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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染血U盤與致命短信

網(wǎng)吧內(nèi)死寂無聲,濃烈的硝煙與血腥味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破碎的玻璃渣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角落里,幾個沒來得及逃走的客人蜷縮著,牙齒打顫的聲音清晰可聞,看向陸笙的目光只剩下純粹的恐懼,如同仰望深淵。

陸笙對這一切置若罔聞。他緩緩站直身體,肩胛處撕裂的舊傷傳來陣陣鈍痛,新添的虎口傷口也在汩汩流血,順著手腕滴落。他甩了甩手,幾滴溫熱的血珠濺在翻倒的鍵盤上,發(fā)出輕微的“嗒嗒”聲。這細微的聲響在死寂中卻如同驚雷,讓角落里的幸存者又是一陣瑟縮。

他的目光冰冷如刀,掃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和昏迷者,最終落在那枚被他捏碎、扭曲變形、嵌著血肉的影徽殘骸上。背叛的烙印,復仇的起點。他俯身,用染血的手指,將那枚冰冷的金屬碎片連同幾塊較大的殘骸,極其緩慢、帶著某種儀式感地拾起,然后,將它們?nèi)M了自己那件沾滿油污和血漬的藍色工作T恤口袋。口袋內(nèi)側(cè)粗糙的布料摩擦著金屬碎片,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提醒著他這一切并非虛幻。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視線投向吧臺角落。

那個叫林晚的女人蜷縮在那里,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因為劇痛和恐懼而無法抑制地顫抖著。她那條骨折的手臂以怪異的角度扭曲著,每一次細微的移動都讓她倒吸一口冷氣,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她看著陸笙,眼神復雜到了極點——劫后余生的慶幸、目睹非人殺戮的驚恐、以及一種近乎絕望的求助。

陸笙一步步走向她,腳步聲在狼藉的地板上顯得格外沉重。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尚未散盡的硝煙氣息和濃重的壓迫感。林晚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能動?”陸笙的聲音響起,沙啞、低沉,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如同在詢問一件無關緊要的物件。

林晚艱難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因為牽動傷處而痛苦地皺緊了眉頭,從牙縫里擠出嘶嘶的抽氣聲。

“起來。”陸笙的命令簡潔而冷酷,沒有半分安慰的意思。他伸出手,卻不是去扶她,而是伸向她那件被撕破的風衣內(nèi)側(cè)口袋。

林晚的身體瞬間繃緊,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隨即又被更深的無力感取代。她眼睜睜看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沾著敵人和自己鮮血的手,探入她的口袋。動作精準,沒有絲毫猶豫,仿佛早就知道那里有什么。

陸笙的手指觸碰到一個冰冷、小巧、長方形的硬物——一個銀色的U盤。他將其抽出,U盤的金屬外殼在昏暗光線下反射著微光。

就在他拿到U盤的瞬間,林晚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終于找到了發(fā)聲的力氣,聲音因為疼痛和急切而斷斷續(xù)續(xù):“別…別相信任何人…‘影’…他們無處不在…警察…也可能…”她的話沒說完,因為劇烈的咳嗽讓她弓起了身體,臉色更加難看。

陸笙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將U盤同樣揣進了自己血跡斑斑的工作褲口袋。他仿佛沒聽到林晚的警告,又或者,這警告對他而言早已是常識。

“名字。”他盯著林晚的眼睛,不容置疑地問。

“林…林晚…”女人喘息著回答。

“為什么找你?”陸笙的問題直指核心。

“U盤…‘暗影’計劃的…部分數(shù)據(jù)…核心算法…他們…要滅口…”林晚每說幾個字都要停頓一下,巨大的痛苦和失血讓她意識開始有些模糊,“我…我是…項目前期的…安全審計…發(fā)現(xiàn)了…后門…”

“暗影計劃”…又一個冰冷的代號,與之前屏幕上閃過的“Project Shadow”瞬間重合。陸笙的眼神深處,冰層之下似乎有更幽暗的火焰在燃燒。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消化這簡短卻信息量巨大的回答。然后,他彎下腰,動作不再那么生硬,但依舊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他避開林晚骨折的手臂,用相對完好的右臂穿過她的腋下和膝彎。

“忍著。”冰冷的兩個字落下,他猛地發(fā)力,將林晚整個人抱了起來。

“啊——!”劇痛讓林晚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后背。

陸笙對她的慘叫置若罔聞,抱著她,像抱著一件沒有生命的重物,大步走向網(wǎng)吧后門——那是剛才人群逃離的方向。他的步伐穩(wěn)健有力,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玻璃和雜物上,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就在他即將踏出后門,融入外面幽深巷道的黑暗時,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急促的震動聲從他懷里傳來。

是林晚的手機!在她風衣內(nèi)側(cè)另一個隱蔽的口袋里震動!

