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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詩碑下的江州司馬印

無形的精神風(fēng)暴裹挾著冰冷的戒律文字與滔天文怨,如同黑色的海嘯轟然拍下!空氣被瞬間抽干,耳畔只剩下億萬細碎文字摩擦的沙沙聲,尖銳得刺穿耳膜!無數(shù)由“戒”、“律”、“怨”、“嗔”字眼構(gòu)成的黑色鎖鏈從地上的紫黑墨字中暴起,毒蛇般噬向四肢百骸!

死亡的寒意凍僵了骨髓!

避無可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嗡——!!!”

懷中緊貼的赑屃甲片,仿佛被這純粹的佛門威壓與滔天怨氣的碰撞徹底點燃,猛地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熾烈光芒!不再是銀光與淡金血痕的溫和交織,而是如同長江怒濤決堤般的狂暴力量!青黑色的甲片瞬間變得滾燙,仿佛剛從熔爐中取出!

一道凝實的、由無數(shù)急速旋轉(zhuǎn)的漩渦狀水紋構(gòu)成的龜甲狀光盾,瞬間在我身前張開!盾面不再是半透明,而是呈現(xiàn)出深沉的青黑,邊緣流淌著熔金般的血痕!盾面上古老的赑屃紋路如同活了過來,發(fā)出低沉的咆哮!

“轟隆隆——!!!”

黑色精神風(fēng)暴狠狠撞在龜甲光盾上!

沒有清脆的撞擊聲,只有沉悶到令人心臟停跳的巨響!如同萬噸巨石砸入深淵!光盾劇烈震蕩,表面的漩渦水紋瘋狂旋轉(zhuǎn)、扭曲、撕裂!無數(shù)細小的黑色戒律文字在撞擊中崩碎、湮滅,發(fā)出凄厲的尖嘯!但更多的文字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啃噬著光盾,試圖鉆透這層最后的屏障!

巨大的沖擊力讓我雙腳離地,如同斷線風(fēng)箏般向后倒飛!后背狠狠撞在冰冷厚重的山門之上!朱漆剝落的木門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喉頭一甜,腥甜的鐵銹味涌上口腔!

“噗!”一口鮮血噴在震蕩的光盾內(nèi)側(cè),瞬間被狂暴的水紋蒸發(fā)成血霧!

懷中的菊精們發(fā)出驚恐欲絕的“沙沙”悲鳴,乳白的光暈被黑潮與青金光芒擠壓得幾乎熄滅!斷臂菊精傳遞出的痛苦意念如同鋼針刺入腦海!

光盾在黑色風(fēng)暴的持續(xù)沖擊下發(fā)出刺耳的碎裂聲!蛛網(wǎng)般的裂痕在盾面上急速蔓延!支撐不住了!

碑冢頂端,那戒律僧光滑如鏡的青灰“臉”上,倒映的墨字瘋狂流淌,怨氣更盛!由蠕動文字構(gòu)成的巨手再次高舉文字木槌,準(zhǔn)備給予最后一擊!

就在光盾即將徹底崩碎的剎那——

“滋啦——!”

一股尖銳到極致的、混合著麻痹與灼燒的劇痛,猛地從我左臂那幾道被茶精風(fēng)刃撕裂、又被赑屃金血催愈的傷口深處爆發(fā)出來!是那些被強行壓制的茶毒!

在這佛門威壓與滔天文怨的激烈碰撞下,在這生死關(guān)頭的極致刺激下,殘留的茶毒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毒蛇,猛地蘇醒、暴走!冰冷粘稠的麻痹感混合著灼熱的刺痛,順著血管瘋狂蔓延,瞬間侵襲半邊身體!

劇痛讓我眼前發(fā)黑,維持光盾的精神力瞬間潰散!

“咔嚓——!”

龜甲光盾應(yīng)聲而碎!化為漫天飛濺的青金色光點!

失去了最后的屏障,黑色的精神風(fēng)暴與無數(shù)戒律文字鎖鏈再無阻礙,如同決堤的冥河之水,瞬間將我徹底吞沒!

