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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真名之灼與血柜之啟

“鑰匙…給我…”

鐘靈的聲音冰冷粘膩,帶著不屬于她的貪婪,那只被紫黑印記完全覆蓋的小手,如同捕食的毒蛇,閃電般抓向鐘元死死攥在手中的深藍色病歷本!

覆蓋的進程在真名顯現的瞬間被推到了頂峰!冰冷的意志如同冰水灌頂,幾乎要凍結鐘元的思維。

“不!靈兒!”鐘元目眥欲裂,喉嚨里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抱著鐘靈的左臂猛地發力,如同鐵鉗般將她禁錮在懷中,同時身體如同繃緊的弓弦,用盡全身力氣向后急退!

嗤啦!

鐘靈冰冷的手指擦著病歷本深藍色的硬質封皮劃過,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封面上“楊振業”那三個暗紅扭曲的名字,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呃啊——!”鐘靈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混合著她自己痛苦和被控制意志憤怒的慘叫!她手腕上的紫黑印記驟然爆發出強烈的反噬幽光,那冰冷的意志仿佛被那簽名灼傷,出現了極其短暫的混亂!

就是現在!

鐘元沒有任何猶豫!借著這千分之一秒的混亂間隙,他抱著劇烈掙扎的鐘靈,身體如同炮彈般撞向那個銀灰色的特殊檔案柜!目標直指柜體底部那個書本大小的金屬凹槽!

“進去!”

他低吼著,將手中那本仿佛有千鈞之重、承載著染血之名的病歷本,狠狠塞向凹槽!

嗡——!!!

就在病歷本的硬質封皮接觸到金屬凹槽的瞬間,整個銀灰色檔案柜猛地一震!柜體表面瞬間亮起無數道蛛網般細密的、暗紅色的能量紋路!這些紋路如同活過來的血管,瘋狂地汲取著病歷本封面“楊振業”三個字上蘊含的某種冰冷規則之力!

“楊…振…業…”鐘靈口中那個冰冷的意志發出更加暴怒、卻隱隱帶著一絲驚懼的嘶吼。她掙扎的力量陡然增大數倍,小小的身體爆發出不符合常理的巨力,紫黑色的印記光芒大盛,瘋狂地侵蝕著她手腕的皮膚,甚至開始向小臂蔓延!

鐘元感覺自己抱著的仿佛是一塊萬載寒冰,又像是一頭瀕臨失控的兇獸!右臂的劇痛和失血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的意志,全靠一股不滅的執念死死支撐!他咬碎了舌尖,濃烈的血腥味在口中炸開,換來一絲清明,左手死死壓住病歷本,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其向凹槽深處按去!

咔嚓!

一聲清脆的、如同古老鎖芯被轉動的機括聲響起!

病歷本封面上的“楊振業”三個字,暗紅光芒驟然熾烈到頂點,隨即如同燃盡的灰燼,瞬間黯淡下去!整本病歷本仿佛耗盡了所有的“力量”,變得灰撲撲的,再無一絲特異。

與此同時,銀灰色檔案柜內部傳來一連串沉重金屬插銷被強力抽離的“哐當”巨響!

緊閉的厚重合金柜門,猛地向內彈開了一條縫隙!

一股遠比檔案室內污穢血沼更加冰冷、更加純粹的、仿佛來自九幽黃泉的寒意,混合著濃烈到極致的絕望與怨毒氣息,如同無形的沖擊波,從那條縫隙中洶涌噴出!

轟!

鐘元首當其沖,感覺靈魂仿佛瞬間被凍結!眼前猛地一黑,耳邊充斥著無數尖銳、扭曲、飽含極致痛苦的哀嚎!【警告!高強度精神污染沖擊!意志判定中…判定通過!精神損傷輕微!】

他懷中的鐘靈更是渾身劇烈痙攣,口中那個冰冷意志的嘶吼被這股更純粹的怨毒氣息沖擊得七零八落,暫時被壓制了下去。她眼中擴散的灰翳出現了一絲裂痕,恢復了一瞬間的清明,隨即被巨大的痛苦淹沒,發出小貓般虛弱的嗚咽。

柜門…開了!

然而,沒等鐘元去查看柜內的情況——

砰!!!!

