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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灰燼歸源

“噗嗤!”

時間在那一瞬失去了意義。

冰冷的觸感并非來自皮膚,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深處。青鸞手中那根凝聚著她“守門人”力量核心、足以洞穿鋼鐵的幽藍棱晶短杖,沒有刺穿血肉,而是如同找到了命中注定的歸巢,毫無阻礙地、精準地刺入了頸側那片幽藍與灰白紋路交織、如同活物般搏動燃燒的結晶疤痕之中!

沒有想象中的劇痛。

或者說,劇痛在接觸的剎那,就被一種更宏大、更冰冷、更徹底的洪流所覆蓋、所取代。

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到凍結靈魂、又狂暴到足以撕裂星海的能量洪流,如同被囚禁萬載的冰海決堤,瞬間從那枚刺入的幽藍棱晶中爆發,狠狠灌入頸側的結晶疤痕!

“呃——!!!”

無法抑制的、仿佛靈魂被強行撕裂又重組的嘶吼從喉嚨深處擠出,破碎得不成人形!身體如同被投入了宇宙大爆炸的奇點,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在湮滅、又在某種更高維度的力量下被強行重塑!

視野徹底被一片純粹到極致的幽藍光芒淹沒!那光芒冰冷、死寂、帶著一種俯瞰萬物的絕對理性!在這片幽藍的深處,無數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冰冷的幾何結構如同星辰般旋轉、組合、解析、重構!那是青鸞作為“守門人”所掌握的所有關于“門扉”、關于空間坐標、關于能量引導的……核心知識與力量本源!

這股純粹幽藍的知識洪流,如同冰冷的巨錘,狠狠砸向了結晶疤痕深處那團正在瘋狂燃燒、貪婪躁動的灰燼核心!

“轟——!!!”

無聲的巨響在識海深處、在結晶內部炸開!

灰燼核心那怨毒、貪婪、渴望著玲玲和“門扉”力量的原始意志,如同被投入液氮的火焰,瞬間遭遇了滅頂之災!冰冷幽藍的“守門人”力量如同最精密的解剖刀,帶著絕對理性的殘酷,瞬間解析、切割、禁錮了灰燼核心狂亂的意志!無數由灰燼構成的、試圖反抗的扭曲人臉和肢體輪廓,在幽藍光芒的照耀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人,無聲地尖叫、融化、湮滅!

灰燼核心本身,那團融合了“次級聚合體”和“鑰匙”特性的污穢能量,并未被摧毀。它被這股更強大、更純粹、更冰冷的幽藍力量……強行鎮壓、剝離了意志、抹去了“活性”,化作一團純粹的、粘稠的、如同宇宙塵埃般的……**惰性灰燼本源**!

與此同時,結晶疤痕深處,那源自“界外”的冰冷殘留意志,也在這股突如其來的、龐大的幽藍知識洪流沖擊下,發生了劇變!它不再僅僅是冰冷的死寂與毀滅本能。那幽藍的知識洪流如同鑰匙,瞬間解開了它內部某些被遺忘的、更深層的結構!

“界外”殘留的冰冷意志,開始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貪婪地吸收、解析、融合著青鸞灌注而來的“守門人”力量!無數冰冷的幾何結構在幽藍光芒中閃爍、嵌入、重組!它的本質在升華!從一種混沌的、無意識的毀滅殘留,向著一種更接近……**規則性工具**的方向蛻變!一種冰冷的、高效的、用于空間錨定與能量解析的……**界外引擎**!

頸側那片結晶疤痕,此刻如同一個微縮的宇宙風暴中心!幽藍與灰白的光芒瘋狂交織、旋轉、湮滅又重生!皮膚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的、如同電路板般閃爍著幽藍與灰白光芒的冰冷紋路!一股強大到令空間都為之扭曲、凝固的冰冷力場,以我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這股力場掃過之處,翻騰的暗紅血霧瞬間凝固,如同被凍結的紅色水晶!劇烈震顫的地面猛地一滯,仿佛被無形的巨手強行按住!連那扇正在遭受第七組凈化火力狂轟濫炸、邊緣空間裂痕瘋狂蔓延的巨大活體門扉,其沸騰的灰燼漩渦都出現了瞬間的凝滯!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不!不可能!”青鸞驚駭欲絕的尖叫刺破了短暫的凝滯!她握著短杖的手劇烈顫抖,臉色慘白如鬼!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灌注了全部力量核心的棱晶,此刻如同陷入了黑洞的星辰,正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而貪婪的力量瘋狂吞噬、剝離!她與棱晶、與“守門人”力量本源的聯系,正在被強行切斷、掠奪!

她賴以維系一切、開啟“門扉”的核心,正在被眼前這個她視為“盒子”和“鑰匙”的容器……反向吞噬!

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淹沒了她!這恐懼甚至超越了“門扉”受創的憤怒!她賴以生存、引以為傲的力量根基,正在崩塌!

“放手!你這怪物!”青鸞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試圖抽回短杖!

然而,晚了。

就在她試圖抽離的瞬間!

“咔嚓——!”