冰冷!死寂!怨毒!束縛!

無數(shù)細小的、帶著佛門戒律枷鎖與無邊文怨戾氣的黑色文字,如同活著的蛆蟲,瘋狂地往皮膚里鉆!試圖侵入經(jīng)脈,凍結(jié)神魂,將我同化為這怨氣佛獄的一部分!

意識如同風(fēng)中殘燭,迅速黯淡、沉淪……

就在意識即將被徹底凍結(jié)、同化的瞬間——

那些鉆入皮膚的黑色戒律文字,猛地撞上了在我體內(nèi)瘋狂肆虐暴走的茶毒!

如同滾油潑進了冰水!

“嗤嗤嗤嗤——!!!”

體內(nèi)爆發(fā)出一連串無聲的、卻仿佛能撕裂靈魂的劇烈反應(yīng)!

冰冷的佛門戒律枷鎖,遇上了同樣冰冷、卻帶著松針鋒銳與茶香霸道的茶精劇毒!

滔天的文怨戾氣,撞上了源自廬山云霧本源的、帶著山林野性與貪婪掠奪的茶精靈力!

這兩股同屬“討債”范疇、卻又本質(zhì)相沖的恐怖力量,在我脆弱的身體內(nèi)部,在我這被強行打開的“戰(zhàn)場”上,展開了慘烈的廝殺與吞噬!

茶毒的麻痹與灼燒感,戒律文的冰冷與束縛感,如同兩把鈍鋸在體內(nèi)瘋狂拉扯!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尖叫!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滾燙的熔巖與冰冷的鐵砂!

“呃啊啊——!”無法抑制的痛苦嘶吼沖破了喉嚨,在死寂的庭院中顯得格外凄厲!

這源自身體內(nèi)部的劇烈沖突和劇痛,卻像一劑強效的清醒劑,在意識沉淪的邊緣,硬生生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趁著體內(nèi)兩股恐怖力量互相撕扯、暫時無暇徹底毀滅我這個“容器”的間隙,我猛地咬破舌尖!尖銳的劇痛混合著滿口血腥,讓渙散的意識強行凝聚!

不能死在這里!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衣袋里那群純凈的、渴望看雪的菊精!是為了陶淵明那封“觀雪”的討債信!是為了擺脫茶精那六百斤松針的索命符!

跑!

身體被戒律文字鎖鏈纏繞,被兩股力量撕扯,沉重如灌鉛!但求生的意志如同野火燎原!我爆發(fā)出全部殘余的力量,狠狠一掙!

“嘣!嘣嘣!”

幾根束縛稍弱的文字鎖鏈竟然被這蠻力硬生生掙斷!崩碎的文字如同黑色的冰屑四濺!

趁著這短暫的空隙,我猛地轉(zhuǎn)身,不再看向那恐怖的戒律僧和碑冢,而是朝著庭院深處、主殿側(cè)面一條被積雪和巨大墨字掩蓋的、不起眼的狹窄回廊,亡命狂奔!

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刀尖和冰錐上!體內(nèi)茶毒與戒律文的廝殺讓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喉嚨里全是血腥味!懷中的赑屃甲片在劇烈掙扎中滑落,掉進厚厚的墨雪里,青黑的光芒瞬間被黑暗吞噬!

“咚!咚!咚!”

身后,戒律僧敲擊文字木魚的聲音陡然變得急促而暴怒!如同追魂的鼓點!整個庭院的地面都在震動!那些巨大的紫黑熒光墨字光芒暴漲,怨氣凝結(jié)的鎖鏈如同狂舞的黑色巨蟒,從四面八方絞殺而來!更可怕的是,空間開始扭曲、折疊!明明近在咫尺的回廊入口,在怨氣波動中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嘎——!”

一聲凄厲的鶴唳突然從回廊深處傳來!是白十三!它竟然不知何時穿過了緊閉的山門(或者另有入口?),此刻正拖著焦黑的傷翅,在回廊的陰影邊緣焦急地蹦跳!它看到了我,豆眼里爆發(fā)出希冀的光芒!

