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辦公室那畫卷上的徽章圖案，似根尖銳的刺狠狠扎進陌言蕪心里。她整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昨夜混亂演出的畫面在腦海不停回放，耳邊還嗡嗡響著那場混亂帶來的余震。

清晨，第一縷陽光剛爬上教學(xué)樓窗臺，陌言蕪已坐在音樂社角落的長椅上。錄音機屏幕閃爍著，上面是昨晚從干擾源截取的聲波頻率。這時，裘球抱著尤克里里走過來，臉冷得跟冰碴子似的。

“我昨晚分析了那些頻率。”裘球壓低聲音，“它們不是隨機的，是按某種音律排的，像……一首古老曲子。”

“夜梟在用聲音傳信息。”陌言蕪咬著牙，一字一頓，“他不是單純制造混亂，是在測試我們反應(yīng)。”

止戈靠在門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眉頭擰成了麻花：“要是真這樣，他背后的人肯定早就在盯著我們一舉一動了。”

三人對視一眼，空氣瞬間像被凍住，凝重得厲害。

“得找出干擾源。”陌言蕪“騰”地站起身，眼神無比堅定，“不能再這么被動挨打。”

塔樓在芭樂高中最北端，是校園廣播系統(tǒng)的中樞。它孤零零立在操場盡頭，就像個沉默寡言的哨兵，平時基本沒人靠近。

此刻，三人站在塔樓下，仰頭望著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廣播系統(tǒng)被夜梟改過。”裘球一邊擺弄隨身攜帶的信號探測器，一邊小聲解釋，“昨晚的干擾就從這兒發(fā)出的，而且……它的頻率模式和中家‘幻音石’研究資料很像。”

“這么說，”止戈攥緊拳頭，關(guān)節(jié)都泛白了，“夜梟在用終極一班的能量做實驗？”

“不止。”陌言蕪瞇起眼睛，眼神透著犀利，“他在收集我們的異能頻率，可能想模擬、復(fù)制，甚至……控制。”

風呼呼地掠過塔樓頂端，帶起一陣低沉的嗡鳴聲。

“行動吧。”陌言蕪說道。

止戈第一個起跳，腳尖在墻面輕點幾下，幾個翻身就攀上二樓窗沿。他探出身，沖下面揮揮手：“安全，上來。”

裘球趕忙掏出尤克里里，手指輕輕撥動琴弦，一道高頻音波悄悄釋放出去，繞過塔樓外的監(jiān)控探頭，在空氣中形成短暫的視覺盲區(qū)。

“走！”陌言蕪猛地從掩體沖出來，沿著外墻陰影快速往前跑。

塔樓里面又暗又潮，墻壁上全是復(fù)雜的刻痕。這些刻痕不像普通涂鴉，排列得很有規(guī)律，就像一種古老的文字。

“這些符號……”止戈伸手摸了摸其中一處，“和你錄音機里那段數(shù)據(jù)有點像。”

“難道夜梟真掌握了‘幻音石’的研究成果？”裘球皺著眉，滿臉疑惑。

“別浪費時間。”陌言蕪大步走上樓梯，“先找到干擾裝置再說。”

他們往上走，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越往上，空氣越壓抑，好像整座塔被一層看不見的音波屏障罩住了。

終于，他們在頂層找到了目標——一臺巨大的共鳴裝置，連著整個校園的廣播系統(tǒng)。它由好幾個金屬環(huán)組成，中間懸浮著一塊亮晶晶的紫色晶體，正不斷發(fā)出低頻震動。

“那就是干擾源。”裘球馬上判斷出來，“只要破壞它，就能斷了夜梟的計劃。”

“但沒那么容易。”止戈指著裝置周圍，“你們看，四周有聲波護盾，冒然靠近會被反彈。”

陌言蕪盯著那塊晶體，夜梟辦公室的畫面在腦海閃過。她慢慢抬起手，錄音機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和眼前的波動漸漸同步。

“我能破解它。”她輕聲說。

“什么？！”裘球瞪大眼，滿臉驚訝，“這可是夜梟親自布置的防御！”

“就因為是他布置的，我才看得懂。”陌言蕪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的節(jié)奏太好認了。”

她閉上眼，指尖輕輕滑過錄音機按鍵。淡藍色音波從她身邊緩緩擴散開，像輕柔的波浪，朝著那道紫黑色的護盾涌去。

“來了！”止戈繃緊肌肉，隨時準備沖上去。

音波撞上護盾的瞬間，整個塔樓猛地晃了一下。護盾表面出現(xiàn)像漣漪一樣的裂紋，但沒完全裂開。

“還不夠。”陌言蕪咬著牙，臉都憋紅了，“再加把勁！”

裘球立刻配合，手指飛快地撥動琴弦，一串高音像鋒利的刀刃，切入護盾裂縫。止戈也猛地掄起震天鼓，狠狠敲下去，鼓聲如雷，把最后一層防御轟開了！

就在這時，塔樓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糟了！”裘球臉色刷地變白。

門被“砰”地推開，夜梟出現(xiàn)在門口。他披著黑袍，金絲眼鏡后面是一雙冰冷的眼睛。

“你們還有點本事。”他冷冷開口，手中教鞭一閃，紫色能量順著地板蔓延開來。

“別讓他靠近裝置！”止戈大吼一聲，直接朝夜梟撲過去。

拳風呼呼作響，止戈的拳頭砸在夜梟胸口，卻像砸在一堵無形的墻上，被彈了回來，撞在墻上悶哼一聲。

“你們以為能阻止這一切？”夜梟慢慢往前走，眼里閃著狂熱的光，“我已經(jīng)掌握了你們每個人的聲紋，再給我點時間，異能者的命運就由我改寫。”

“你瘋了。”陌言蕪冷冰冰地說，“你以為能掌控‘幻音石’的力量？”

“不。”夜梟嘴角勾起詭異的笑，“是你還沒明白。”

他抬手一揮，那塊紫色晶體突然爆發(fā)出刺眼光芒，整個塔樓劇烈震動起來。

“快毀掉它！”裘球尖叫起來。

陌言蕪不再遲疑，雙手猛地張開，音波像洶涌的海浪席卷而出。她的身體被淡藍色光暈包裹，仿佛化作一道靈動的旋律，直撲核心！

“轟——！”

一聲巨響，晶體碎成渣，干擾裝置徹底崩塌，紫色能量四處炸裂，照亮了整個塔樓。

夜梟踉蹌著往后退，臉上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情。

“不可能……你們怎么做到的……”

“因為你忘了。”陌言蕪喘著粗氣，眼神像刀子一樣銳利，“我們不是你的實驗品，我們是自己命運的主人。”

夜梟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她，然后轉(zhuǎn)身消失在黑暗中。

塔樓恢復(fù)了寂靜，只有風吹過殘破裝置的聲音。

“搞定了嗎？”止戈揉著肩膀站起來。

“暫時吧。”裘球看著滿地碎片，“我覺得事情沒完。”

陌言蕪低頭看著手中的錄音機，屏幕上還殘留著一段沒解析的數(shù)據(jù)。

“夜梟不會輕易罷手。”她輕聲說，“但他這次暴露了太多。”

她抬起頭，望向遠方的教學(xué)樓，中萬鈞正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這邊。

“真相，才剛剛開始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