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事務所的人來齊了嗎？”

嚴仙的事務所只有四個人，技術指導嚴仙，兩個經紀人加百利和嚴宏，以及他們要推出的偶像嚴瑟。單憑這四個人來說，應該是世上絕無僅有的豪華，但當嚴仙在兩天后真正拿出方案的時候，嚴宏覺得，這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寒酸吧！

嚴仙把他們帶到的是，前幾天被鮫母和大批魔物撒開了破壞的港口旅游城市。這里別說舞臺或者練功房了，連一棟像樣的民宅都找不到。難道要在這里練一個多月，在七月十五中元節那天拿出成果嗎？

“沒關系！真正的愛抖露臺下兩分鐘就能換一套衣服。”嚴瑟即使在這樣的破地方也還是興致勃勃，“嚴仙大人，我絕對會發揮出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的！在七月十五之前，我絕對能拿出成果！”

“照你這樣能拿出成果個屁。”沒想到說出否定發言的居然是嚴仙，“按照正常的偶像培養流程，一個多月你還想唱歌跳舞？愛抖露能抖就已經不錯了！”

那怎么辦？又叫大家搞又說搞不了，難道還有不正常的偶像培養流程嗎？

“當然要用不正常的流程了。”他用筆敲敲礁石，活像藝術學校的老師，“我們要修的是——【流量明星】！”

“流量明星？”加百利腦中浮現出無數電信營業廳的場面，“安全市電信代言人？”

“唉，你們這群土鱉！還記得當年怎么煽動造反的嗎？”

“這還不簡單？會趕羊就會造反！”

“同樣的思路。”嚴仙用筆在石頭上指指畫畫，“計劃是這樣的。立人設，弄社交賬號。你這個墨箋霖就會一群初始追隨者。他們是奔著你的人設去的。然后，我們再搞事件。不能搞普通事件，一定要搞，輿情事件。有了輿情事件，圍繞著你這個墨箋霖，就會開展罵戰。有站那一邊，就會有站這一邊。通過這種方法站你這一邊的人，叫做【路轉粉】。事情搞得越來越多，你再參加一些綜藝節目，粉絲就會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多。到時候你一開演唱會，萬人空巷！”

萬，萬人空巷……但嚴瑟還有一個疑問，好像在開演唱會之前，都沒有唱歌跳舞的練功啊。這樣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一個好嗓子和不跑調是必要的。但是這更多是為了事件服務的。不重要。”

嚴宏和加百利越聽越玄乎，一個開演唱會萬人空巷的愛抖露，居然唱歌跳舞的基本功在塑造過程中不重要嗎？難道說按照他口中那樣運營，真的能讓嚴瑟變成國民級愛抖露嗎？

“我不信。”“我也不信。”

“沒事，你們只要相信我陳兵五十萬的事就行了。”嚴仙看到下面鴉雀無聲，邪魅一笑，“還不去按照我的安排布置？嗯？”

嚴仙的計劃還缺了第一段——你的人設，必須要有足夠的公眾曝光度才行。這也就是第一階段嚴仙把嚴瑟帶來這里的原因。雖然，他低估了影部的賑災效率和鮫母的破壞等級，真正的流散孤兒沒有想象的那么多。但沒關系，一人一張票子，那些小孩就算父母雙全也不會不來的。

“對對對——那邊那個小孩，身體往中間靠！好——一二三，開始！”

嚴瑟要在廢墟里給【孤兒】唱歌，唱完這一首，換一批【孤兒】繼續唱。然后嚴仙拿著單反相機在那拍。奇怪的是，他從來不拍正面，只拍側面和背面，而且成片模糊又抖動，感覺和電視上愛抖露很不一樣。一問，他說：

“那不就明顯成擺拍了嗎？我要做的是，偶爾拍到的，廢墟中的天使——那小孩，用地上石灰給你臉抹一把。對，聰明！”

一輪二十個到三十個不等，嚴瑟唱了八輪。唱到后面，她明顯感覺自己有些跑調，聲音也有點堅持不住，既然是擺拍，她問嚴仙能不能重新練一遍。

“可以。”

但這次嚴仙只讓她唱一輪，而且拍攝也不一樣。他拍正臉，加美顏，手還穩得跟鐵鑄的一樣。嚴瑟認為這是檢測，所以唱的格外用心。少女的歌聲自然帶有感染力，讓加百利和嚴宏都沉浸進去。

“太妙了，太妙了！嚴……不，墨箋霖，你真比咱們仙都市的人強多啦。你看你出名啦。”

三十分鐘前，嚴仙自創賬號拍攝的“廢墟天使”在網上一票而紅，嚴瑟那有些跑調卻純凈的歌聲迎來數百萬的點擊量。那都是對災區極致關切的人們，紛紛問嚴仙有沒有正臉視頻。在此時刻，嚴仙那手不抖正臉版大發神威，直接將這個【廢墟天使】干上熱搜。

“這就——”嚴宏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成網紅了。你們這事兒的熱度意想不到的高吶，蹭蹭就一身的流量，甩也甩不掉。”

“我總感覺會有人說我們發國難財。”加百利皺起眉頭。

“我一仙都人，發你們的國難財有什么錯嗎？”嚴仙一邊反駁一邊在社交媒體上回應，“到時候隨機應變就好啦。”

嚴瑟成網紅了。但這只是從零打造流量明星的第一步。接下來是嚴仙也不敢放松的鬼門關——起號。起號就要弄人設，從此一切社交媒體上的言行、頭像、名字都要為了人設服務，越過雷池一步，立馬塌房。

“立人設這點要征求你的意見，嚴瑟·墨箋霖小姐。立一個你能做到，你喜歡的人設，后面沒有天塹，全是通途。”

“我能做到……喜歡的人設……？”這倒把嚴瑟難住了。她內心想要的形象是唱歌跳舞非常棒打架又牛逼的可愛少女。但她有時很急，并不可愛，打架比起那些大佬來說也不過三腳貓功夫。但是，這樣的要求，真的能……

“我試試看啊——不許笑我！”

“沒事，無論什么樣的人設我都能給你搞定。”

嚴瑟嘴唇翕動，嚴仙洗耳恭聽。他給仙都市打了個電話，竟然五分鐘后就得到了臺詞。

“加油！”

“嗯！”嚴瑟在社交媒體上，點開了【注冊】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