一聲清脆的、如同水晶碎裂的聲響!

她短杖頂端那枚爆發出刺目幽藍光芒的棱晶,在頸側結晶疤痕那恐怖的吸力下,如同脆弱的玻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隨即——

“砰!”

徹底爆裂!化作無數細小的、閃爍著幽藍光點的碎片,如同星塵般被頸側那片旋轉的幽藍灰白光渦,瞬間吞噬殆盡!

“噗——!”青鸞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向后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布滿焦痕的墻壁上,癱軟滑落!她臉色灰敗,眼神渙散,身上那股屬于“守門人”的強大冰冷氣場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個力量被強行抽離、根基被徹底摧毀的虛弱軀殼!她死死地盯著我頸側那片依舊在瘋狂旋轉、散發著令她靈魂戰栗的幽藍灰白光渦,眼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恐懼和徹底的絕望!

“信標……我的力量……不……”她發出夢囈般的、破碎的低語。

而此刻,我的意識,正懸浮在一片冰冷而宏大的信息洪流之中。

無數冰冷的幾何結構在“眼前”閃爍、組合。那是被“界外引擎”強行解析、重構的青鸞的“守門人”知識庫。關于“門扉”的本質,關于空間坐標的錨定,關于能量流的引導與控制……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入。

同時,一股源自“界外引擎”本身的、冰冷的指令,清晰地傳遞出來:

**【指令接收:空間錨點紊亂源——目標“門扉”(活性/不穩定)】**

**【指令接收:高維污染載體——目標“信標”(異化態/高活性)】**

**【執行協議:強制錨定/能量逆流/污染源湮滅】**

冰冷的指令,不帶任何感情,只有純粹的目的性。

身體,在這股超越了自身意志的、冰冷宏大的力量驅動下,緩緩地、如同精密的機械般,抬起了右手。

掌心,正對著那扇被第七組火力壓制、邊緣空間裂痕瘋狂蔓延、內部灰燼漩渦劇烈翻騰的巨大活體門扉!以及,懸浮在門扉前方、因青鸞力量被剝奪和鎖鏈斷裂而光芒劇烈閃爍、內部“咯咯”聲變得尖銳混亂的異化兔子玩偶!

頸側那片幽藍灰白的光渦旋轉速度驟然提升!一股肉眼可見的、混合著幽藍死寂與灰白塵埃的冰冷能量流,如同咆哮的星河,順著抬起的右臂奔涌而出,在掌心前方凝聚成一個不斷旋轉、內部結構精密復雜到令人眩暈的幽藍灰白光輪!

光輪出現的瞬間!

“嗡——!!!”

一股無形的、沉重到令空間都為之塌陷的恐怖力場瞬間降臨!以光輪為中心,狠狠籠罩了前方的活體門扉和異化玩偶!

沸騰的灰燼漩渦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瞬間凝固、僵硬!瘋狂蔓延的空間裂痕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強行抹平!門扉框架上那些蠕動的暗紅磚石和搏動的“血管”瞬間停止了所有活動!整個巨大的、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活體門扉,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的電影畫面,被強行凝固、錨定在了原地!連其散發出的污穢氣息都被徹底凍結!

懸浮的異化兔子玩偶更是首當其沖!它爆發的猩紅光芒如同被掐滅的燭火,瞬間黯淡、熄滅!內部瘋狂摩擦的“咯咯”聲變成了刺耳的、如同金屬斷裂的哀鳴!玩偶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擠壓,開始劇烈地扭曲、變形!粗糙縫制的笑容線條崩裂,豎起的耳朵耷拉下去,那雙猩紅的“眼睛”布滿了裂痕!

“能量逆流……啟動。”一個冰冷、沙啞、仿佛由無數金屬齒輪摩擦合成的聲音,不受控制地從我喉嚨中發出。

掌心前方的幽藍灰白光輪猛地逆向旋轉!

一股無法抗拒的、帶著絕對分解與湮滅意志的恐怖吸力,如同黑洞般爆發出來!

凝固的活體門扉上,那些被錨定、凍結的物質——蠕動的磚石、凝固的血痂、搏動的“血管”、甚至構成框架的空間結構本身——開始如同被投入粉碎機的沙堡,無聲地崩解、剝離,化作最原始的、粘稠的暗紅色和灰白色的能量流,被強行抽離,如同百川歸海般,瘋狂涌入那個逆向旋轉的幽藍灰白光輪之中!

異化兔子玩偶更是不堪!它那扭曲變形的身體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海綿,迅速干癟、萎縮!構成它的物質——劣質的棉布、糨糊、竹篾、以及那最核心的、由玲玲恐懼與污穢印記構成的怨毒能量——被強行分解、剝離!化作一股混合著紙張霉味、骨灰腐朽氣息和冰冷怨念的灰白能量流,同樣被光輪無情吞噬!

吞噬!純粹的、冰冷的、高效的吞噬!

如同宇宙的橡皮擦,在強行抹去這片空間不應存在的“異常”!