“這邊!林導(dǎo)!”小吳的喊聲帶著哭腔,從白十三身后的陰影里傳來!

白十三猛地俯沖,不顧傷翅撕裂的劇痛,用那只完好的右爪,狠狠抓起回廊旁一根斜倚在墻角的、沉重的石制燈柱!燈柱頂端早已熄滅的石燈籠,在它爪下如同巨大的流星錘!

“嘎——!”它發(fā)出決死的尖嘯,用盡全身力氣,將石燈柱朝著追襲而來的幾條最粗壯的怨氣鎖鏈,狠狠掄了過去!

“轟!!!”

石燈柱與黑色鎖鏈狠狠碰撞!碎石與崩碎的文字四處飛濺!巨大的沖擊力讓白十三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回廊柱子上!但它這拼死一阻,為我爭取到了最關(guān)鍵的一瞬!

我抓住這千鈞一發(fā)的機會,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如同撲火的飛蛾,猛地撲進了那條狹窄回廊的陰影之中!

“砰!”

身體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慣性帶著我向前翻滾,撞在一面布滿濕滑苔蘚的墻壁上才停下!眼前金星亂冒,耳中嗡鳴不止,體內(nèi)茶毒與戒律文的廝殺依舊慘烈,劇痛如同潮水般反復(fù)沖刷著意識。

“林導(dǎo)!”小吳連滾爬爬地撲過來,臉上糊滿了淚水和冰碴,他顫抖著想把藤籃里最后兩罐凍成冰坨的“鄱陽湖特供”塞給我,“喝……喝點……”

我無力地擺擺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目光艱難地掃視四周。

這是一條極其狹窄、幽深且傾斜向下的回廊。兩側(cè)是斑駁的石壁,覆蓋著厚厚的青苔和冰霜,散發(fā)出陰冷潮濕的霉味。回廊頂部很低,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唯一的光源,來自前方深處——一點極其微弱、搖曳不定的昏黃光芒,像是油燈。

戒律僧那急促暴怒的木魚聲和庭院里鎖鏈狂舞的呼嘯,被厚重石壁隔絕了大半,變得沉悶而遙遠,但依然如同跗骨之蛆,提醒著危險并未遠離。

懷中的菊精們傳遞出虛弱的、卻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意念。斷臂菊精的悲傷被劇烈的顛簸和冰冷的環(huán)境暫時壓制。

“白十三……”我嘶啞地開口,看向蜷縮在回廊角落、翅膀下滲出新鮮血漬的仙鶴。

“嘎……”它虛弱地回應(yīng)了一聲,豆眼望著我,又急切地看向回廊深處那點昏黃的光。

休息?不,這里絕非久留之地!那戒律僧隨時可能追來!

我強撐著劇痛的身體,扶墻站起。小吳連忙架住我另一邊胳膊。白十三掙扎著用單爪和喙支撐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跟在后面。三人一鶴,如同潰敗的殘兵,沿著冰冷濕滑、向下傾斜的回廊,蹣跚地走向那點微光。

越靠近,霉味越重,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陳舊的墨香?不同于前庭那狂亂怨毒的墨氣,這里的墨香更沉靜,帶著歲月沉淀的溫和與一絲揮之不去的……愁緒?

回廊盡頭是一個小小的石室。石室中央,一盞銹跡斑斑的青銅古燈幽幽燃燒著豆大的火苗,散發(fā)著昏黃的光和微弱的松香氣。燈光勉強照亮了石室內(nèi)部。

石室四壁空空如也,只有正對著入口的那面石壁前,矗立著一塊巨大的、色澤深沉如墨的石碑!

石碑高達兩米有余,通體黝黑,質(zhì)地非金非玉,表面光滑如鏡,卻又仿佛能吸納所有的光線。碑上無字,只有一片絕對的、令人心悸的漆黑。但那濃烈的、帶著愁緒的陳年墨香,正是從這塊無字黑碑中散發(fā)出來!

