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強回想起物業保潔員所說:“楠姨墜樓前,四樓防高空拋物的玻璃窗臺早給楠姨清潔了一遍,搞不懂楠姨為什么又重新爬出去清理多一次。”
“莫非,莫非…..”徐國強有點激動自言自語,像是在思考回憶中重組記憶,為出現的新疑點找到了合理的解釋而興奮。徐國強顧不上旁邊的小男孩,拔腿往51棟樓正門沖去,這次是選擇了電梯,從一樓直達頂樓。徐國強上到51棟樓頂徑直來到西北角,也就是楠姨從窗臺墜落的樓頂正上方,踮高腳長長的伸手,把隨手從花叢中帶的模擬鳥屎的濕泥輕輕一放,幾秒后,這塊濕泥不偏不倚正中防高空拋物而設的這塊玻璃窗臺。
“原來是這樣!”徐國強像突然開竅了一樣冒出一句。此時他的腦海早按照已知的證據腦補出一幅兇手行兇模糊畫面:密謀的疑兇利用烏鴉不怕生人,投喂米食吃得飽飽的,突然抓住其中一個貪吃的,對著楠姨清潔的四樓窗臺活生生擠出鳥屎,鳥屎正中窗臺玻璃板,擠死了的烏鴉給疑兇從樓頂東南角拋到了地下的花叢中。對保潔干凈有強迫癥,又沒有拴安全帶習慣的楠姨再次爬出窗臺,因為喝的牛奶給注入過量安眠藥的作用上失去知覺墜樓身亡。
徐國強擦去額角直冒的冷汗,為自己強行腦補出來的兇手行兇慎密步驟嚇了一跳,心里暗暗驚呼:“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個兇手是多么的可怕,這種行兇應該是蓄謀已久,楠姨和此兇手到底有多大的血海深仇?”
有了小男孩的證據,那么日全食楠姨墜樓當天樓頂確實是有人出現,讓徐國強至今還沒想清楚的是這個兇手的腳印如何在滿是青苔的樓頂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呢?徐國強冷靜下來,重組一下自己思路,努力想著到底那一點疏忽了呢?
似乎這次運氣不在黑仔這一邊,他早在小區后門老舊的密封圍墻外蹲守了一個下午,大白兔奶糖都吃了好幾粒,一直緊緊監視著51棟和52棟小區門口的一舉一動,偶爾一兩個人走過。此時天色不早了,當黑仔再次透過圍墻上的通風小孔,遠遠的雖然沒聽到聲音,黑仔傻了眼,居然監測到了那天楠姨墜樓時過來調查的刑警徐國強正和一個小男孩在51棟樓前對話。
有大半個月沒進東成花園小區了,黑仔本以為一切在自己計劃進行中,但便衣刑警徐國強此時的突然出現還是讓黑仔吃了一驚,難道他發現了什么?黑仔此時心里有點忐忑,想中止此次行動,可是一想還有不到三天就是海神廟廟誕,答應過了大寶的事不能就此了之,黑仔決定再次觀望一下,再次透過圍墻透風小孔卻發現小男孩領著徐國強急匆匆離開51棟門口。機不可失,夜幕降臨,趁著上班的人快到下班回家這段人少的真空期,黑仔早觀察到小區后門的鐵柵門根本沒人看守,磁吸門禁早已損壞,大門形同虛設。
黑仔挎著隨身的電工工具包,低著頭躡手躡腳徑直往51棟小區門口快步而去,忽然途中迎面而來的老大爺手駐拐杖一瘸一拐,朝著黑仔方向而來打了個招呼,黑仔頭也不敢正對,只是象征性點點頭算是對大爺的回應。趁沒人注意快速隱沒在51棟樓,黑仔選擇走樓梯,每一層樓梯都走得小心翼翼,沒有在其它樓層過多停留。這時段出奇的順利,居然沒有一個居民選擇走樓梯,在六樓與七樓的轉臺間黑仔停了下來,屏住呼吸伸長了耳朵探聽,七樓電梯間靜悄悄的。黑仔故意咳嗽了幾下,七樓依舊沒什么動靜,這才挺直腰桿,跨上七樓裝作電工檢查樓梯開關,假裝虛晃了幾下發現一個人也沒有,一梯四戶的走廊,電梯左邊是棕色防火門寫著:強電井,右邊是弱電井。快速拉開電梯左側的強電井門,黑仔閃身而進,強電井內一片漆黑。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強電井里面黑仔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電梯間那盞定時的昏黃燈泡亮起,他知道此時是已經是晚上七點,還是不敢輕易冒險走出強電井,直覺告訴他這個刑警還沒離開東成小區。
正當黑仔在強電井中猶豫是出還是留之際,突然間,一片漆黑的強電井內傳來:“當,當,當……”小聲的敲擊聲音,聲音是由上而下傳來,龜縮在強電井暗格的黑仔給這突如其來的敲擊聲音嚇得不輕,這聲音明顯是有人在十樓,或者九樓強電井內敲擊的。難道是那個刑警?黑仔腦海一閃而過。敲擊聲一會停止了,黑仔給驚出一身冷汗,微微呼了一口氣,慢慢吐納著,心里暗暗慶幸敲擊聲音總算停止了。
然而黑仔想錯了,有一個下樓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強電井內又傳來:“當,當,當…..”敲擊聲,這些敲擊聲明顯比第一次的更響亮,更接近黑仔,似乎就在自己的頭頂八樓。黑仔剛放松的心一下又懸了起來,黑暗的強電井內靜得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作響,冷汗早順著額頭滑落到嘴角黑仔全然不覺。
“不好,離得越來越近了,難道是那個刑警發現了強電井內的暗格?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得想個法子。”黑仔全身濕透,這個時候急中生智,摸了摸自己隨身作掩護的電工挎包,抽出一把斜嘴鋏,輕輕戴上絕緣電工手套。“啪”的一聲,強電井內火花四射,緊接著51棟燈光全部熄滅,接著傳來各家各戶發牢騷的聲音:“怎么這個時候停電了…..”
強電井內,黑仔默默數了十下,深呼一口氣挺直腰桿打亮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快速推開強電井防火門一步跨出,七樓的電梯走廊一片漆黑,除了黑仔手中揮動的手電筒光束。
緊接著便是八樓下樓的快速腳步聲和一個搖晃的手電筒光束,一個低沉宏亮的聲音朝黑仔方向喝住:“站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