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井
- 我在詭異民國當江湖相士
- 魈語
- 2378字
- 2025-07-29 23:33:59
“陸爺爺,您……您可不能冤枉我呀?!?
關廟祝的聲音顫抖著,幾乎帶上了哭腔。
“我平日里是裝神弄鬼不假,可觀音教那些人,我是真沒接觸過!更沒本事鬧出這么大一場瘟疫啊!”
“那你來解釋解釋,你一個江湖騙子,為什么敢信誓旦旦地說能將伙計治好?”
“這……”關廟祝一時語塞。
“不說,就只能將你當作觀音教的同黨處理了?!标戦L壽厲聲道。
眼見著一頂天大的帽子扣在了頭上,關廟祝再也顧不得別的,連忙解釋道:
“我只是在茶館門前的井里放了一些會讓人頭昏腦漲的藥,真沒想過,那伙計最后竟然會病死?!?
井?
莫非瘟疫的源頭是一口井?
陸長壽連忙追問道:
“說,將你所做的一切,從頭到尾都說一遍?!?
關廟祝不敢隱瞞,立即如竹筒倒豆子般交代道:
“前些年的時候,我曾經從一位江湖郎中的手中得到個土方子,人一旦吃下后,便會感覺到頭昏腦漲,渾身乏力。
常人熬上個兩三天,藥勁過去,也就什么事都沒有了。想要好的快些,也非常簡單,只需要將蒲公英磨成藥粉,用水送服立馬就能治好。
知道藥效后,我就……就動起了歪心思……
我先是將這種藥投放在井水里,然后等人打水喝了發病,再佯裝偶然路過,說他們是中了邪,把摻了解藥的湯藥賣給他們。
一來,能為這城隍廟多贏些名聲;二來,也是為了能賺些小錢?!?
關廟祝一臉惶恐的繼續道:
“這法子我用了幾年,也沒被人懷疑過。直到前不久,我往茶館附近的井水里投了藥……
可我是真的不清楚,那伙計咋就死了?別人咋就染上了瘟病?我……我都是實話!”
關廟祝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看他膽小如鼠的窩囊樣,說的也不像是假話。
只是按他的說法,絕對不至于引起這樣一場瘟疫。
難道井里,還有其他東西?
想到這里,陸長壽立即說道:
“你說的那口井在哪,帶我去看看?!?
……
茶樓離城隍廟并不算遠,陸長壽沒有讓阿福駕車前往,而是與何、李兩位巡捕押著關廟祝步行。
何勇生本就性子沖動,這次親眼見識到了關廟祝的惡劣行徑,對他的厭惡更是到達了極點,完全沒給對方什么好臉色。
一路上,只要關廟祝稍有拖沓,他便是一腳狠踹在屁股上。
“老實點,別動什么歪心思?!?
關廟祝叫苦不迭,疼得齜牙咧嘴。
“何巡捕啊,有您和李巡捕、陸爺爺在場,我就算是真有歪心思,也逃不過你們的法眼啊。”
“你的歪心思還少了?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指著茶樓旁的水井過活,你竟然還敢下藥,致使城中鬧了這么大一場瘟疫?”
“冤枉,冤枉啊。我這藥最多只會讓人頭昏腦漲,吃不死人的?!?
何勇生越想越氣,抬手就要再打。
可就在這時,陸長壽突然開口了。
“差不多到了吧?”
關廟祝連忙快走兩步,指著前方說道: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
陸長壽順著望去,果然在一株老槐樹底下,看到了一口水井。
他走到井邊,探頭向下看去。
井道里烏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轉向身后的三人,吩咐道:
“打桶水上來。”
何勇生朝著關廟祝后腦勺就是一下。
“還愣著干嘛?難不成要我去打水?”
關廟祝不敢頂撞,隨手撿起井邊的空桶,綁在了井繩上。
隨著將井繩拉緊,井轱轆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音。
很快,一桶井水被提到了陸長壽面前。
井水摻雜了些泥沙,略微有些發渾。
“奇怪,這井水看著倒也正常,我們找錯了方向?”李毅恒幫著分析道。
陸長壽略作沉吟,翻手從袖口取出一枚玉佛。
他對著玉佛輕輕一吹,桶里的井水竟然燃起了白色的火焰。
三人全都驚訝地看著,何勇生更是指著水桶,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這……”
待到白火燃盡,陸長壽再次趴頭往桶中看去。
剛才還只是有些許渾濁的井水,竟浮起一層不明的黑色雜質。
一向沉穩的李毅恒,也不由得皺起眉頭:
“陸公子,這是什么?”
“現在還不清楚?!标戦L壽沉聲說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井里確實有東西。咱們得找個鐵鉤,想辦法將東西撈上來?!?
何勇生自告奮勇的接下了差事,腳步匆忙的跑開了。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他便帶著個鐵鉤回來了,還臨時叫來了幾名片區的巡捕幫忙。
將鐵鉤綁入井繩的一頭,探入井中,沒過多久井繩變得極重,果然勾到了東西。
眾人齊齊用力,費了好半天的勁,才將繩子拽了上來。
當井底下的東西,被拉出井口時,所有人全都傻了。
只見鐵鉤上掛著的,竟是一具半人半羊的尸體。
也許是泡水的緣故,尸體的四肢極其浮腫,體積比常人大了不少,肚子更是鼓脹成個圓球,將衣服直接撐破,露出長滿白毛的肚皮。
毫無疑問,這具尸體正是此次瘟疫的來源。
在場眾人全都不寒而栗,想起這些日子,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喝過井里的水,就感到一陣惡心反胃。
關廟祝也呆愣在原地。
對他來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曾向井里下過藥,所以近幾日這井里打上的水,他是一口也沒有喝過。
陸長壽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而是蹲下身子,檢查起尸體的隨身物品。
不多時,他便有了發現,從尸體的懷里摸出一張雙頁四折的紙質證件。
與身份證略有不同,這個世界身份證明的模子,由硬紙印刷而成,具體信息再由巡捕房的工作人員用鋼筆填寫。
平日里用處算不上大,主要用于人口流動時核實身份。
由于在水中浸泡過一段時間,鋼筆的墨跡基本已經完全化開,只有保甲番號還可以勉強看出些樣子。
陸長壽轉過頭,向李毅恒詢問道:
“李巡捕,還能根據這張身份證明,查出死者的具體身份么?”
李毅恒皺眉看了一眼,點頭說道:
“問題不大,只是需要時間?!?
陸長壽見辛苦找來的線索沒有白費,頓時松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李巡捕跑一趟了?!?
何勇生將關廟祝拽了過來,問道:
“陸公子,這個姓關的該怎么處理?”
陸長壽略一思索,開口道:
“他與這起瘟疫應該關系不大,如果他真有這本事,也不至于在城隍廟里靠變戲法騙錢了。”
“對對對,陸爺爺說的對,我就是個屁都不懂的江湖騙子。各位爺爺們,你們就將我當成個屁,給放了吧?!标P廟祝情緒激動地說道。
“但……”陸長壽話鋒一轉,“他這些年往井里下藥,蒙騙百姓,發瘟疫的苦難財都是事實。就按照你們巡捕房的規矩辦吧?!?
說完,他又看向其余眾巡捕,說道:
“各位巡捕今天辛苦了,這具尸體也不能就放在這里,勞煩找張白布將其裹上,咱們將其運回長定醫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