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獄夜驚魂

北城的冬夜飄著雪，監獄的高墻在月光下像道黑色的屏障。陳虎攥著那串紫檀佛珠站在獄墻外，“虎“字珠的刻痕里結著薄冰——昨夜看守來說，林正雄在牢里突然抽搐，嘴角淌著黑血，死前手里攥著半塊發霉的窩頭，上面沾著苦杏仁味的粉末。

“陳叔，法醫說窩頭里摻了氰化鉀。“秦念的棉鞋沾滿雪泥，剛從停尸房跑回來，手里捏著片從林正雄指甲縫里找到的布屑，紋路與監獄送飯的粗布麻衣完全相同，“可牢門的鎖是完好的，鑰匙只有典獄長和新來的張探長有。“

張探長推門進來時，風雪順著他的警帽檐往里灌，手里捏著份尸檢報告：“林正雄的胃里有未消化的饅頭，和典獄長辦公室的點心成分一致。“他用紅筆圈出報告末尾的批注，“有人看見昨夜典獄長往牢里送過宵夜，說是'上面特批的和解餐'。“

陳虎的目光落在張探長的鋼筆上，筆帽上的狼頭紋路被磨得發亮，與劉處長那支只差個“探長“的刻字。他想起林正雄被押走前，曾在掌心寫過個“張“字，當時只當是指無關緊要的人，現在想來，那分明是在暗示危險。

獄警突然來報，說林正雄的牢房墻壁上刻著串數字：“民國三十六年，銀庫，張“。陳虎突然明白，這是林正雄留下的線索——他查到張探長與水下銀庫的失蹤案有關，卻沒來得及說就遭了毒手。

第二章：新官迷蹤

張探長的辦公室飄著煙草味，墻上掛著幅北城地圖，碼頭和銀庫的位置被紅筆圈著，旁邊寫著個極小的“劉“字。陳虎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著他用林正雄生前的茶杯沏茶，杯底的虎紋圖案被茶水浸得發脹，與自己短刀上的紋路分毫不差。

“陳先生可聽說過'銀庫補賬'的事？“張探長彈了彈煙灰，指尖在地圖的銀庫位置敲了敲，“民國三十五年，劉處長讓林正雄補過筆賬，說有三箱銀錠被抗日隊伍借走，至今沒還。“他從抽屜里拿出本賬簿，上面的補簽筆跡與林正雄的真跡幾乎一樣，只是“抗日隊伍“四個字的墨色偏深。

秦念突然指著賬簿的裝訂線，那里夾著根長發，顏色與沈慕白遺孀的發絲相同：“陳叔，這和鐵倉找到的頭發是同一種！張探長和沈寡婦認識？“

張探長突然笑起來，笑聲在空蕩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沈寡婦手里有劉處長的把柄，林正雄死前想從她那套話，才被我們聯手除了。“他突然從抽屜里掏出把槍，槍口對著秦念，“包括你爹的日記，也該交出來了吧？“

窗外的風雪突然變大，陳虎瞥見樓下停著輛熟悉的黑色轎車，車牌用黑布蒙著——正是劉處長的座駕。他突然掀翻桌子，短刀抵住張探長咽喉時，看見他懷表鏈上掛著枚銅鑰匙，形狀與銀庫的鎖孔完全吻合。

第三章：銀庫真相

水下銀庫的拱門在探照燈下泛著冷光，張探長被綁在船舷上，看著陳虎潛下水。半小時后，陳虎舉著個鐵盒浮出水面，里面的賬冊記錄著：“民國三十五年，張二狗（張探長原名）伙同劉敬齋，將三箱銀錠運給司馬家余孽，偽造抗日隊伍借據“。

“林正雄早就發現了。“陳虎將賬冊拍在張探長臉上，“他在牢里刻的數字，是銀錠運走的日期，你怕他翻案，才借著典獄長的手下了毒。“

秦念突然指著銀庫深處，那里的淤泥里埋著具骸骨，脖子上掛著塊“守“字銅牌——是當年護銀庫的老漁民，骸骨旁的銀錠上刻著“張“字，與張探長懷表上的刻痕同源。

風雪里突然傳來警笛聲，劉處長帶著人圍過來，槍口卻對著張探長：“這小子私吞銀錠，還敢嫁禍給我，陳先生可作證？“

陳虎突然明白，這是劉處長的借刀殺人計——先讓張探長除掉林正雄，再借自己的手揭露張探長，徹底抹去銀庫的黑賬。他將鐵盒扔給秦念：“把賬冊交給南京來的專員，讓所有人都看看，這些人的算盤有多精。“

第四章：雪落冤昭

林正雄的葬禮那天放晴了，北城的百姓自發來送行，手里舉著寫有“還我公道“的木牌。陳虎將那串紫檀佛珠放在林正雄的墓碑前，陽光穿過“山、龍、海、虎、念“的刻痕，在雪地上拼出個完整的“公“字。

張探長被押走時，突然朝著劉處長的方向啐了口：“你以為把賬推給我就沒事了？林正雄早就把副本寄給了報社！“

秦念抱著刊登真相的報紙跑來，頭版的照片上，劉處長與張探長在銀庫前握手，標題是“民國巨貪，鳩殺忠良“。少年的指尖劃過林正雄的遺像，照片下的小字寫著：“林探長死前托人轉交，望北城永無此等黑暗“。

陳虎望著遠處的“青山學堂“，孩子們正在雪地里堆雪人，給雪人戴了頂紙糊的警帽，帽檐上寫著“正義“兩個字。他突然明白，林正雄用生命守護的，從來不是賬本上的數字，而是這座城的公道。

雪又開始下了，落在陳虎的短刀上，瞬間化成水珠，像在為逝者流淚。靜心閣的方向傳來鐘聲，那是新鑄的“警世鐘“，每一聲都在說：有些罪惡能被掩蓋一時，卻瞞不過人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