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流涌動!通往鴉眼的秘密之路
- 戰(zhàn)場:我?guī)埍に閿碃I
- 星渚聽瀾
- 2752字
- 2025-06-23 19:48:54
林晚照蹲在松本清子的尸體旁,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血腥氣混著鐵銹味撲鼻而來,仿佛黏在了喉嚨口。
松本的旗袍被血浸透,緊貼在她身上,像是凝固的暗紅花瓣。
懷表滾出來時撞在她軍靴上,金屬碰撞聲像根細針扎進耳膜,尖銳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她彎腰撿起懷表,拇指反復蹭過背面的血漬——暗紅的血痂混著泥污,粗糙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擦凈后露出一行小字:“昭和十三年·華北司令部授勛”。
文字清晰地刻進金屬表面,冰冷又真實。
“晚姐?”趙大勇抱著藥箱站在門口,聲音還帶著剛才的驚惶,“要...要我?guī)兔κ諝殕幔俊?
林晚照沒答話。
她把懷表翻來覆去看了三遍,直到確認刻字不是偽造,才將表鏈纏在手腕上。
金屬鏈條輕輕勒進皮膚,涼意順著血管往上爬。
松本的尸體還帶著余溫,旗袍下擺沾著牢房的泥,那泥土濕潤而沉重,她突然想起松本被押進來時那副從容的笑——原來從一開始,這女人就沒打算活著開口。
“去把老李頭叫來。”她站起來,軍大衣掃過松本冰涼的手背,寒意透過布料鉆進她的手指,“快。”
趙大勇轉(zhuǎn)身跑出去時,靴跟磕在門檻上發(fā)出悶響,腳步聲由近及遠,消失在走廊盡頭。
林晚照望著地上的血漬,那形狀像朵畸形的花,正緩緩向墻角蔓延。
她摸出腰間的勃朗寧,金屬槍管貼著掌心,涼得刺骨——松本死了,可她留下的線索反而更棘手。
老李頭來得很快,煙鍋子還別在褲腰上,草鞋底沾著露水,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隨他一同涌入。
他接過懷表時,指節(jié)突然抖了一下,煙鍋“當啷”掉在地上。
“這勛章...”他湊近看,老花鏡滑到鼻尖,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華北司令部授勛的懷表,我在太原城見過一回——是前年日軍大佐藤田三郎的慶功宴,那老鬼子也戴過塊一模一樣的。”他喉結(jié)滾動,抬頭時眼底泛著血絲,“只有聯(lián)隊級以上軍官才有資格得這個,松本清子...她根本不是普通特務(wù)。”
林晚照的指甲掐進掌心,疼痛從掌心傳來,提醒她保持清醒。
“鴉眼”兩個字突然在她腦子里炸響,像根燒紅的鐵釬戳進太陽穴。
“顧隊長呢?”她轉(zhuǎn)身抓起桌上的地圖殘片,紅筆標的廢棄兵工廠位置被她指甲壓出折痕,“讓他帶孫猴子和兩個弟兄,現(xiàn)在就去兵工廠。松本標這個地方,絕不是巧合。”
老李頭張了張嘴,最終只說了句“我這就去傳信”,轉(zhuǎn)身時煙鍋子在褲腰上撞得叮當響,聲音在空曠的牢房里回蕩。
顧野接到命令時正在擦槍。
山風卷著松針的香氣灌進臨時營地,他彎腰撿起槍托,牛皮槍套上的磨損處泛著光——這是他從犧牲的副隊長手里接過來的,已經(jīng)跟了他三年。
他把三八大蓋的槍栓拆開放在石頭上,抬頭看了眼跑過來的通信兵,手指在槍管上抹了把油:“告訴晚照,半小時后出發(fā)。”
隊伍走到半山腰時,孫猴子突然打了個手勢。
這個外號“猴兒精”的偵察兵正攀在老槐樹上,樹葉遮住他半張臉:“頭兒,下邊有動靜!”
顧野蹲下來,耳朵貼在地上。
遠處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不是野物——是膠鞋踩過腐葉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節(jié)奏。
他打了個手勢,隊員們迅速散開,背靠著背隱進灌木叢。
“八路的干活?”一道生硬的中國話飄過來,“皇軍優(yōu)待,繳槍不殺!”
