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病歷迷宮與染血簽名
- 我無限契約詭異妹妹卻成了BUG
- 英雄愛吃西紅柿
- 3998字
- 2025-06-22 17: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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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屬管道如同巨獸的腸道,在絕對的寂靜中向前延伸。鐘元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右臂的劇痛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心跳都將其錘打得更深。懷中的鐘靈像只受驚的小貓,緊緊蜷縮著,手腕上那個紫黑色的鑰匙孔印記雖然暫時沉寂,卻依舊散發著不祥的冰冷,如同一個隨時會再次爆發的火山口。
“楊…”
這個從黑暗夾層中摳出的染血姓氏,如同烙印在鐘元的神經上。它是唯一的線索,是刺破絕望的針尖,也是懸在頭頂的利刃——僅僅一個姓氏的壓制力,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蟄伏在妹妹印記深處的詛咒規則,并未真正消散,反而因為剛才的對抗而變得更加…**饑餓**。它在積蓄力量,等待著下一次更猛烈的覆蓋。
檔案室。病歷本。
林德明用生命傳遞的遺言,林薇以生命鋪就的道路,最終都指向那個地方。那里存放著染血醫生——不,現在應該稱之為“楊醫生”——的核心規則載體。那本病歷本,是鎖住詛咒的門,也是開啟生路的鑰匙。
管道壁上的金屬銹跡刮擦著鐘元裸露的皮膚,留下細小的血痕。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之前凈化光束掃過的地方,那里殘留的高溫能量場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灼熱。庇護所系統的嗡鳴如同幽靈的低語,時遠時近,提醒著他這里依舊是獵場。
終于,在爬行了不知多久后,前方管道壁上出現了一個被暴力破壞的通風口格柵。扭曲的金屬柵欄被撕開一個大洞,邊緣殘留著深褐色的干涸污漬和幾縷破碎的深藍色纖維。
鐘元的心猛地一沉。
清潔工!
那個佝僂的、拖著黑色垃圾袋的詭異存在,顯然也曾從這里經過。它去了哪里?是否也去了檔案室?
他停下動作,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管壁上。下方隱約傳來一種沉悶的、如同無數紙張在粘稠液體中翻動的聲響,窸窸窣窣,連綿不絕,其間還夾雜著極其細微的、仿佛指甲刮過金屬的刺耳噪音。
檔案室就在下方!
鐘元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極其緩慢、無聲地將那破損的格柵洞口再擴大一些,小心翼翼地將頭探了出去。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氣味瞬間涌入鼻腔!
那是紙張霉爛、消毒水揮發殆盡后的刺鼻酸氣、以及濃重得化不開的陳年血腥氣混合而成的味道,幾乎凝成實質,沉甸甸地壓在肺葉上。
下方是一個巨大的、被慘白應急燈光勉強照亮的空間。
這里曾經是醫院的核心檔案室。一排排巨大的、頂天立地的深綠色金屬檔案柜,如同沉默的墓碑林,在昏暗的光線下排列成迷宮般的陣列。柜體表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蛛網,許多柜門扭曲變形,甚至被暴力撕開,里面無數泛黃的紙質文件如同內臟般被拉扯出來,散落一地。
而真正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地面!
整個檔案室的地面,幾乎被一層粘稠、暗紅、仿佛活物般緩緩蠕動的東西覆蓋了!那不是地毯,而是……**凝固的血漿**!是無數年積累、層層疊加、未曾干透的血液!它們像一層厚厚的、污穢的地衣,覆蓋了原本的水磨石地面,無數紙張碎片、甚至是一些細小的、難以辨認的骨質碎片,如同垃圾般被粘稠的血漿包裹、半沉半浮。
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正是這層粘稠血漿在緩慢流動、蠕動時發出的聲響!仿佛下面埋藏著無數不安的亡魂!
“哥…”鐘靈的聲音帶著極度的恐懼,小臉埋在鐘元懷里,不敢再看。
鐘元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快速掃過這片血漿地獄。在房間最深處,靠近一面同樣濺滿污漬的墻壁處,有一個相對“干凈”的區域——那里矗立著一個異常厚重的、帶有電子密碼鎖(屏幕早已碎裂)的銀灰色金屬檔案柜。柜門緊閉,上面用醒目的紅色油漆標注著:“**特殊診療記錄-永久封存**”。
是它!直覺如同警鈴般在鐘元腦中炸響!林薇父親林德明作為主治醫生接觸過的特殊病歷,很可能就封存在那里!
