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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流再起

  • 井笙客志
  • Shineya
  • 4071字
  • 2025-07-09 12:00:00

第十三章暗流再起

青崖鎮的石板路在晨露中泛著微光,鎮民們扛著木料穿梭往來,將斷壁殘垣一點點拼湊成往日模樣。景曲蹲在七竅井旁,指尖掠過一位老嫗的脈搏,青銅羅盤懸在腕間,指針隨著他的靈力流轉微微顫動。

“脈象穩了許多,只是氣血還虧著。”他取出油紙包好的藥草,“回去用井水煮著喝,每日三次,記得加兩顆蜜棗。”老嫗顫巍巍接過藥包,袖口露出的皮膚上,淡青色的蠱痕已淺得幾乎看不見。

賣茶女端著木托盤走過,青瓷碗里飄出炒茶的焦香:“歇會兒吧,這是新烘的云霧茶。”她將茶碗遞過來時,景曲瞥見她袖口露出的疤痕——那是前日幫鎮民搬石板時被碎木劃傷的,此刻已結了層淺粉色的痂。

青銅羅盤突然發出嗡鳴,指針如被磁石吸住般瘋狂轉動,最終死死指向青崖山巔。景曲猛地站起,茶碗在掌心晃出漣漪,水面倒映的山影竟泛起細碎的黑氣。

“怎么了?”賣茶女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觸到他緊繃的肌肉。

“山巔有異動。”景曲收起羅盤,金屬邊緣在掌心硌出紅痕,“前輩在哪?”

老者正蹲在曬谷場,教幾個孩童辨認草藥圖譜。聽聞此事,他指尖捻著的蒼術突然斷裂,褐色斷面滲出黏膩的汁液,像極了蠱蟲的涎水。“邪狼獸。”他將斷藥扔在地上,枯瘦的手按在腰間的青銅釘囊上,“初代劍仙用活人精血喂養的兇獸,本該隨殘魂消散才對。”

三人沿山路上行時,秋陽正烈,卻驅不散半山腰的濃霧。賣茶女忽然指著泥地上的印痕驚呼:“這腳印……”足印足有尋常人兩個大,五趾處留著彎鉤狀的爪痕,邊緣凝結的黑血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它在引我們去道觀。”老者折斷一根枯枝,斷面處立刻爬滿細密的黑線,“這山里的草木都被它的戾氣污染了。”

道觀大門在推開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蛛網粘在景曲的袖口,絲線上掛著的細小紅粒,細看竟是干涸的血珠。陰影里傳來粗重的喘息,像是風灌過破風箱,隨即響起巨斧拖地的刺耳聲響。

邪狼獸從神龕后轉出時,賣茶女下意識攥緊了腰間的香囊。那兇獸足有三人高,狼首上的鬃毛糾結如亂麻,沾滿暗褐色的血漬,鱗片縫隙里嵌著腐爛的布條——看樣式像是三十年前鎮民的衣衫。巨斧刃口的缺口卡著半片青銅鏡,反射的光在穹頂投下破碎的光斑。

“嗷——”兇獸的咆哮震落屋頂的灰塵,景曲揮劍格擋時,流云劍的青光撞上斧面,竟被彈得微微彎曲。他趁機瞥見獸腹——那里的鱗片比別處稀疏,隱約能看見皮下搏動的暗紫色血管。

老者的青銅釘如流星般射向獸眼,卻被它甩頭避開,釘尖深深扎進柱梁,震落一串腐朽的木屑。“它的靈智被邪法催熟了!”老者避開橫掃的巨斧,袍角被斧風撕開,露出繃帶下滲血的傷口,“比古籍記載的更狡猾!”

賣茶女將藥粉撒成扇形,褐色粉末落在獸身,立刻騰起綠煙。邪狼獸暴怒地捶打胸口,鱗片縫隙滲出的黑血滴在地上,竟將青石板蝕出細密的孔洞。它猛地轉向賣茶女,腥臭的風里夾著碎骨的咯吱聲——那是它牙縫里殘留的獵物殘骸。

景曲撲過去時,后背撞上獸爪,肩胛骨傳來碎裂般的劇痛。他借著這股沖力將賣茶女推開,流云劍順著獸腹的鱗片縫隙刺進去,劍身立刻被滾燙的黑血包裹。邪狼獸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嚎,巨斧帶著風聲劈下來,景曲只覺眼前一黑,卻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向側面。

是賣茶女將他拉開的。她手中的香囊正在燃燒,綠色火焰騰起三尺高,沾到火焰的獸毛立刻蜷曲焦黑。“老藥師說這是用曼陀羅和硫磺煉的!”她的裙擺被火星燎出破洞,卻依舊將火焰往獸頭湊,“能燒邪祟!”

