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局地下室的穿堂風(fēng)卷著雪粒子灌進(jìn)鐵籠！

梅慈礽攥著袖口的密寫膠囊，指尖觸到蜀繡鎖邊的針腳！

那是母親教的“盤金繡”技法，每寸布面藏著七道暗線！

老陳送來的梅花銅錢在褲袋里滾來滾去！

邊緣刻著的“梅花”二字！

磨得她大腿生疼，像塊燒紅的烙鐵貼著皮肉！

“妹兒，想啥子呢？”

老陳的聲音從鐵欄外飄進(jìn)來！

手里端著碗飄著油花的面！

他袖口的燈油漬，在慘白燈光下泛著膩光！

梅慈礽盯著碗里浮著的沖菜末——

這玩意兒嗆鼻子得很！

老陳偏偏放了滿滿一勺！

跟蔣峙琨辦公室那盞煤油燈的味道混在一起！

她接過碗時故意手抖，面湯濺在老陳手背上！

“龜兒子！”

老陳猛地縮手，袖口滑上去半寸！

露出手腕內(nèi)側(cè)淡青色的梅花刺青！

梅慈礽心里咯噔一下！

筷子頭順勢戳進(jìn)碗底觸到硬物！

是枚琺瑯胸針，三朵并蒂梅的花瓣上凝著水珠，像剛從血水里撈出來！

“蔣站長說了，”

老陳壓低聲音，川音里裹著椒鹽味：

“讓你明早戴著這玩意兒去華西壩，圖書館三樓女廁第三塊磚后頭有‘貨’！”

他說話時眼睛總往梅慈礽后頸瞟！

那道“斷雁”疤痕被旗袍領(lǐng)遮住半截！

可領(lǐng)口線縫里滲出的血漬——在燈光下洇成朵芙蓉花。

老陳心里想的是——

他婆娘在聚興誠銀行存的五十根金條，就等這單事成了！

梅慈礽卻突然想起，母親被吊死前的場景！

夜巡的梆子聲敲過三更，梅慈礽用銀針刺破指尖！

血珠滴在磚縫的劃痕里，密寫膠囊遇血化開，露出用洋蔥汁寫的小字：

“老陳腕間有梅花，胸針夾層藏竊聽器！”

她盯著鐵籠角落的耗子洞，三天前塞進(jìn)去的微型相機(jī)底片還沒動靜！

洞口青苔卻莫名多了道指甲印——

那是朱鋒教她的“斷雁”暗號，三橫一豎！

“咔嚓！”通風(fēng)口鐵欄突然發(fā)出異響！

梅慈礽翻身滾到陰影里，就著燈泡晃過的光影！

看見只灰撲撲的耗子拖著條紅綢子鉆進(jìn)來——綢子上繡著半朵芙蓉！

她猛地想起第一章里小李指認(rèn)內(nèi)鬼時，指尖劃過的正是那枚銅紐扣！

而老陳當(dāng)時就站在吳篪隱身后三步遠(yuǎn)，袖口沾著的燈油！

正滴在炭盆邊，和蔣峙琨辦公室臺燈罩上的污漬一個顏色！

“搞快！”

墻角驟然響起憋氣的急聲！

梅慈礽摸向發(fā)間的牛毛銀針，卻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

是枚裹著蠟的銅片，上面刻著鐘紅的染布密碼：

“藍(lán)黃混色是死局！”

她想起許袧說過，云豹小組用藍(lán)黃染料設(shè)過廢棄暗號！

而老陳當(dāng)時抱怨袖口總洗不掉油垢！

現(xiàn)在才明白——那是他跟蔣峙琨接頭的標(biāo)記！

鐵門外突然傳來皮靴聲，

梅慈礽趕緊把銅片塞進(jìn)鞋底暗格！

那暗格用母親教的“鎖邊繡”縫制，針腳密得像蚊子腿！

蔣峙琨戴著墨鏡晃進(jìn)來！

手里捏著張放大的照片！

“說！”

他把照片砸在鐵欄上：

“為啥對方人員的胸針會出現(xiàn)在你身上？”

