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張先生說的對!
- 鐵腕首輔:從現代社畜到權傾大明
- 榴蓮味的螺螄粉
- 2320字
- 2025-07-11 19:29:41
高拱悻悻的轉身走出了乾清宮,走之前看了張居正一眼,眼神復雜,有不甘,有無奈,還有一絲期盼。
張居正當然看懂了高拱復雜的眼神,也回了高拱一個堅定的眼神。
高拱微微的點了點頭,無奈的退出了乾清宮。
頓時,偌大的乾清宮里除了內侍女官,就只有李貴妃,陳皇后和太子朱翊鈞了。
御座上的李貴妃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深呼吸了一口氣,轉眼看了一眼臺下靜坐的張居正。
“張先生,你可有高見?”
張居正聽完問話,慢慢的從軟凳上站起來,默默地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恭敬的行了一禮后,緩緩地開口道:
“臣啟奏娘娘!依臣之見。皇太子殿下天資聰穎,然年甫九齡,正值沖齡發育之期,身形變化尤速。臣觀殿下體格勻稱,氣宇漸開,此誠宗社之福。
然,若此刻便依循舊制,耗巨資趕制八套龍袍,雖可全登基大典一時之禮數,恐慮事未周,反遺后患。”
“殿下身量,日增月益。
譬若新竹拔節,春苗抽穗,不期年而形貌迥異。
待今歲大典禮成,鑾駕歸闕,至明歲改元建制、陛下親政臨朝之際,不過一載光陰。
彼時,御體舒展,肩臂漸闊,身量必長于今日。
今時所制之八套龍袍,縱是精工細作,屆期穿著,恐難免袖短襟蹙,下擺懸垂不及履舄,甚或有束縛之態。”
“娘娘試思:來日大朝,陛下南面稱尊,百官執笏山呼。
若袞服在身,竟不合御體,舉止之間顯露局促窘迫之象……此豈止有礙觀瞻?
實乃有損九五至尊之威儀!陛下天顏在上,見此情形,心中焉能無憾?
階下群臣,縱懷忠敬,亦難免目光閃爍,強抑異色。
倘有輕佻失儀者,竟至于殿前哂笑……陛下是當廷震怒,降旨嚴懲?抑或隱忍不言?無論何如,皆致君臣尷尬,徒傷天家體統!此非臣杞憂,實因慮及殿下成長之迅疾,不得不預為綢繆也!”
張居正說完停了停,靜候李貴妃回復。李貴妃聽著張居正的話,也是思索了片刻,慢慢的開口道:
“張先生所言,確實不假,鈞兒確實在長身體,然本質未解,難不成就要因為鈞兒在長身體為由,棄了這做龍袍一項?也用舊物?”
李貴妃說著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哭腔,顯然是覺得自己和自己兒子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本以為趕走高拱,給張居正一個適合的空間,就能將原本章議的七十萬兩給升一升,體體面面的給自己兒子辦一場登基大典,可沒想到!天下男人一個樣,眼里只有社稷,只有大義,哪有什么一絲一毫的人性!
“依張閣老言,鈞兒的龍袍不做八套,那做幾套?做不夠數,連登基大典都完成不了,屆時,天下何不恥笑更甚?”
李貴妃的聲音里已經有明顯的哽咽了,張居正一聽,心里也是發愁起來,若是一句話說不好,他就會和高拱落一個下場,被請出乾清宮,到時李貴妃直接破罐子破摔也不是沒有可能,再借新帝之威,強行要求戶部撥銀增加預算......以張守直的性格,怕是到時候會鬧出人命也說不好啊......
“妹妹,你別傷心啊,張閣老的話不是還沒說完嗎?你急什么?我觀張閣老氣定神閑,想必還有后話,且先聽聽張閣老的后話如何?”
陳皇后說著朝張居正使了個眼神,張居正自是了然,默默地行了一禮,開口道:
“方才臣之所言,怕有些重了,引的娘娘產生了誤會,此乃臣之大罪!”
張居正說完又行了一禮;
“然臣之呈奏,確實還有下句,還望娘娘給臣以機會,容臣贖罪,可否?”
李貴妃擦了擦眼角,輕輕的點了點頭;
“張閣老請講。”
“臣愚見,或可如此措置,先行精制龍袍三套!”
張居正說完稍作停頓,理了理自己的腹稿,接著說:
“此三套,一為登基大典當日之袞服,務求莊嚴華美,以彰君臨天下之威;一為常朝視事之吉服,以備登基后日常朝會、接見臣工之用;再備一套,以為替換及不時之需。三套之數,足可確保殿下于登基大典及嗣后數月內,無論大典盛儀抑或日常朝務,皆有合體龍袍可著,不失皇家體統,更無御前失儀之虞。”
“然后呢?只做三套,如何彰顯皇家威嚴?”李貴妃搶著問。
“娘娘莫急,臣還未呈奏完。”
張居正剛捋順的思路突然被李貴妃給打亂了,只得快速的在心里再疏導一遍。
“待明年春,改元建制、萬象更新之際,再為陛下敕制新龍袍三套!此舉之妙,首在契合天時。
改元乃新朝真正開端,象征承天啟運。彼時陛下身著專為改元新制之龍袍,臨御天下,正可昭示新朝新氣象,振奮百官萬民之心!此非僅為衣物更新,實乃國運鼎新之吉兆!”
張居正說完等了一會,發現李貴妃并沒有打斷他的意思,隨即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其次,妙在順應人事。殿下沖齡發育,至明歲身形必較今日更為舒展。
待改元建制時按彼時御體新尺寸精制龍袍,則尺寸絕對合宜,絕無今日制衣、來年便顯局促短小之尷尬。
陛下穿著舒適合體之新袍,昂然臨朝,天威自然赫赫,群臣觀瞻,唯有敬畏欣悅,焉有半分失儀之憂?此乃徹底杜絕隱患,永葆天顏尊嚴之上策!”
張居正說完,再次習慣性的等了等李貴妃的回復,這次沒讓他等太久,御座上的李貴妃開口了,不過是在問一旁的朱翊鈞;
“鈞兒,你覺得張先生的這個解決辦法,行嗎?”
朱翊鈞想了想,看了看自己的生母,又看了看陳皇后,又轉頭看了看臺下的張居正,最終開口道:
“兒臣覺得可以,兒臣現在確實是在長身體,按照張先生方才所言,兒臣確實覺得開銷過大,兒臣謹記母妃的教誨,兒臣馬上就要登基做皇上了,做了皇上,就要為天下萬民謀福祉,且不可私欲過甚,毀了祖宗基業。”
朱翊鈞說完陳皇后溺愛的摸了摸他的頭,朱翊鈞也是笑了笑,之后又按順序看了一眼三人,最后停在了自己生母的身上。
李貴妃這會聽完張居正的呈奏心情好了大半,也覺得張居正說的確實在理,又覺得這是個難得實踐課,就又問了朱翊鈞一句。
“鈞兒,你覺得自己回答的怎么樣?”
朱翊鈞搖了搖頭,李貴妃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就讓鈞兒的先生來做個評價吧!”
臺下的張居正想了想,雖然他早已知曉了眼前的這位歷史上有名的懶龍的結局,但眼下也不是給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遂行了一禮,說道:
“太子殿下雖年幼,卻已顯圣君之氣度,雖未御極,但心中早已裝著九州萬方與天下臣民,此乃我大明朝之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