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樂清澈的眼睛亮起淡淡白光，映照在她的黑框眼鏡上。

鏡片上竟然浮現出兩幅圖畫。

左邊是一幅比例協調的人體透視圖，仔細看去，完全就是縮小版的凌云；

右邊則是一棵筆直的大樹，第一靈階已經點亮，而上面霧氣朦朧。

看了一會兒，鏡片上的圖畫慢慢黯淡下去，夏樂輕聲道：

“一切正常，天賦也沒什么特別的?！?

她似乎有些惋惜，畢竟凌云給她的印象很好。

姚國忠露出笑容：

“第一次進靈墟表現就這么突出，而且第一個能力就是上位能力，我差點還真以為是那種……不是就好，持續觀察吧。潛不潛力的沒關系，幾個人能進入超越境？小騎士已經有些實力了，再培訓培訓，就是咱們陵江支隊的干將！畢竟他沒覺醒之前，都坑死了一個【拳擊手】。”

【拳擊手】就是【斗士】命途的第二靈階，姚國忠說到這里，再次感慨的搖了搖頭：

“今天還猜是這個覺醒者太蠢，沒想到完全是小凌的水準太高……這樣看來，這個組織恐怕也不簡單，回頭多跟進一下。對了，最近見到你姐姐了嗎？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沒有。我很久沒和她聯系了，她也不常回陵江?！?

夏樂搖了搖頭。

姚國忠笑了笑：

“這樣啊，你們姐妹之間還是要多交流交流，畢竟是一家人……好了好了，下班了！我得去接女兒了。”

“行，再見了姚隊。”

……

凌云洗完澡，在自己的小床躺下，看著斑駁的天花板。

這一天多的經歷，感覺比這包漿的屋頂還復雜，讓他的腦子都難得的有些亂。

但手上握著的公安局臨時出入卡，還是提醒了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突然就成了有編制的人了？

待遇還那么高。

覺醒者的身份，果然有含金量。

只不過昨天的化險為夷、今天的否極泰來，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姚國忠最后說的那些東西，卻讓凌云略有擔憂。

“我的天賦好像很特別。不能暴露。”

凌云皺著眉頭。確認了自己天賦的稀缺之后，他自然高興，但也沒特別興奮。畢竟他從小到大在同齡人中都算得上突出，早已習慣，并且保持了很好的平常心。

反而是因為這特別的天賦，似乎會招來麻煩。

凌云縱然聽懂了夏樂說的話，卻對這管理預兆犯似的措施十分不適——特別是當自己確實符合條件時。

什么前人造孽，后人遭殃……

他只能理解覺醒者的世界有自己的邏輯，心中不斷思索：

“如果他們真那么擔憂，會只隨口問問自己就結束了嗎？”

凌云越想越覺得恐怕沒這么簡單，但自己卻也不必過分擔憂：

“今天應該是過關了，不然不會放我走。以我這點水平，若暴露了跑不掉，若不暴露……更不能突然跑路引起注意。只能將計就計，以后小心點，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異樣。

“嗯，明天去學習下靈墟到底是什么，然后等真正進入隊里，要盡量想辦法弄清楚這個【啟明】還有那個神秘的騎士前輩是怎么回事……話說有了組織，學院應該不會找我麻煩了吧？”

經歷的事情太多，疲憊的凌云逐漸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凌云出了小區正準備趕往市公安局報到，就看見司機老趙的商務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整成了自己的專車了。

上車后的凌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老趙是個樸實的中年男人，對他相當客氣。

簡單的交談中，凌云了解到老趙本來是屬于市公安局的司機，只是他的兒子在一起覺醒者事件中遇難了。簽了保密協議后，他就專門給專調局陵江支隊服務。

那棟小樓里的文職人員基本都是類似，偶然接觸到靈墟相關事件之后，政審合格的便進入專調局工作。

這棟專調局小樓在警局的人員眼中，除了級別夠高的那些，大部分人都只當專調局是一個類似國安局的神秘部門，里面有一些具備特別才能的人。工作內容不清楚，但轉入其中的往日同事們待遇好得讓人眼紅，級別似乎也提高了，讓人羨慕。

不過這些都只是文職，專調局的人員可以分為文職人員和行動隊員，覺醒者都屬于行動隊，又稱調查員。

而只要是行動隊員，哪怕是凌云這樣的實習生，在文職人員眼中也是值得尊重的。

用用專車，用老趙連連擺手的話說，那就是理所當然。

不管是老趙的語氣和態度，還是昨天下樓辦手續時那些文職人員的客氣，凌云的確感受到了覺醒者的地位不同。

但他還有些不適應，這種地位的提升太大也太快，有些突然。

此前不管是當學生時還是做外賣員，他雖然不卑不亢，但別人對他最多做到平等以待，就算有素質的。

哪里像現在，老趙和那些文職看他的眼神，簡直比看領導還熱情，并且更為尊重和真摯——專調局的人員，是知道他們面臨著什么樣的危險，承擔著什么樣的責任。

但實際上此時的凌云，自己都還并不怎么清楚。他到了專調局，和熱情的同事們客氣的招呼過后，上樓敲響了姚國忠的辦公室。

“請進?！?

進門之后，凌云發現今天只有姚國忠一個人。他還沒來得及問好，就見姚國忠遞過來一個平板：

“把你的編號輸進去，人臉識別一下，你想看的、能看的都在里面?！?

原來是自學嗎……

凌云覺得跟預料的不一樣。不過想來也是，隊長肯定很忙，沒空給他做新手輔導。

他看了姚國忠一眼，見他在桌后對著電腦點來點去，眉頭緊皺，便不敢打擾。

“媽的，又是開盤千股下跌！大A也太綠色了。”

姚國忠忽然一拍桌子罵道。

“……”

凌云陷入了沉默。

“你先自己看看，不懂的再問我，我緩口氣?！?

姚國忠一臉郁悶的對著凌云說道，然后捧著保溫杯站在窗口，長吁短嘆。

凌云悄悄看著姚國忠的背影，想到昨天夏樂說過姚隊是【士兵】命途。

但是看他臉色發綠的樣子，他更像是【韭菜】命途的……如果有這條途徑的話。

凌云掃開了平板，看到首頁只有唯一的一個圖標，上面是藍色的盾牌，中間是五星、祥云和長城。

與警徽有些類似，卻又因為古樸的祥云點綴稍顯不同，更多幾分神秘氣息。

凌云已經知道，這就是專調局的徽記，他昨天就生成的電子證件上就是這個徽記。

點開圖標，凌云一眼在軟件的第一頁上看到幾個大字。

【何為靈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