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支具下的聽診器
- 醫路平凡:從縣醫院急診開始加點
- 火雞味嘎嘣脆
- 2512字
- 2025-07-13 12:32:22
冰冷的硬質塑料支具像一層堅硬的殼,緊緊箍在張偉腫脹的左前臂上,悶痛感持續不斷,但至少阻止了可能加劇損傷的動作。
清晨的省醫科大附一院急診中心門診,人聲鼎沸,消毒水和焦慮的氣息混雜。
張偉穿著白大褂,右臂活動如常,左臂卻僵硬地垂在身側,藏在寬大的袖子里。
第一個病人是位捂著上腹、面色痛苦的中年男人。
“醫生,我這里…疼!一陣一陣絞著疼!昨晚吃了點涼的就開始…”病人指著胃區。
張偉習慣性地伸出右手準備觸診,但目光掃過自己僵硬的左臂。
腹部觸診需要雙手配合,一手輕按定位,一手深壓探查。
他嘗試只用右手,動作顯得笨拙,難以全面評估壓痛和肌緊張的范圍。病人疑惑地看著他。
【思維縫合訓練:入門(32/10000)】(微弱刺激!)
【神經功能恢復訓練:入門(212/5000)->(213/5000)】(被動感知!)
張偉深吸一口氣,壓下煩躁。他調整策略,右手仔細觸診,同時更依賴問診和觀察——病人的體位、痛苦表情的細微變化、腸鳴音的聽診。
最終判斷為急性胃腸炎,處理相對簡單。
第二個病人是位抱著嬰兒的年輕媽媽,孩子哭鬧不止,呼吸急促。
“醫生,寶寶從昨晚開始發燒,咳嗽,現在喘得厲害!”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
張偉心中一緊。小兒查體更需要細致和安撫。
他伸出右手,動作盡可能輕柔地解開嬰兒的包被,準備聽診肺部。
然而,要將聽診器穩穩按在哭鬧掙扎嬰兒的胸壁上,并隨著呼吸移動位置,單手操作極其困難!
他嘗試用被支具固定的左前臂笨拙地幫忙穩定嬰兒身體,但僵硬的動作反而驚擾了孩子,哭得更兇。
“寶寶不怕,不怕…”張偉額頭冒汗,聲音盡量放柔,右手持聽診器頭,努力捕捉那細弱而急促的呼吸音。
他不得不更依賴經驗,從呼吸頻率、肋間隙凹陷的程度、哭聲的力度來判斷病情——喘息性支氣管炎可能性大。
處理完,看著年輕媽媽抱著安靜下來的孩子離開,張偉才松了口氣,后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一片。
支具下的左臂悶痛似乎加劇了。
【思維縫合訓練:入門(32/10000)->(35/10000)】(壓力下的微弱專注!)
【神經功能恢復訓練:入門(213/5000)->(215/5000)】(神經輕微應激!)
整個上午,張偉都在這種“半殘”狀態下忙碌。
寫病歷只能用右手,速度慢了一截。
開檢查單、操作電腦鼠標,左手完全成了擺設,效率大打折扣。同事偶爾投來或同情或不解的目光。
宋偉明經過診室門口,冷眼掃過他僵硬的左臂和略顯狼狽的樣子,沒說話,但那眼神仿佛在說:這就是代價。
午休時,張偉躲進休息室角落。
摘下支具,腫脹依舊明顯,皮膚被壓得發紅。
他拿出平板和那兩片廉價的藍牙肌電貼片,重新貼上。
運行“錨點1.0”,簡陋的界面亮起。他閉上眼,無視休息室的嘈雜,精神沉入思維空間。
豬心的空間拓撲地圖再次構建!這一次,他不再急于模擬縫合動作,而是將意念集中在“感知”本身。
想象著鑷尖輕輕觸碰血管壁的彈性,想象著針尖刺入組織的阻力…用意念去“觸摸”那顆冰冷的豬心!
嘀…嘀嘀…
平板發出比昨夜稍顯連貫一點的微弱蜂鳴!代表“鑷子”的光點在模糊的心臟輪廓圖上,極其艱難地、斷斷續續地移動了一小段距離!貼在左臂的肌電貼片傳來一陣稍強的震動反饋!
