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推車出街烙煎餅
- 重生之我在北宋當牛馬
- 明天oy
- 2525字
- 2025-06-28 10:34:27
三日一過,清晨微涼,李長安先去了西巷口的木匠鋪。
“取車的?”魯木匠一邊開門,一邊隨口問道。
李長安點頭:“正是。”
院中已擺好一輛實木推車,車身以槐木為骨,輪架結實,后部嵌了面板,底下三層抽屜錯落,側邊懸著兩個竹簍。
四輪早已鑲好熟鐵箍,車頭的操作桿包了麻布,握感扎實。
車前端架著一個嵌爐用的凹臺,正中安著熟鐵鏊子,邊緣略高,兩側還有鐵架、抽炭盆、火鉗支架一應俱全。
“鐵件是你上次說的那家鐵鋪送來的,早就裝好了。”魯木匠拍了拍案板,語氣寡淡,“還算合你意思?”
李長安繞車一圈,又推了幾步,心中暗暗滿意,拱手致謝:“正合適。”
他又仔細看了看鏊子底座和炭盆的位置,嘆了口氣——
“就差爐灶了。”
魯木匠掀起衣擺,坐到臺階上,嘴里叼著根短木棍:“你要泥爐?”
李長安嗯了一聲,低頭問道:“魯師傅可知道哪位泥瓦匠手藝扎實?最好爐灶做得周正又蓄熱。”
魯木匠不緊不慢道:“你去巷口拐彎那頭,找個姓程的老瓦匠,五十來歲,人瘦,但手藝穩。我們這條街的廚房灶口,大半是他做的。”
李長安謝過,記了路口,便推車離開。
轉過兩條街,他找到了那個程姓瓦匠。
程瓦匠果然如陶木匠所說,瘦得皮包骨,背駝得像弓,臉上的皺紋堆成溝壑。
正在巷邊曬火泥,一聽來意,撇了撇嘴:“臨時做?你不早說。”
李長安將車一擺,指著那嵌鏊子的爐座:“你這活不是大活,就在這灶臺口上砌一層泥灶,能燒炭,能出風,能控火。”
程瓦匠圍著那鏊子轉了兩圈,蹲下身仔細看,嘀咕道:“這灶口深度倒是合適……你這鏊子底面拱得穩,難搞的是抽風道。”
李長安說:“我就要那種底鼓中空、能透風的,火能繞著鏊子走的。火口低,灶腹大,后頭能抽炭灰出來就行。”
瓦匠“嘖”了聲:“你倒是懂得多。”
一邊說著,便開始動手,搬磚、拌泥,筑臺夯邊,嘴里還不停念叨:“這樣的推車你是第一個搞……不過能掙錢?”
李長安笑道:“我只是為了糊口而已,不指望這個掙錢。”
約莫一個時辰,爐灶成形,灶臺圓實、風道分明,炭盆可抽可換,鏊子嚴絲合縫鑲在灶面上,爐膛外包以青磚封邊,連鍋邊都砌出個防溢的臺口。
李長安試著點了點炭,調整了一下通風口角度,只覺火勢順暢,炭燒均勻,鏊子加熱通體。
“這爐,成了。”
他拍了拍爐臺邊沿,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像是終于給這輛“攤車”裝上了心臟。
爐灶完工,李長安看著眼前這輛煥然一新的攤車,心頭雖歡喜,卻總覺少了點什么。
他站在車前來回踱步,眼神在那一塊空空如也的木欄上掃了兩遍,終于想到——“少個招牌。”
干了這活,怎么能沒有名字?
李長安推著車一路到了街口,在一家木牌坊鋪子門口停下。
鋪里坐著個五十來歲的老匠,削瘦,正拿刻刀雕一塊木牌。
他抬眼看了看李長安,又看了眼那輛樣式奇怪的推車,沒說話。
李長安拱手道:“勞煩現刻一塊匾牌,就掛在這車頭,六個字——李記煎餅果子。”
老匠頭也不抬:“趕工要加錢。”
李長安點頭:“可以,多少?”
“再添五十文。”
李長安沒講價,從袖中摸出零錢遞過去:“刻完我就取。”
老匠收了錢,抬手掃了掃腳邊的木料:“用黃杉,輕,不裂。你這車小,牌也不能大。”
他捏著刀在一塊木板上比劃了一下,忽然停下:“‘煎餅果子’……聽著像吃食?”