“不——!我的門!我的……”癱軟在墻角的青鸞,看著自己苦心孤詣、付出一切代價才引導成型的“門扉”正在被無情分解吞噬,看著自己最后的“信標”被徹底湮滅,發出了絕望到極致的、如同野獸般的嘶嚎!她掙扎著想撲上來,但力量被剝奪的她,連站起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神跡”化為烏有!

第七組的火力壓制早已停止。所有隊員都驚駭地看著這超越理解的景象。李國鋒站在巷子口,帽檐下的陰影里,那雙徹底銀灰色的金屬瞳孔,此刻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精密傳感器超頻運轉般的速度閃爍著,死死鎖定著那個懸浮在狼藉店鋪中、如同人形黑洞般吞噬著“門扉”與“信標”的身影。他插在風衣口袋里的手指,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吞噬的過程持續了不到十秒。

當最后一絲構成活體門扉的暗紅能量流和最后一點屬于異化玩偶的灰白怨念被幽藍灰白光輪徹底吞噬殆盡時——

“嗡……”

一聲低沉而滿足的嗡鳴從光輪中傳出。

巨大的活體門扉徹底消失,原地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邊緣光滑的、如同被空間本身抹平后留下的詭異“疤痕”,散發著微弱的空間漣漪和殘留的凈化能量氣息。懸浮的異化兔子玩偶也徹底消失,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

掌心前方的幽藍灰白光輪緩緩停止旋轉,光芒迅速內斂、黯淡,最終化作一點微弱的幽藍星光,沒入掌心,順著手臂流回頸側那片同樣光芒黯淡、卻仿佛變得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結晶疤痕之中。

“指令……完成。”那個冰冷的金屬合成音再次響起,隨即沉寂下去。

身體的控制權如同退潮般回歸。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劇痛、虛弱和一種靈魂被掏空的巨大空虛感!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雙手撐在冰冷、布滿血漬和灰塵的地面上,劇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肺部撕裂般的痛楚。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角滾落,滴在暗紅的地面上。

頸側的結晶疤痕不再搏動,只剩下一種深沉的、冰冷的、如同宇宙真空般的死寂。那片幽藍與灰白交織的紋路,似乎變得更加復雜、更加……非人。識海中,“界外引擎”的存在感如同冰冷的恒星,散發著絕對理性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而灰燼核心則徹底沉寂,化作一團被禁錮的、冰冷的塵埃本源。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伴隨著前所未有的非人感和失控的恐懼。

“目標‘門扉’(活性)已清除。目標‘信標’(異化態)已湮滅。主要威脅源‘守門人叛離者’(青鸞)已失去行動能力。現場……初步控制。”李國鋒那冰冷沙啞的聲音,如同精確的儀器讀數,在死寂的巷子中響起。他緩緩邁步,昂貴的戰術靴踩過布滿玻璃碎片和污穢的地面,沒有發出絲毫聲音,朝著癱軟在墻角、眼神空洞絕望的青鸞走去。

幾名第七組隊員迅速跟上,冰冷的槍口和束縛裝置鎖定了失去力量的青鸞。

“呵……呵呵……”青鸞看著走近的李國鋒,灰敗的臉上擠出一個扭曲而瘋狂的笑容,聲音嘶啞破碎,“你們……贏了?不……你們只是……延緩了……必然……‘門’終將開啟……‘灰燼’終將……覆蓋一切……你們……阻止不了……”

李國鋒在她面前停下,帽檐下的陰影里,那雙銀灰色的金屬瞳孔毫無波瀾地俯視著她,如同看著一件待處理的實驗殘骸。“‘必然’由數據定義,不由失敗者的妄語決定。”他冰冷的聲音如同宣判,“你的數據,將被徹底解析。你的‘鑰匙’碎片,將被回收。”

他伸出手,那只戴著啞光黑色戰術手套的手,指尖凝聚起一點微弱的能量探針,精準地按向青鸞的眉心——那里,曾經是她的力量核心所在。

“不——!”青鸞發出最后一聲絕望的嘶喊,試圖掙扎,卻被第七組隊員死死按住。

探針刺入。

青鸞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瞬間渙散,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靈魂的玩偶,徹底癱軟下去。

李國鋒收回手,指尖的探針光芒黯淡。他轉身,那雙冰冷的銀灰色金屬瞳孔,再次精準地鎖定了跪在地上、劇烈喘息、頸側結晶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我。

“目標:陳默。”他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波,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的審視,“狀態更新:‘界外-灰燼’復合能量載體(穩定/高活性)。‘守門人’權限(臨時)……永久剝奪。監管等級:提升至‘黑曜’(極度高危/不可控)。”

黑曜。比琥珀更嚴酷的等級。意味著最高級別的監控,絕對的限制自由,以及隨時可能被“無害化處理”的最終判決。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頸側那片冰冷的結晶疤痕,又掃過地上那個靜靜躺在狼藉之中、玲玲掉落的另一個兔子玩偶(那個臟兮兮的、沾著暗紅污漬的),最后落在我因劇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上。

“處理‘門扉’殘留污染。回收所有關聯物品。目標陳默……”他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律,在死寂的廢墟中回蕩,“……帶回基地。‘黑曜’協議……即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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