檔案室那扇沉重的、銹跡斑斑的金屬大門,在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被整個從外部撞得向內凹陷、扭曲!巨大的門栓如同面條般被撕裂!

一只沾滿了粘稠污垢、深藍色布料下包裹著非人扭曲肢體輪廓的巨手,硬生生從門板的破洞中伸了進來!緊接著,是另一只手!兩只手扒住扭曲變形的門板邊緣,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硬生生將整扇大門如同撕紙般徹底撕開!

一個佝僂、龐大的身影,堵在了門口!

深藍色的保潔服幾乎被污垢和暗褐色的干涸血跡浸透成黑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爛腥氣。它低垂著頭,脖頸以一個極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那張模糊蠕動的“臉”上,無數細小的縫隙開合著,發出意義不明的、如同無數聲音重疊的嘶嘶聲。它手里拖著的那個巨大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此刻正劇烈地蠕動著,袋子表面凸起無數掙扎的人形輪廓,袋口處粘稠的暗紅色液體如同瀑布般流淌下來,匯入地面的血沼之中。

清潔工!它終于破門而入!

那雙由無數蠕動的陰影構成的眼睛,瞬間鎖定了鐘元!更準確地說,是鎖定了鐘元懷中痛苦掙扎的鐘靈!它似乎對鐘靈手腕上那個紫黑色的、散發著強烈規則波動的印記,產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貪婪的渴望!

嘶——!!!

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嘯從清潔工那蠕動的“臉”上爆發出來!它龐大的身軀爆發出與其笨重外形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如同一輛失控的泥頭車,裹挾著腥風惡臭,踏著粘稠翻涌的血沼,直沖鐘元而來!所過之處,污穢的血漿被狂暴的力量掀起巨大的浪花,無數污穢血手印在它腳下如同氣泡般被輕易踩碎!

致命的威脅瞬間降臨!比檔案柜中泄露的怨毒更加直接、更加狂暴!

鐘元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前有檔案柜中未知的恐怖,后有清潔工這頭人形兇獸!懷中鐘靈的詛咒還在與柜中泄露的怨毒激烈對抗,隨時可能再次爆發!

退無可退!

絕境!

“楊!振!業!”

千鈞一發之際,鐘元眼中爆發出近乎瘋狂的決絕!他猛地舉起手中那本已經變得灰撲撲、封面字跡黯淡的病歷本,對著狂沖而來的清潔工,用盡靈魂的力量,嘶吼出那個剛剛烙印在他腦海深處的、染血的真名!

這個名字,仿佛蘊含著某種禁忌的規則力量!

嗡——!!!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狂沖而來的清潔工那龐大、恐怖的身軀,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猛地一個趔趄!它那模糊蠕動的“臉”上,無數細小的縫隙驟然擴張,發出更加尖銳、混亂、仿佛無數人被同時扼住喉嚨的慘嚎!它身上那件深藍色的污穢保潔服,在名字響起的瞬間,竟冒起了一縷縷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帶著硫磺氣息的青煙!仿佛這個名字本身,就是灼燒它的火焰!

【真名規則沖擊生效!目標:清潔工(規則衍生物)!】

【效果:短暫混亂/規則核心輕微震蕩!】

有效!但效果極其有限!僅僅阻礙了它不到半秒!

清潔工那雙由陰影構成的眼睛,瞬間變得更加暴戾和瘋狂!它似乎被徹底激怒了!嘶吼著,再次加速沖來!那只巨大的、沾滿污垢的爪子,撕裂空氣,帶著腥風,當頭抓向鐘元和他懷中的鐘靈!這一爪若是抓實,足以將他們連同身下的金屬柜體一同拍成肉泥!

躲不開!力量差距太大了!

鐘元的瞳孔縮成了針尖!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就在這萬分之一秒的絕命時刻,他的眼角余光瞥見了那本被他高高舉起、封面黯淡的病歷本——在剛才那聲真名嘶吼的沖擊下,病歷本內部,一張被夾在深處的、邊緣焦黃卷曲的紙片,因為震動而滑出了一角!

那張紙片上,一個用同樣暗紅色、卻更加干涸的筆跡書寫的名字,在昏暗的應急燈光下,如同回光返照般,刺入了鐘元的視網膜!

——**林德明**!

林薇父親的名字!

嗡!