“正是。”李長安笑著道,“熱面薄餅裹菜裹蛋,刷醬撒料,烙出來又脆又香。后日你若閑,不妨嘗嘗。”
老匠哼了聲:“你這名頭倒新鮮。”說著不再言語,提刀便刻,刀走木屑飛,干凈利落。
李長安在一旁等了一炷香,木牌成型。
邊框略加打磨,再上了漆,六個字刀痕分明,簡樸里透著精神。
李長安將招牌牢牢安在推車前端,退后幾步看了眼,頷首稱意。
這才是正經營生該有的模樣。
他一手扶著車把,推著那架“做飯推車”出了巷口,吱呀吱呀地往前走。
街坊兩邊有人側目,有人竊竊私語,多半是認出他——前些日子在縣衙告狀、后來又大張旗鼓分糧的那個書生。
李長安卻神色自若,腳步從容,沿著青石板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家中,他先把之前備好的面粉、雞蛋、豬油和半熟的肉排雞排裝進抽屜,又把洗凈的韭菜、白菜、蘿卜削凈根須裝入竹籃。
豆醬、蜜醬分裝小罐,并排擺在爐灶一側。
搟面杖、油刷、鹽罐也都收拾妥當。
站在推車前,他忽然頓住,抬頭望了眼天。
已到正午,街上人潮涌動。
他輕輕摸了摸鍋沿,自言自語:“成不成,就靠你了。”
西巷外已有不少攤販在沿街支起棚子,鍋碗瓢盆叮叮當當響個不停,炭火油煙彌漫。
李長安推著小車,在街口拐了個彎,找了個靠墻的空地停下。
他把木楔插入后輪下,確保推車不動,然后熟練地點火、起鍋、熱油。
四周人來人往,不少目光都被這架奇怪的小車吸引。
賣菜的中年漢子皺眉盯了他兩眼:“哪來的怪攤子?爐灶都推上街了?”
不遠處,一個擺饃饃攤的大娘扯著帕子湊了過來,嘀咕道:“那不是李家的那書生嗎?上回鬧得沸沸揚揚,說是告了主簿……”
“嗬,怎么跑來賣餅了?”
李長安耳根子動了動,臉色卻紋絲不變,把推車在空位一擺,攏火、生炭、刷鏊,動靜極快,像是做過許多遍似的。
圍觀的聲音漸漸停了。
只見他提壺倒油,刷鹽撒面,一把野韭菜飛快鋪上,雞蛋磕得干凈利落,醬料是混著蜜醬與豆醬的兩種糊,潑在熱鏊子上便冒出香氣。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塊腌好的豬排,加炭火一煎,再疊進餅里卷好,遞到攤前。
一個肩扛水桶的小伙子忍不住問道:“你這……賣的啥?聞著怪香。”
李長安抬頭笑道:“煎餅果子,熱的。最普通的三文,加蛋四文,加雞肉的七文,加豬肉的十文。醬料分蜜醬、豆醬、辣醬,可自選。”
“聽著玄乎,是新奇吃食?”那人瞇起眼,“能嘗不?”
“不好吃不收錢。”
周圍人嘩然,一時間竟沒人說話。
小伙子摸了摸腰間荷包:“成,來個雞肉的。”
只見李長安轉身撒面糊、刷油加蛋,炭火底下旺得正好,面皮剛一熟,輕輕翻起,煎得恰到好處,香味撲鼻。
“這餅……”小伙子咬下一口,眉毛蹭地一下揚起,嘴里還含著東西就喊,“哎喲!又脆又香,肉香而不膩,醬還是甜的!”
“你這餅怎么做的?”
李長安擦了擦手,語氣平平:“家傳的法子,不傳外人。”
人群立刻沸騰起來。
賣糯米團的婆子挪了下攤子,靠近些;推豆漿桶的小廝也跑過來湊熱鬧。
小伙子嚷著“比煎餅好吃”,一邊回頭就拉來挑水的二狗、砍柴的三虎,不一會攤前站了七八個。
“來個豬肉的!”
“我要加雙醬,辣的和甜的!”
“能不能不放韭菜?”
李長安烙得飛快,手腳不停,一邊接話,一邊心中暗笑:就這熱鬧勁,今日賣不完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