林晚昏沉中似乎也感覺到了,身體微微一顫。

陸笙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抱著她直接閃入后巷的陰影中。巷子狹窄、骯臟,彌漫著垃圾的腐臭味。他迅速將林晚靠墻放下,動作依舊談不上輕柔。然后,他再次伸手,精準地從林晚風衣內(nèi)袋里摸出了那部震動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著,沒有來電顯示,只有一個不斷閃爍的紅色感嘆號圖標,以及一行冰冷的文字:

>**指令確認:目標“清道夫”已激活。清除所有關聯(lián)痕跡。坐標:極速風暴網(wǎng)吧。優(yōu)先等級:抹除。**

短信沒有署名,只有一串無法追蹤的亂碼后綴。

陸笙的目光掃過屏幕,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比巷子里的寒風更凜冽的殺意瞬間彌漫開來!指令確認…清道夫…抹除…坐標!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影組織的后手已經(jīng)啟動!意味著不僅僅是追殺林晚的槍手,還有更冷酷、更專業(yè)的“清潔工”正在趕來!他們的目標,是徹底抹掉這里的一切——包括所有活口,包括所有可能存在的證據(jù),包括他陸笙這個意外出現(xiàn)的“麻煩”!

他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穿透巷口的黑暗,投向遠處霓虹閃爍的街道方向。幾乎就在他抬頭的瞬間——

“嗚哇——嗚哇——嗚哇——!”

刺耳、尖銳、由遠及近的警笛聲驟然撕裂了都市的夜空!紅藍交替的警燈光芒開始在不遠處的街口瘋狂閃爍,如同擇人而噬的猛獸眼睛,正急速朝著極速風暴網(wǎng)吧的方向撲來!

警車!而且不止一輛!聽聲音,數(shù)量驚人!

前有“清道夫”的致命威脅,后有即將封鎖現(xiàn)場的警察!他們一旦抵達,發(fā)現(xiàn)滿地的尸體和槍械,以及他和重傷的林晚…后果不堪設想!他將立刻暴露在官方視野下,成為頭號嫌犯!而影組織的“清道夫”很可能就混在警察之中,或者利用警察制造的混亂發(fā)動更致命的襲擊!

死局!

陸笙的呼吸在剎那間變得悠長而冰冷。懷中的林晚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山雨欲來的恐怖壓力,發(fā)出微弱而絕望的呻吟。

他沒有絲毫猶豫。眼神瞬間銳利如出鞘的軍刺!他猛地低頭,看向手中的手機。指尖灌注力量,毫不猶豫地捏向手機核心芯片的位置!

“咔嚓!”一聲輕響,那部剛剛還在傳遞死亡指令的手機,屏幕瞬間熄滅,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在陸笙恐怖指力的碾壓下徹底變形、碎裂!變成了一塊毫無用處的廢塑料和金屬塊。

他將報廢的手機隨手扔進旁邊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桶。然后,他再次俯身,動作比之前更快、更不容抗拒。他一把扯下自己身上那件染血的藍色工作T恤!布料撕裂的聲音在狹窄的巷子里顯得格外刺耳。

沾滿血污和汗?jié)n的T恤被粗暴地撕成幾條寬布帶。陸笙的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繚亂,他用這些臨時做成的布條,以戰(zhàn)場緊急包扎的手法,極其迅速地纏繞、勒緊林晚那條骨折的手臂,進行最簡陋卻有效的固定。布條瞬間被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

整個過程,林晚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哼。

做完這一切,陸笙赤裸著上身。昏暗中,他精悍如鋼鐵澆筑般的肌肉線條暴露無遺,那上面布滿了新舊交疊的傷疤,如同勛章,也如同詛咒。最刺眼的,是左肩胛骨附近那道猙獰的舊傷疤,此刻正因劇烈的活動而再次撕裂,新鮮的血液順著肌肉的溝壑緩緩流下。

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彎腰,再次將因劇痛和失血而近乎昏迷的林晚扛上肩頭——這次是標準的戰(zhàn)術扛姿,穩(wěn)固且便于行動。他的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一種置身絕境卻愈發(fā)沉靜的冷酷。

警笛聲已經(jīng)近在咫尺!紅藍光芒將巷口映照得一片詭異!

陸笙最后掃了一眼巷口那閃爍的警燈,眼神冰冷刺骨,沒有絲毫溫度,只有一種被徹底激怒的兇獸鎖定獵物的森然。

他扛著林晚,沒有絲毫停頓,猛地轉(zhuǎn)身,像一頭矯健的獵豹,無聲而迅猛地扎進了后巷更深處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之中。身影瞬間被黑暗吞噬,只留下垃圾桶旁那部被捏碎的手機殘骸,以及地上幾滴尚未凝固的、暗紅的血跡。

巷口,第一輛警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猛地停在了極速風暴網(wǎng)吧那破碎的大門前。紅藍光芒瘋狂旋轉(zhuǎn),照亮了門內(nèi)如同地獄般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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