黑碑前的地面上,散落著一些東西。

幾截斷裂的、早已枯死的松枝。

半塊啃了一半、凍得梆硬的、印著“廬山云霧茶”字樣的茶餅。

還有……一小堆油光發(fā)亮的、帶著松脂清香的特級老油松松針!數(shù)量不多,大概只有……半斤?

而在那堆松針旁邊,赫然放著一塊巴掌大小、邊緣鋒利的青黑色甲片——正是我剛才在亡命奔逃中掉落的赑屃背甲碎片!

此刻,這塊碎片正靜靜地躺在松針堆旁,甲片邊緣的淡金色血痕,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散發(fā)出極其微弱卻穩(wěn)定的光芒。光芒如同有生命般,一絲絲地注入旁邊那堆松針之中,使得每一根松針都仿佛浸潤在淡金的薄霧里,散發(fā)出一種奇異的、混合著水脈溫潤與松針清冽的生機。

更令人心驚的是,當(dāng)赑屃甲片的光芒觸碰到那塊巨大的無字黑碑時——

原本絕對漆黑、吸納一切光線的碑面,竟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緩緩蕩漾開一圈圈極其細微的漣漪!漣漪中心,一點極其暗淡、卻無比清晰的銀色光斑,在碑面深處浮現(xiàn)出來!那光斑的形狀……像半片殘月!

鎮(zhèn)水玦碎片?!它竟然被封印在這塊無字詩碑之中?!

與此同時,一股微弱卻無比熟悉的、帶著孤憤與濕冷江州夜雨的意念波動,從無字黑碑深處滲透出來,與我后背皮膚下蟄伏的白居易詩句產(chǎn)生了強烈的共鳴!仿佛這塊碑,就是那千年文怨的源頭與核心!

“沙沙……”懷中的菊精們突然變得異常激動!光暈急促閃爍,傳遞出強烈的、指向性的意念!它們的目標(biāo)并非無字碑,也非鎮(zhèn)水玦碎片,而是……那堆被赑屃金血光芒浸潤的松針!

“松針……債……先生……”

陶淵明的債務(wù)!茶精的六百斤松針!難道……這堆被赑屃金血意外“凈化”或“激活”的松針,就是關(guān)鍵?它能用來償還部分債務(wù)?或者……是某種信物?

我強忍著體內(nèi)的劇痛和混亂,掙脫小吳的攙扶,踉蹌著走向那堆松針和赑屃甲片。

就在我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那堆散發(fā)著淡金薄霧的松針時——

“嗡——!”

無字黑碑猛地一震!

碑面那點代表鎮(zhèn)水玦碎片的銀色光斑驟然亮起!一股冰冷磅礴的文怨之力如同蘇醒的巨獸,轟然爆發(fā)!

與此同時,我后背蟄伏的白居易詩句徹底失控!皮膚下的墨跡瞬間變得滾燙、凸起,如同無數(shù)躁動的活蟲,瘋狂地想要破體而出,與碑中的力量融合!

體內(nèi),茶毒與戒律文的廝殺被這同源的文怨之力刺激,瞬間達到了白熱化!三股恐怖的力量在我體內(nèi)展開了慘烈的混戰(zhàn)!血管仿佛要爆裂,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噗!”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濺在冰冷的石地上,也濺在了那堆松針和赑屃甲片上!

鮮血浸潤了松針,也染紅了甲片邊緣的淡金血痕。

就在血液接觸的剎那——

“咔嚓!”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某種古老機關(guān)被觸動的脆響,從無字黑碑的基座下方傳來!

只見黑碑底部與地面相接的縫隙處,一塊不起眼的、巴掌大小的青石板,竟然自行向內(nèi)滑開,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方形孔洞!

孔洞之中,靜靜地躺著一方小小的、色澤溫潤的玉印。

印鈕雕刻簡潔,形似一頂微縮的官帽。印面朝上,借著昏黃的燈光和碑面銀斑的微光,能清晰地看到印面上四個古樸的篆文:

“江州司馬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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