景曲趁機拔出劍,反手刺入剛才的傷口。這次他清晰地感覺到劍尖刺穿了某種堅韌的膜,邪狼獸的咆哮陡然變調,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狼首上的豎瞳漸漸渙散。在它轟然倒地時,景曲看見它咽喉處掛著的銅鈴——那是三十年前鎮東頭雜貨鋪賣的平安鈴,鈴身上刻著的“安”字已被血漬浸透。

兇獸化作黑煙消散時,賣茶女突然捂住口鼻咳嗽起來。景曲扶住她才發現,她手臂上沾了些獸血,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泡。“這血有毒!”他立刻撕下衣角幫她包扎,指尖觸到她發燙的皮膚,“前輩,您帶解蠱毒的藥了嗎?”

老者卻盯著神龕后的暗格,那里的石板松動了,露出底下幽深的黑洞:“邪狼獸只是守門的……真正的東西在下面。”

景曲用流云劍撬開暗格石板時,鐵銹色的瘴氣從洞口涌出,落在火把上竟讓火焰變成了詭異的幽藍色。老者將一枚青銅釘擲進洞,釘身立刻覆上白霜,“陰氣太重,得先驅邪。”他從懷中掏出個布包,撒出糯米與朱砂混合的粉末,粉末遇瘴氣便滋滋作響,騰起淡金色的煙。

通道石階上布滿青苔,賣茶女走得極慢,被獸血灼傷的手臂已纏上景曲撕的布條,滲出的黃水將布染成深褐色。“你該留在上面。”景曲扶著她的腰幫她跨過斷裂的石階,指尖觸到她束腰的布帶——那是用他前幾日換下的舊衣衫改的。

“老藥師說過,茶能解百毒。”她晃了晃腰間的竹筒,里面裝著七竅井的水,“我帶了井水。”

地宮主殿的石門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劍痕,最深的一道里嵌著半片玉佩,玉質溫潤,正是老藥師常戴的那種。景曲推門時,撲面而來的不是霉味,而是濃郁的藥香——與七竅井的藥香同源,卻更醇厚,混著淡淡的血腥氣。

殿內的十二口棺材都蓋著褪色的紅綢,賣茶女掀開最近一口的綢布,驚呼出聲。棺材里沒有尸身,堆滿了曬干的草藥,最上層的何首烏長得與人形無異,根莖處還系著紅繩。“這些是……”

“初代劍仙年輕時是藥農。”老者撫摸著棺壁的刻字,那是用朱砂寫的藥名,“后來才棄藥學劍。”他忽然指向主位的高臺,“看那里。”

水晶球懸浮在三足鼎上,光芒透過球體在地面投下繁復的星圖。景曲走近時,球面突然映出他的臉,隨即浮現出另一張面容——與他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陰鷙。“那是……”

“你師父的師兄,也是初代劍仙最后的弟子。”老者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當年就是他將萬心蠱的解藥交給你師父的。”

笑聲突然從穹頂傳來,驚飛了棲息在梁上的蝙蝠。黑袍人從陰影中走出,面具上的裂痕滲出黑氣,手中長劍在地面拖出火星:“沒想到老藥師的徒弟竟有幾分仙骨。”他抬手時,袖中落下幾片干枯的茶葉,與賣茶女茶館的春茶一模一樣。

“是你在鎮民的茶里加了蠱蟲殘粉!”景曲突然想起,那些蠱痕反復的鎮民都愛去茶館喝茶,“你想重新培育萬心蠱!”

黑袍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被疤痕撕裂的臉,左半張臉的皮膚像蠟一樣融化著,與老藥師畫像上的青年有幾分重合。“三十年了。”他撫摸著水晶球,掌心的溫度讓球體泛起漣漪,“我守著這地宮,看著師父的殘魂被你們打散,看著師弟(老藥師)用命換青崖鎮平安……憑什么?”

長劍突然出鞘,寒光直逼景曲咽喉。景曲揮劍格擋,兩劍相擊的瞬間,他看清對方劍穗上的玉佩——與石門縫里的半片正好能拼合。“你是……”

“井笙劍宗最后一個弟子。”黑袍人劍勢陡然凌厲,每一招都帶著劍爐劍法的影子,卻又更陰狠,“當年師父被鎮壓,我被灌了蠱毒扔進地宮,是這些草藥吊著我的命!”他指向那些棺材,“這里埋的不是藥材,是被師父煉成藥人的鎮民!”