通往那個柜子的路,只有一條——必須踏過這片深達腳踝、緩慢蠕動的血漿之海!
“聽著,靈兒,”鐘元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抱緊我,無論如何不要松手,不要看地面,更不要……**去想任何名字**!”
鐘靈用力地點點頭,小手死死環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得更深。
鐘元深吸一口氣,那濃烈的血腥腐臭幾乎讓他窒息。他左手緊緊抱著妹妹,身體如同壁虎般從通風口滑下,悄無聲息地落在一排傾倒的檔案柜頂部,避免了直接落入那粘稠的血漿中。
柜頂的金屬冰涼,覆蓋著厚厚的灰塵。他弓著腰,盡可能放輕腳步,沿著柜頂狹窄的邊緣,向著深處那個銀灰色檔案柜的方向移動。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腳下是緩慢蠕動的血沼,那粘稠的翻涌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他必須全神貫注,既要保持平衡,又要警惕任何可能的襲擊。
突然!
“唰啦!”
前方不遠處,粘稠的血漿表面猛地鼓起一個臉盆大的氣泡!氣泡迅速脹大、變薄,里面似乎包裹著一團模糊的、蠕動的黑影!
啪!
氣泡破裂!
一只完全由粘稠血漿構成、形態扭曲、勉強能看出五指輪廓的“手”,猛地從破裂的氣泡中心伸出,狠狠抓向鐘元立足的柜頂邊緣!
血漿四濺!
鐘元瞳孔驟縮,身體反應快過思考,猛地向側后方躍開!
砰!
那只血手抓了個空,重重拍在金屬柜頂上,粘稠的血漿瞬間鋪開一大片,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柜頂的灰塵和銹跡竟被腐蝕得冒起縷縷青煙!
【警告!偵測到規則衍生物:污穢血手印!】
【特性:高腐蝕性/規則污染附著!】
一只血手落空,更多的氣泡開始在周圍的粘稠血沼中鼓脹、破裂!一只只形態各異、大小不一的污穢血手印爭先恐后地伸出,如同從地獄血池中探出的鬼爪,瘋狂地抓撓、拍打著鐘元經過的柜頂!
一時間,狹窄的柜頂通道上血手翻飛,粘稠的液體四處飛濺!鐘元抱著鐘靈,如同在驚濤駭浪的礁石上跳躍,身形閃轉騰挪,每一次驚險的躲避都牽動著右臂撕裂般的劇痛,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哥!右邊!”鐘靈突然在他懷里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一只比其他血手印更加凝實、顏色近乎紫黑的血爪,悄無聲息地從側下方一個刁鉆的角度抓來,速度極快,直取鐘元的腳踝!爪尖縈繞著肉眼可見的污穢黑氣!
躲不開了!
千鈞一發!
“出來!”
鐘元眼中厲色爆閃,意念如同閃電般溝通了契約空間!沒有具體目標,只有最純粹、最暴烈的驅逐意志!
嗡!
一道模糊的、由純粹精神力量構成的半透明屏障,瞬間在鐘元身側凝聚!這屏障極其不穩定,邊緣如同水波般劇烈蕩漾,仿佛隨時會潰散——這正是他之前契約的“精神沖擊”能力的另一種運用,倉促間形成的簡陋精神護盾!
噗嗤!
那只紫黑的血爪狠狠抓在精神屏障上!
屏障劇烈震蕩,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幾乎崩潰!但終究是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污穢的黑氣與精神能量激烈碰撞、湮滅!