有進步!雖然反饋依舊粗糙、延遲嚴重,甚至時有信號漂移,但它確實存在!
這種通過意念驅動、借助簡陋設備獲得反饋的過程,正在艱難地刺激著受損神經通路之外的其他區域,試圖建立新的連接!
【思維縫合訓練:入門(35/10000)->(48/10000)】!
【神經信號塔(初級)外部錨點穩定性微弱提升!信號漂移率下降2%!】
張偉精神一振,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一小片綠洲的輪廓。
他抓住這感覺,一遍遍重復著“意念感知”的訓練。
直到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才戀戀不舍地停下,熟練度停在了【入門(55/10000)】。
他小心地摘下貼片,重新戴上那冰冷的支具,腫脹的左臂被箍住的感覺似乎也沒那么難以忍受了。
下午的急診依舊忙碌。一個醉酒摔傷頭皮的青年需要縫合。
張偉右手持持針器,動作穩定精準。但需要左手配合牽拉頭皮暴露創面時,他只能用手臂被支具固定的、笨拙的左手手掌外側去幫忙推抵,動作僵硬別扭,遠不如手指靈活。病人齜牙咧嘴:“醫生…您這手…行不行啊?”
“忍一下,很快。”
張偉聲音平靜,右手縫合的速度卻悄然加快了幾分,針腳細密均勻,將效率發揮到極致,彌補左手的不足。
【戰傷緊急止血(關聯操作):入門(255/1000)->(258/1000)】!(高效處置反饋!)
處理完最后一個復診病人,張偉拖著疲憊的身體正準備離開診室。
孫教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色有些凝重。
“小張,跟我來辦公室一下。”
張偉心中一緊,跟著孫教授走進安靜的辦公室。
孫教授關上門,目光落在張偉左臂那明顯的支具輪廓上,眉頭微蹙:“手臂情況怎么樣?”
“水腫還沒消,戴著支具限制活動,避免二次損傷。”張偉如實回答,沒提思維訓練和“錨點1.0”的事。
孫教授點點頭,沒深究,直接切入正題:“‘神經元’項目組那邊,秦將軍親自過問了。他們對昨晚和今天中午你同步傳回的數據非常重視。那種在神經信號嚴重阻滯狀態下,空間感知與微弱肌電嘗試耦合的模式,是他們理論推演中一個關鍵節點,但一直缺乏活體實證。”他頓了頓,看著張偉,“秦將軍的意思是,時間不等人。軍區衛勤研究所希望你能盡快過去,配合進行下一階段的‘錨點’系統原型機實測和極限環境下的神經代償數據采集。”
“實測?極限環境?”張偉捕捉到關鍵詞。
“對,”孫教授神色嚴肅,“不是實驗室。是模擬實戰環境下的衛勤訓練場。
噪音、震動、煙霧、時間壓力…甚至是有限度的實彈背景音。
他們要測試在極端干擾下,你這種依靠空間感知和外部錨點的操作模式,能否穩定運行。風險…比你在省院訓練要大得多。”
張偉的心沉了下去。左臂的悶痛感似乎瞬間變得尖銳。
宋閻王冰冷的豬心還在冷藏庫等著,左臂警報未除,現在又要去軍區的“極限環境”當小白鼠?
“當然,決定權在你。”孫教授補充道,目光深邃,“項目組可以提供目前最高級別的醫療保障和應急預案。秦將軍也承諾,無論結果如何,軍區總院最好的康復資源都會向你傾斜。這是…一條更險峻,但也可能更快看到‘曙光’的路。”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窗外的城市華燈初上,急診中心的喧囂被隔絕在門外。
張偉低頭看著自己左臂上冰冷的支具,感受著那持續不斷的悶痛和麻木,腦海中閃過冰冷豬心上的裂口、平板電腦上微弱跳動的光點、以及宋偉明那句“別死在這兒”。
是繼續在省院戴著支具,用思維和簡陋設備磨礪“鈍刀”,還是踏入軍區那未知的“極限戰場”,在更猛烈的淬火中尋求一線生機?
抉擇的分量,沉甸甸地壓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