老者擲出的青銅釘被他用劍挑飛,釘尖擦過水晶球,激起的光浪讓整個地宮劇烈搖晃。賣茶女將井水潑向黑袍人,水珠在觸及他衣袍時突然沸騰,化作白霧。“老藥師留的井水……”她忽然明白,“能解你身上的蠱毒!”

黑袍人發出暴怒的嘶吼,劍招變得雜亂卻更致命。景曲漸漸不支,被逼到水晶球旁,手背無意中貼上球體,一股暖流立刻涌遍全身。水晶球突然爆發出強光,將黑袍人震飛出去,光中浮現出初代劍仙的虛影,白衣上沾著的血跡與黑袍人臉上的疤痕形狀一致。

“癡兒。”虛影的聲音帶著嘆息,“我煉藥人是為了煉制解藥,鎮壓失控的萬心蠱……”

“你騙我!”黑袍人爬起來,面具碎片扎進掌心,“你明明說要煉出不死藥!”

虛影的目光轉向景曲,水晶球突然投射出畫面:三十年前,初代劍仙將一個錦盒交給黑袍人,里面是萬心蠱的解藥,“交給你師弟,讓他護住青崖鎮……”話音未落,劍爐爆炸的火光便吞噬了一切。

“他不是要奪你的力量。”老者扶住搖搖欲墜的黑袍人,“他是想讓你完成他沒做完的事。”

水晶球的光芒漸漸柔和,景曲望著球體內流動的光暈,忽然明白這不是力量,而是初代劍仙用畢生修為提煉的解藥——能徹底根除萬心蠱的解藥。

地宮的石縫里滲出的水珠滴在水晶球上,暈開一圈圈淡金色的漣漪。景曲指尖懸在球體上方,能感覺到里面流動的暖意,像極了老藥師臨終前按在他額頭的手溫。

“毀了它。”黑袍人靠在棺壁上,咳出來的血沫里混著破碎的蠱蟲殘骸,“這力量沾了太多人命,留著只會引來更多覬覦。”他左臉的皮膚仍在融化,露出底下蠕動的淡青色蠱蟲,“就像我這樣,被它纏了一輩子。”

賣茶女忽然抓住景曲的手腕,她袖口的傷疤在水晶球的光照下泛著銀光:“你看。”疤痕處的皮膚正在脫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嫩肉,“它能治蠱毒留下的傷。”

老者用青銅釘在地面畫出陣法,朱砂線將水晶球圍在中央:“初代劍仙將畢生藥術和劍道融在里面了。”他撫摸著球體表面浮現的藥草圖譜,“既能煉毒,也能制藥,全看持有者的心性。”

景曲想起那些清晨在七竅井旁排隊的鎮民,想起賣茶女被獸血灼傷的手臂,想起黑袍人臉上永不愈合的傷疤。他將流云劍貼在水晶球上,劍身的藥香與球體的光芒交織成淡綠色的霧,籠罩住整個地宮。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凈化儀式持續了七日。景曲以青銅羅盤為引,將水晶球懸在七竅井上方,賣茶女每日清晨采集的露水順著球體紋路滲入井中,黑袍人則用最后的力量解讀著球體內的藥經。第七日黎明,第一縷陽光穿過云層時,井水突然騰起白霧,霧中飄出的藥香讓鎮民身上的蠱痕徹底消退。

黑袍人在霧散時閉上了眼,手里緊攥著半片玉佩,與石門里的那半片拼合成完整的“笙”字。老者將他葬在地宮旁的藥田,墳頭種上了他生前最愛的蒼術。

三個月后,青崖鎮的新茶館開張了。賣茶女在門口掛了塊新木牌,上面是景曲寫的“清茗”二字。老者坐在柜臺后,教孩童們辨認青銅羅盤上的星圖,羅盤指針偶爾會指向山外的方向。

景曲收拾行囊時,賣茶女遞來個布包,里面是烘好的茶葉和用油紙包好的傷藥。“沿著官道走,過了三河鎮就是藥王谷。”她指尖劃過他腕間的劍穗,那是用她的茶枝編的,“老藥師的師父就住在那里。”

鎮民們在路口擺了長桌,瓷碗里的茶水冒著熱氣。景曲彎腰喝了口茶,舌尖的苦澀散去后,是綿長的回甘。他對著眾人深深鞠躬,青銅羅盤在行囊里輕輕顫動,像在回應鎮民們的祝福。

“我會回來的。”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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