【精神護盾受損嚴重!】
【消耗精神力:中等!】
鐘元借著這股沖擊力,身體順勢向前猛地一撲,狼狽地翻滾著,終于落在了那個銀灰色特殊檔案柜旁邊的另一個傾倒的柜體上,暫時脫離了血手印最密集的區域。
他劇烈喘息著,左臂因為剛才的爆發性用力而微微顫抖。懷里的鐘靈小臉煞白,顯然也感受到了剛才那瞬間的兇險。
暫時安全了。但那些污穢血手印并未放棄,依舊在周圍的血沼中翻騰、蠕動,如同無數等待獵物的毒蛇,虎視眈眈。
鐘元的目光死死鎖定近在咫尺的銀灰色檔案柜。密碼鎖屏幕碎裂,顯然無法正常開啟。他嘗試用左手抓住冰冷的合金柜門把手,用力向外拉拽。
紋絲不動!
柜門內部傳來沉重的金屬插銷鎖死的聲響。暴力破壞?以他現在的狀態和可能引發的更大動靜,無異于自殺!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柜體,在靠近底部、被一層稍薄的血漿覆蓋的地方,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書本大小的金屬凹槽!凹槽的形狀…似乎正好能嵌入一本厚重的冊子?
病歷本!需要對應的病歷本作為“鑰匙”才能打開這個保險柜?!
一股寒意瞬間從鐘元腳底竄上頭頂!林德明和林薇都提到病歷本是鑰匙…難道指的不是其蘊含的信息,而是它本身作為物理鑰匙的功能?!
如果病歷本不在柜子里,而是在別處…在這如同迷宮般、被污穢血沼和詭異衍生物充斥的檔案室里尋找一本特定的病歷,無異于大海撈針!
就在鐘元心念電轉,幾乎陷入絕望之際——
“哥…那個…”鐘靈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奇異的茫然。她沒有看鐘元,目光卻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金屬柜體,聚焦在某個虛無的點上。她那只帶著紫黑印記的小手,無意識地抬了起來,指向銀灰色檔案柜旁邊一個傾倒的、被血漿覆蓋了大半的普通檔案柜抽屜。
“里面…有東西…在發光…很冷…很熟悉…像…像剛才那個壞醫生…但…又有點不一樣…”鐘靈的聲音斷斷續續,大眼睛里蒙著一層奇異的灰霧,那是她的天賦感知在被動觸及規則殘留。
鐘元心中猛地一跳!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刻抱著鐘靈,小心地滑到那個傾倒的柜子旁。抽屜被卡住了大半,他強忍劇痛,用左手扳住抽屜邊緣,用盡全身力氣向外拉扯!
“嘎吱——!”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抽屜被強行拉開!
里面塞滿了被血漿浸透、粘連成一團的廢棄文件。而在這一堆污穢的紙漿中間,赫然露出了一角相對“干凈”的深藍色硬質封皮!
鐘元的心臟狂跳起來!他伸出左手,不顧那粘膩的觸感,用力將那硬皮本從紙漿中拽了出來!
一本厚重的病歷本!
深藍色的硬質封皮已經磨損嚴重,邊角卷起,但上面用褪色的墨水清晰印刷著醫院的名字和“**特殊病例檔案**”的字樣。而最讓鐘元瞳孔收縮的是封面上,一個用暗紅色、早已干涸凝固的液體書寫的簽名!
那簽名極其潦草、用力,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偏執和瘋狂,仿佛書寫者蘸著自己的心血在書寫!
**——楊振業!**
楊!振!業!
染血醫生的真名!
這三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鐘元的視網膜上!林德明用生命守護、林薇以生命指引、他在黑暗中拼湊出的染血之名,終于完整地呈現在眼前!
嗡!
就在他看清這個名字的瞬間,懷中的鐘靈身體猛地一顫!她手腕上那個沉寂的紫黑鑰匙孔印記,驟然亮起刺目的幽光!一股冰冷、暴戾、帶著無盡貪婪的意志,如同蘇醒的毒龍,順著那名字的顯現,猛地從印記深處爆發出來!
“名…字…”
“楊…振…業…”
“歸…位…”
“覆…蓋…”
那個低沉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聲音,再次從鐘靈口中擠出,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冰冷!她眼中的灰翳迅速擴散,小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屬于她的、近乎獰笑的扭曲表情!
詛咒被真名的完整顯現,徹底激活了!覆蓋的進程,瞬間加速到了臨界點!
“不!”鐘元目眥欲裂,左手死死攥住那本染血的病歷本,仿佛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的目光猛地射向旁邊銀灰色檔案柜底部的那個金屬凹槽!
鑰匙!這就是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