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聽到夏歡的話，只感覺像深秋夜里被從頭潑了一盆涼水般，瞬間清醒。

原來她早就看出來了。

看似普通的詢問里，其實她心中都已有數。

凌云心里一沉，然后又莫名一松。

終于到了這一步，反倒也有點解脫的感覺。

對這樣的高手果然瞞不過……

他心里五味雜陳，然后聽到夏歡接著說道：

“測試通過了。”

啊？

凌云一瞬間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但顯然沒有。

什么情況？

她在說什么？

我在哪里？

凌云的腦袋出現了混亂，完全理解不了發生了什么，夏歡又是在干什么。

剛剛夏歡的意思，明明是看出他的實力有所隱藏了，可是現在又說測試沒有問題。

難道是公然想幫他隱瞞？

可是為什么？總不能說因為她看上了自己。

可要說看在夏樂的面子上……好像更不可能。

在今天之前，凌云想象的所謂姐妹矛盾應該也沒什么大不了，誰家兄弟姐妹不吵架？這很正常。

但經歷過剛剛辦公室里的場景之后，凌云只想說這場面他真沒見過。

姐妹倆的問題不知道根源在哪里，但矛盾不是一般的大，簡直跟仇人相見差不多。

那夏歡是圖什么？

對騎士的特殊待遇是國內官方的共識，甚至寫入條例里。

她一個靈管局的科長，還會知法犯法？

除非……等一下。

凌云忽然靈光一閃。

夏歡應該是看出自己隱藏了實力，然后又說測試通過。

有沒有可能，這兩者不矛盾？

自己有力蛹提供的戰力，但更深沉的東西，即自己的天賦，夏歡的確沒檢查出來？

果然，夏歡平靜道：

“每個覺醒者都有點自己的秘密，這很正常。我想不是如此，你不能在第一個靈墟中從一名【拳擊手】的手下活下來。

“重要的是，這次全面評測的結果……不錯。”

她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你這個人，還成。”

凌云品了一下她的言下之意，忽然長長松了口氣。

這次是真的大石落地。

結合心理學、管理學等現代科學還有靈力手段的嚴密測試，并且還是由靈管局的天才科長親自主持，自己順利通過了。

這豈不是說明這一套流程，不足以查出自己的特殊之處？

凌云忽然覺得自己在專調局的前途好像不再是如履薄冰。

同時他也暗暗好奇：

“看來我和那個神秘騎士的天賦完全是兩碼事？還是說，他們只是無法探出我的根底？”

凌云不知道，但他心里真的輕松了不少。

“謝謝夏科長。”

心情變好，凌云看夏歡都順眼了些許，客氣道。

夏歡看著他，問：

“你什么時候能到第二靈階？”

“啊？”

凌云又愣住了，他完全跟不上夏歡的思路。

“我……覺醒都沒多久，甚至不知道騎士的第二靈階是什么。”

“【守衛】。”

“守衛？”

凌云重復了一遍。

感覺跟【騎手】很不一樣啊……不知道有什么能力。

“哪怕天賦普通，基礎境到頂一共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你需要多久？”

夏歡再次問道。

凌云遲疑一下，道：

“我剛剛從【白龍書院】出來，進階的進度大概有快三分之一。或許，再進三次靈墟？嗯，正常點的。”

“三分之一？嗯……你消化需要多久？”

“我沒有經驗，個把月？”

凌云說慢了點。

夏歡點點頭：

“你盡快成為【守衛】。”

凌云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什么？夏科長，你也不是我的直屬領導，這事也不是想盡快就能盡快的……”

“等你將守衛的力量消化，能夠晉升第三靈階時，我會幫你搞定需要的命途靈物。”

夏歡道。

凌云又愣住了。

他現在好像體會到了差生的感覺。

陌生的名詞一個蹦一個，老師的話語也很是跳躍……根本聽不懂。

夏歡看出他的迷茫，稍作解釋：

“蛻變境晉升不像基礎境那么簡單，在靈墟里混時長就夠了。最關鍵的東西是特定的靈物。沒有渠道的話，會很難拿到。”

原來后面的進階還要媒介……言下之意，進入第三靈階最困難的點就是這東西？

但夏歡突然許諾自己，也就是說，自己已經拿到直升第三靈階、進入蛻變境、成為支隊長級別覺醒者的關鍵道具？

還有這種好事？

凌云固然覺得驚喜，可是更多的是疑惑。

“這……為什么？”

夏歡面無表情：

“算是賠償。你去給夏樂說，我不想聽她哇哇叫。”

凌云瞬間記起夏樂之前的叫囂，慢慢露出古怪的表情。

夏科長，體面。

“那……就謝謝夏科長了。”

凌云對金主露出陽光的微笑。

夏歡看著他，沉默一下，忽然往后一靠。

她翹起了牛仔褲緊緊包裹的修長雙腿，慢慢道：

“你有沒有考慮過到靈管局工作？”

“啊？？”

凌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為夏歡的話發懵。

夏歡很快說道：

“如果你幫我做點事，我后面可以給你調動。第三靈階的命途靈物，這種等級的東西在靈管局并不算珍貴。你的前途會比在專調局光明的多。”

凌云聞言，挑起眉頭：

“做點事？你是說出賣夏樂吧？”

夏歡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凌云沉默一下，慢慢道：

“夏樂對我很好，我跟她還挺投緣的。

“得加錢。”

夏歡稍微坐直，聲音有些波動：

“多少？”

凌云咧嘴一笑：

“給我整個第九靈階的命途靈物吧。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無聊。”

夏歡面色變冷，放下筆直纖細的雙腿，站起身往外走去。

緊閉的門打開，外屋的白熾燈透了進來，還有姚國忠和夏樂一左一右探尋的臉。

凌云走出去，示意兩人沒事，然后把里面的事情簡單講了一講。

聽到夏歡竟然毫不避諱的挖角，夏樂自然是咬牙切齒，姚國忠也很無語之余，卻若有所思：

“她就算想針對小夏，也不可能以招一個不夠資格的人去靈管局為代價的。她的位置還沒這么大的權力。那只能說明……”

想明白這點，又想起凌云屢屢超出人意料的表現，明顯和夏樂給出的天賦評級不同。

或許夏樂的檢測真的不準……姚國忠盯著凌云，逐漸露出奇異的神色。

“難道說，他真的是個天才？

“我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