梅慈礽盯著照片里自己衣領(lǐng)的褶皺——

那里藏著用蜀繡“打籽繡”縫的微型刀片！

針尖正對著胸針的梅花芯，她指尖悄悄掐破掌心傷口！

血珠滲出來滴在胸針上，花瓣瞬間泛起詭異的紫光！

母親說過：

真琺瑯遇血變紫，假的泛綠！

果然！

梅花芯里嵌著米粒大的竊聽器！

正隨著她的心跳微微震動！

“這是他們的奸計(jì)！”

梅慈礽猛地扯開旗袍領(lǐng)口！

后頸“斷雁”疤痕泛著油光！

“老陳上周給我送食盒時，故意把這胸針混在面條里！

他婆娘在協(xié)進(jìn)銀行的賬戶——

上周剛存了五十根金條！”

她說話時眼角余光瞥見老陳躲在蔣峙琨身后！

袖口的燈油漬正蹭到辦公桌上的雪茄灰——

那灰是堿性的，剛好能顯影她繡繃?yán)镉醚笫[汁和碘酒調(diào)的密寫藥水！

“胡說！”

老陳突然拔高聲音，川音里帶著破鑼般的顫音！

手往腰間摸向紫檀底琺瑯胸針！

“我明明看見你跟云豹小組的許袧在春熙路接頭！

戴笠當(dāng)年親點(diǎn)我當(dāng)梅花組長！

就是專門盯著‘?dāng)嘌恪呐畠海　?

他突然掏出半張嬰兒照片！

上面的孩子后頸有梅花形胎痣！

跟梅慈礽后頸的胎記分毫不差！

她攥著袖口的刀片劃破皮膚！

血珠滴在照片邊緣，顯露出背面的密寫藥水字：

“戊巳檔案是假！”

這時燈泡“滋啦”一聲熄滅！

地下室陷入黑暗！

梅慈礽看見老陳腕間冒出熒光！

那梅花刺青竟泛著藍(lán)綠色的光！

是保密局特制毒藥“青焰”！

她趁機(jī)往鐵欄上抹了把血水！

曼陀羅毒液混著人血“滋滋”腐蝕鐵條！

和“水雷”藥水遇水爆炸的動靜如出一轍！

蔣峙琨的槍響在黑暗中炸開！

梅慈礽滾到通風(fēng)口，把底片塞進(jìn)耗子洞！

“帶給云豹小組！”

“抓住她！”

蔣峙琨點(diǎn)亮打火機(jī)，火光照見老陳后頸的梅花烙印——

中心竟刻著“戊巳”二字！

梅慈礽撞開密道暗門時！

聽見老陳嘶吼：

“她后頸的胎記是用刺青藥水畫的！”

她摸向后頸！

指尖觸到用“摻針”技法繡的梅花！

中心藏著摩斯密碼“紅楔”！

密道盡頭的磚墻上！

刻著與吳篪隱銅紐扣相同的“戊巳”！

旁邊是鐘紅的染布指紋，在雪光下泛著藍(lán)黃熒光！

雪粒子突然大如銅錢！

砸在密道頂上沙沙作響！

梅慈礽想起第一章里吳篪隱發(fā)報時，炭盆火星濺在地圖上燒出焦痕！

摸出鞋底銅片，借雪光看清背面：

“芙蓉花開時，水雷炸錦江！”

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三聲鷓鴣叫！

比第一章的緊急暗號還尖銳！

這是云豹小組“血火交融”的總攻信號，

她攥著銅片往華西大學(xué)跑！

旗袍滾邊里的 95軍布防圖發(fā)燙——

那是用“包梗繡”縫的真情報！

路過春熙路時，她看見路燈桿第三節(jié)螺紋夾層掉出枚玉珠！

這正是第一章里說的“死信箱”，里面塞著紙條：

“吳篪隱已取走底片！”

梅慈礽突然停步！

摸出母親留下的銀簪——

簪頭鳳凰眼里嵌著微型膠卷！

此刻蔣峙琨正拿著電報紙咆哮：

“云豹小組要炸青羊?qū)m！給我追！”

而梅慈礽后頸的“斷雁”疤痕，在雪夜里漸漸顯出梅花輪廓！

正如戴笠“梅花計(jì)劃”里寫的：

“斷雁之女，戊巳之子，皆為棋盤死子——然死子亦能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