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路不敢說,龍虎觀煉出來的凝氣丹,可是御前的貢品,每年都是有數(shù)量的,咱家沒那個本事。”
龍虎觀?
汪瑾聽說過,據(jù)說龍虎觀的觀主守常真人乃是圣朝國師,地位尊崇。
不過汪瑾并不在意什么勞什子狗屁道士,他只想要那玄妙無窮的凝氣丹。
望著故弄玄虛的小壽子,汪瑾壓制住不滿,轉(zhuǎn)而換上副諂媚的笑臉。
“壽公公,還望指點(diǎn)一二。”
見他貪婪模樣不似作假,小壽子心中立馬動了念頭。
“指點(diǎn)不敢說,咱家這有個差事,做好了有吃不完的凝氣丹,只是不知道瑾公公愿不愿意做。”
“吃不完的凝氣丹?說來聽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按小壽子先前說的,凝氣丹是龍虎觀的貢品,怎么可能是大路貨色,現(xiàn)在又說吃不完,難免讓他懷疑。
話說到這個地步。
小壽子也從床上跳了下來,鬼頭鬼腦的來到汪瑾床前,探過腦袋附在他耳朵邊嘀咕道:
“皇宮西南角,有座仁壽宮,若是想拿到凝氣丹,只需你每日過去打掃宮殿時,帶些吃食過去。”
“就這么簡單?”
汪瑾有些不可思議,凝氣丹這樣貴重的寶物,豈是這么簡單就能拿到手的。
見他滿臉疑惑,小壽子又補(bǔ)充道:
“就是如此簡單,做與不做全憑你心,咱家不強(qiáng)求。”
說實(shí)話,此刻汪瑾腸子都要悔青了,有些事該知道,有些事不該知道。
像小壽子口中所說的絕非好事,不過木已成舟,他只能先敷衍道:
“容我想想,反正時日還遠(yuǎn),在這直殿監(jiān)起碼要待上三個月才會分配空缺。”
“也是,此事聽過撂過,懂了嗎?”
小壽子的話半是威脅半是叮囑,說罷還從衣袖里掏出顆白色的藥丸,遞到汪瑾手中。
“這是?”
“無需聲張,用了便知,那黑黢黢的廢丹算是什么凝氣丹,咱家手里的,才是真正的御前貢品。”
小壽子滿臉得色,對直殿監(jiān)分發(fā)的貨色,他是真瞧不上眼。
望著對方桀驁眼神,汪瑾驚疑不定,他懷疑這是對方泄密后反悔,想要毒死他。
可手中丹丸蘊(yùn)含的模樣,跟黑色凝氣丹的確相似,只是顏色不同罷了。
返回床上的小壽子,見汪瑾遲遲沒有反應(yīng),當(dāng)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他的態(tài)度卻是不屑一顧。
深夜時分。
汪瑾被欲念勾的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浮現(xiàn)出被趙元碩欺辱的過往。
以及入了宮被綁在蠶房內(nèi),跟牲口般屎尿全撒在床上的畫面。
呵。
卵子都被割了。
留條賤命有什么用。
好事能輪得到咱家?
不去拼,不去博,下半生也只是個倒夜香的殘缺閹人!
怨氣占據(jù)心底后,汪瑾盤腿而坐,運(yùn)起天罡元陽心經(jīng),隨后將白色凝氣丹含在嘴里輕輕咬破。
“砰砰砰!”
剎那間磅礴的暖流從喉嚨滑過五臟六腑,緊接著四肢百骸都跟著顫抖起來。
這顆白色藥丸,比那黑色凝氣丹要強(qiáng)十倍不止,差點(diǎn)撐爆汪瑾的經(jīng)絡(luò)。
“運(yùn)氣!氣沉丹田。”
正當(dāng)他后悔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不知道何時過來的小壽子。
“你要突破了,快,引導(dǎo)丹田真氣沖貫十二正經(jīng),尤重手三陽、足三陽。”
汪瑾不懂經(jīng)絡(luò),可他聽的懂人話,手三陽、足三陽大抵是在四肢上。
如今情勢危急。
他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按照小壽子的指示,將腹部的火苗震散熾熱的暖流,隨后將暖流引導(dǎo)向手足。
片刻之后。
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骨骼響動聲,汪瑾成功打通穴位,滾燙的皮膚也逐漸降溫。
“好險(xiǎn)……”
功成之后,汪瑾這才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小壽子比驢還要長的馬臉。
“萬沒想到你還是個練武的奇才,竟然就這么不聲不響的突破到了二重,咱家走眼了。”
“二重?還請壽公公指教。”
“嘿嘿,指教不敢當(dāng),天罡元陽心經(jīng)分上下十重境界,這第二重叫做貫脈通樞,正所謂罡行八脈,竅鑿?fù)ㄓ摹!?
“罡行八脈,竅鑿?fù)ㄓ模俊?
汪瑾心底震撼,原來還有這等玄妙之法,他底子太薄,跟小壽子這等有靠山的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
“行了,既然突破了,便好生鞏固吧,剛剛動靜不小,別把值守的太監(jiān)引過來。”
經(jīng)歷過剛剛的事情,小壽子也摸清了汪瑾的底細(xì),泥腿子一個。
一夜無話。
汪瑾縮在被褥里,臉色難看至極,即使僥幸突破,可他心中并不輕松。
一步錯,步步錯,身旁嵌著小壽子這等危險(xiǎn),讓他如履薄冰。
居然就這般生生熬到了寅時。
窗前出現(xiàn)道道亮光,那是值守太監(jiān)提著的燈籠,汪瑾拖著身子準(zhǔn)備起床。
不對!
今日的燈籠似乎有些太亮了,那不是燈籠,是數(shù)不清的火把!
腳尖剛碰到鞋。
汪瑾心底便沒來由的涌現(xiàn)出一陣寒意,而對面的小壽子也察覺到危險(xiǎn)。
一個鷂子翻身從床上魚躍而起。
隨后死死的盯著窗外,順勢將被褥下的包裹扔給了汪瑾。
“哼!南宮的逆黨,咱家既已到了,你莫不是以為還能走的脫?”
“廢話少說!”
小壽子絲毫不懼,可他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又如何斗得過外面的人。
幾乎是眨眼之間。
直房門便被巨力轟碎,接著十幾道身穿絳紫色官袍的太監(jiān)便沖了進(jìn)來。
只一招便擒住小壽子,見到這一幕,坐在床邊的汪瑾驚懼交加,動都不敢動彈下。
“押送到詔獄,好好審!”
為首的大太監(jiān)大約五六十多歲,消瘦精干,眼睛狹長,同樣穿著絳紫色袍子。
“呵呵,爺爺怕是享不到那個福了。”
小壽子面露狠色,張開牙關(guān)猛的一咬,綠色的汁液從口中迸發(fā)。
接著頭一歪,死了。
“好好好!竟然服毒自盡!”
老太監(jiān)怒極反笑,連說三個好字。
接著反手一掌將尸首打成碎肉,血肉飄落下,汪瑾呆了。
剛剛還活生生的人兒,轉(zhuǎn)眼即逝,甚至連個全尸都沒留下。
汪瑾比誰都清楚,跟所謂的南宮逆黨混在一起,他跟小福子怕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