顧野的瞳孔縮成針尖。
這口音太假了,尾音像含著顆石子——分明是日軍偽裝的。
他摸出腰間的毛瑟C96,保險栓“咔嗒”一聲打開。
第一聲槍響劃破山霧時,顧野正盯著二十米外的灌木叢。
那叢野杜鵑突然晃了晃,露出半頂破軍帽——他扣動扳機,子彈精準穿過帽檐,打在后面那人的眉心。
血花濺在杜鵑花瓣上,紅得刺眼。
“散開!別戀戰(zhàn)!”他吼了一嗓子,自己卻端著槍沖了出去。
子彈擦著他耳際飛過,他反手一槍,左邊第三個敵人的喉嚨綻開血花。
混戰(zhàn)持續(xù)了十分鐘,等最后一個敵人倒下時,顧野的軍褲膝蓋處被劃開道口子,血正往外滲。
“頭兒,活口!”孫猴子從草堆里揪出個小個子,那人臉上涂著草汁,此刻抖得像篩糠,“他腿中槍了,跑不動。”
顧野蹲下來,槍口抵住那人下巴。
血從傷口滴在他手背上,溫熱的:“誰派你們來的?”
“鴉...鴉眼大人...”小個子疼得直抽氣,“我們奉命清理接近兵工廠的可疑人員...大人說,要是遇到穿國軍制服的殘兵...”他突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顧野臉上,“就...就全殺了...”
顧野的手指在扳機上頓了頓。
他想起出發(fā)前林晚照說的話——“鴉眼可能比我們想的更狠”,此刻這句話像塊燒紅的鐵,烙在他后頸。
林晚照在營帳里來回踱步,腳下的草被踩得東倒西歪,空氣中彌漫著干草碎屑的味道。
趙大勇攤開“赤鴉”行動計劃,泛黃的紙頁邊緣卷著焦痕——這是三天前突襲日軍運輸隊時繳獲的,當時他們只當是普通掃蕩計劃。
“聯(lián)合斬首...”她的指尖停在“目標:晉西北抗日武裝指揮中樞”幾個字上,“松本的地圖標著兵工廠,俘虜說鴉眼要清理接近的人,再加上這個...”她突然抓起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兵工廠不是藏物資的,是指揮部!”
趙大勇的眼睛突然亮了:“晚姐是說,鴉眼把指揮所設(shè)在廢棄兵工廠,想引各支武裝去救,然后一網(wǎng)打盡?”
“不止。”林晚照把鉛筆一折兩段,斷裂的聲音清脆入耳,“他要的是讓我們自亂陣腳。”她轉(zhuǎn)身看向門外,月光把營旗的影子拉得老長,“通知各隊,今晚子時集結(jié),帶夠三天的干糧。”
“顧隊長那邊還沒回來——”
“他回來就會跟上。”林晚照打斷他,“去把王鐵匠叫來,讓他連夜給每人打副鐵掌,兵工廠外圍是碎石地,膠鞋踩上去動靜太大。”
趙大勇跑出去時,帳簾被風掀開一角,冷風裹著夜露吹進來,拂過林晚照的臉頰。
她望著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顧野出發(fā)前說的話:“要是遇到麻煩,我給你留顆子彈。”她摸了摸手腕上的懷表,金屬表殼貼著皮膚,涼得像塊冰。
后半夜起了霧。
林晚照帶著小隊摸近兵工廠時,能見度不到五米。
斷墻根的野蒿子上掛著露珠,打濕了她的褲腳,涼意順著小腿往上爬。
顧野走在最前面,軍靴尖踢到塊碎石,他立刻側(cè)身擋住后面的人——這個動作讓林晚照想起現(xiàn)代特訓時,教官說“優(yōu)秀的領(lǐng)隊要把危險擋在自己影子里”。
他們順著松本地圖上的路線摸進廠區(qū),主控室的鐵門虛掩著,門縫里漏出一線光。
林晚照打了個手勢,顧野點頭,兩人同時拔出槍。
“咔嗒。”燈突然全亮了。
強光刺得林晚照瞇起眼,等視線恢復時,她看見正中央站著個穿國民黨軍官制服的男人。
他肩章上兩顆金星閃得刺眼,手里端著杯茶,像是等了很久。
“林小姐,久等了。”男人笑著舉起茶杯,杯沿碰在牙齒上發(fā)出清脆的響,“歡迎來到‘鴉眼’的巢穴。”
林晚照的槍口穩(wěn)穩(wěn)對準他眉心。
月光從破碎的窗戶照進來,落在男人肩章上,金星的反光晃得她眼睛發(fā)疼。
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兩下,像戰(zhàn)鼓在敲——這個男人,她見過。
三天前軍部送來作戰(zhàn)命令時,就是他親自騎馬來的,說是“聯(lián)絡(luò)參謀”。
“你...”她的聲音沉得像塊石頭,“到底是誰?”
男人的笑更深了。
他放下茶杯,指節(jié)敲了敲桌上的文件——最上面那張,是林晚照今晚剛寫的行動部署。
“別急。”他說,“有的是時間慢慢聊。”
山風卷著霧涌進主控室,吹得桌上的紙頁嘩嘩作響。
林晚照盯著男人肩章上的金星,突然發(fā)現(xiàn)那上面沾著點暗紅——是血,還沒干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