使大人多多照應呢。這宮里頭,可不太平。”
朱載純聽得心驚肉跳,朱翊亨卻是眼神一凝,拱手道:“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