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密電疑蹤
北城的春雨纏了整周，警局檔案室的窗紙被泡得發(fā)漲，糊住了張?zhí)介L辦公桌上的電臺。陳虎蹲在窗臺下，指尖捻起片從電臺里掉出的碎紙，上面用摩斯密碼寫著串符號，與秦念在林正雄牢房找到的數(shù)字能對上一半——末尾的“鷹“字代號，與王局長火漆印上的展翅鷹紋分毫不差。
“陳叔，張?zhí)介L昨夜去了日軍舊電臺站。“秦念舉著盞馬燈進來，燈芯的光暈里飄著紙灰，“有人看見他從廢墟里挖出個鐵匣子，里面的密電本上，'張二狗'的名字旁標著'76號聯(lián)絡員'，和當年司馬家給日軍的情報員編號相同。“
張?zhí)介L推門進來時，雨珠順著他的警服紐扣往下滴，手里捏著份截獲的密電：“南京來的特派員三天后到，這份電文說要'清理北城的共黨余孽'。“他突然將密電湊近燭火，紙頁蜷曲的瞬間，陳虎看見背面用鉛筆寫的“假戲真做，引蛇出洞“，筆跡與林正雄在賬本上的批注同源。
陳虎的目光落在張?zhí)介L的懷表上，表蓋內側刻著個極小的“虎“字——是自己當年教林正雄的暗號，只是比林正雄刻的多了道尾巴，像條蛇。他想起林正雄被鳩殺前夜，獄警說“有個戴探長徽章的人來見過他，兩人在牢里用手指敲了半天墻“，當時只當是例行提審，現(xiàn)在想來，那分明是在用摩斯密碼傳遞消息。
電臺突然發(fā)出“滴滴“聲，張?zhí)介L猛地關掉開關，卻沒來得及擋住秦念抄下的最后幾個符號。少年對照著林正雄留下的密碼本翻譯：“銀庫第三箱，有日軍布防圖，速取。“
第二章：雙面棋局
水下銀庫的石拱門在探照燈下泛著冷光，張?zhí)介L舉著槍站在船舷上，槍口卻對著身后的劉處長親信：“這批銀錠是給抗日隊伍的，誰也別想動。“他突然轉身對陳虎使了個眼色，懷表鏈上的銅鑰匙晃出“虎“字刻痕，“林正雄讓我藏的東西，就在拱門左側的磚縫里。“
陳虎潛下水時，指尖觸到塊松動的石磚，里面的油紙包著兩本密電本——一本是給日軍的“清共名單“，簽名是張二狗；另一本是給根據(jù)地的“日軍糧倉位置“，落款是“林正雄代轉“。磚縫里還卡著半張照片，是張?zhí)介L與林正雄在獄墻下握手，兩人掌心都畫著帶尾巴的“虎“字。
“我是林正雄發(fā)展的線人。“張?zhí)介L拽著劉處長親信的衣領，將密電本拍在他臉上，“他故意讓我'鳩殺'他，就是為了讓我取得劉處長信任，拿到這批藏著布防圖的銀錠！“
秦念突然指著銀庫深處的鐵籠，里面鎖著個戴狼頭面具的人，摘下面具竟是沈慕白的遺孀，她的指甲縫里卡著張碎紙，上面寫著“76號要滅口張二狗“——原來她既是劉處長的刀，也是日軍安插的眼線，早就發(fā)現(xiàn)張?zhí)介L的雙面身份。
雨夜里突然響起槍聲，劉處長帶著人從蘆葦蕩里鉆出來，槍口對著張?zhí)介L：“你以為林正雄的氰化鉀是哪來的？是我故意讓你得手，好讓南京特派員相信你是自己人！“
第三章：鷹蛇現(xiàn)形
南京特派員的轎車停在碼頭時，張?zhí)介L正將布防圖塞進秦念懷里：“特派員是日軍安插的'鷹'，你帶著圖去青山學堂，那里有真正的接應人。“他突然解開懷表，表蓋內側的“虎“字尾巴被指甲摳掉，露出底下的“共“字，“這才是林正雄教我的真暗號。“
特派員的鋼筆在委任狀上劃過，筆尖的狼頭紋路由兩個半面組成——合起來是日軍徽記，分開看卻是“抗日“二字。陳虎突然掀翻桌子，短刀抵住特派員咽喉時，看見他袖口露出的76號徽章，與張?zhí)介L密電本上的編號完全相同：“你以為張二狗真的投靠你們了？他給日軍的情報，全是林正雄編的假消息。“
沈慕白的遺孀突然從暗處射出冷箭，箭鏃卻擦著張?zhí)介L的耳朵釘進特派員的肩膀：“我丈夫當年就是被你們當棄子殺的，今天要替他報仇！“她的箭囊里掉出張照片，是沈慕白與張二狗的合影，兩人胸前都別著半塊“守“字銅牌。
張?zhí)介L捂著被流彈擦傷的胳膊笑起來：“沈寡婦早就被我們策反了，她給劉處長當?shù)叮菫榱藥臀覀儾槿哲姷馁Y金鏈。“他突然將懷表扔向劉處長，表蓋彈開的瞬間，里面的磷粉遇空氣自燃，映出蘆葦蕩里藏著的日軍便衣，“林正雄算準你們會帶援軍，特意讓我備了這手。“
第四章：余波未平
特派員被押走時，嘴里還在喊：“張二狗你等著，76號不會放過你！“張?zhí)介L突然對著他的背影開槍，子彈擦著頭皮飛過：“從今天起，沒有張二狗，只有張正義。“他將那本給日軍的假密電本扔進江里，紙頁在水面散開，像朵綻開的白梅。
秦念帶著布防圖回來時，身后跟著青山學堂的教書先生——竟是當年根據(jù)地的聯(lián)絡員，手里的紫檀佛珠與陳虎的同款，只是“念“字珠換成了“正“字。先生握住張?zhí)介L的手：“林正雄犧牲前發(fā)的最后一封電報說，'張是虎，不是狗，可托大事'。“
陳虎望著銀庫的石拱門在晨霧里隱去，突然明白林正雄的苦心：鳩殺是假，讓張?zhí)介L潛伏是真，連那半塊發(fā)霉的窩頭，都是故意留的氰化鉀線索，好讓自己順著查下去。
靜心閣的雨停了，張?zhí)介L將懷表放在林正雄的牌位前，表蓋內側的“共“字在陽光下泛著光。遠處傳來孩子們的讀書聲，秦念正在教學生們認“忠“字，粉筆劃過黑板的聲音，像在給這座城的秘密畫上句點，卻又像在寫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