如同黑夜中點亮了另一顆星辰!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鐘元幾乎被絕望填滿的腦海!

覆蓋!名字的覆蓋!

林德明是染血醫生“楊振業”的受害者!他的怨念,他的真名,是否也蘊含著對抗“楊振業”的力量?!

沒有時間思考!清潔工那致命的巨爪已到眼前!腥風撲鼻!

“林!德!明!”

鐘元用盡最后殘存的所有力氣,將手中病歷本對準近在咫尺的清潔工,嘶吼出了這個同樣被血浸透的名字!這一次,他將全部的意志,所有的憤怒、不甘、守護妹妹的執念,以及對林薇父女犧牲的悲痛,都灌注在了這三個字之中!

轟——!!!

這一次的沖擊,截然不同!

當“林德明”三個字出口的瞬間,鐘元手中的病歷本猛地變得滾燙!那張滑出一角的、寫著林德明名字的焦黃紙片,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團微弱卻無比純粹的金色火焰!

這火焰沒有溫度,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悲憤與守護意志!

與此同時,那扇剛剛開啟了一條縫隙的銀灰色檔案柜門內,那股冰冷怨毒的絕望氣息,仿佛受到了這團微弱金焰的牽引,猛地被引動!一股更加龐大、更加混亂、充滿了無盡痛苦和憎恨的灰黑色氣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流,洶涌地順著柜門縫隙沖出,目標直指病歷本上燃燒的金焰!

林德明的殘存意志!被真名喚醒了!

嗡!

金色的守護之焰與灰黑色的怨毒洪流,在病歷本上方瞬間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無聲的湮滅!兩種同源(皆因楊振業而死)、卻截然相反(守護與憎恨)的意志激烈對沖、消融!一股混亂到極點、卻又蘊含著某種奇異平衡的沖擊波,以病歷本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首當其沖的,就是那只抓到了鐘元眼前的巨大污穢之爪!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在了腐爛的油脂上!清潔工那恐怖的爪子,在接觸到這股混亂沖擊波的瞬間,猛地騰起大股濃郁惡臭的黑煙!構成爪子的粘稠污垢和陰影瘋狂地扭曲、潰散!它那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無形的巨浪拍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充滿了痛苦和驚怒的嘶嚎,硬生生被這股混亂的沖擊波撞得向后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后方一排檔案柜上,金屬柜體瞬間扭曲變形!

【規則對沖沖擊!目標:清潔工!】

【效果:重度規則污染反噬!核心嚴重受創!】

暫時擊退了!

但鐘元也絕不好受!他正處于兩股意志對沖的核心!混亂的沖擊波雖然主要目標是清潔工,但余波也狠狠撞在了他身上!

噗!

鐘元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再也壓制不住,狂噴而出!眼前金星亂冒,抱著鐘靈的左臂瞬間麻木失去知覺!最可怕的是,他那條早已畸變、布滿紫黑色紋路的右臂,仿佛受到了某種共鳴和刺激,那些紋路瞬間如同活過來的毒蛇,瘋狂地向上蔓延!劇烈的、仿佛靈魂被撕裂的痛楚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

【警告!詛咒侵蝕大幅加劇!已突破肩部!】

【警告!精神與肉體雙重重創!瀕危!】

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抱著同樣被沖擊波震得昏迷過去的鐘靈,重重地向后倒去,后背狠狠撞在那扇剛剛開啟了一條縫隙的銀灰色檔案柜門上!

吱呀——

本就彈開縫隙的沉重柜門,被他這一撞,徹底向內洞開!

一股冰冷徹骨、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風,混雜著濃烈到極致的血腥味和紙張霉爛的氣息,瞬間將鐘元吞沒!

他的身體無力地向后傾倒,跌入了檔案柜內部那深不見底的、散發著不祥紅芒的黑暗之中!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鐘元渙散的目光,似乎瞥見了柜內深處的景象——

那似乎是一個狹小的、完全由暗紅色凝固血晶構成的詭異空間。

空間的中央,并非預想中的文件架。

而是一個小小的、由無數枯骨和凝固血漿堆砌而成的……祭壇?

祭壇之上,靜靜地懸浮著一本……書?

不,那不是書。

那東西的輪廓,像是一個被強行折疊、扭曲、壓縮起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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