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黑淵軍團】一路逼近,期間和牧盛軍多次交手,但對方幾乎毫不戀戰,邊退邊守,周圍又是山林地帶,沒方法大規模追擊,而蕭啟淵派出的幾路人馬都會被提前堵截,入夜,蕭啟淵獨自立于巨大的沙盤前,眉頭緊鎖,燭火跳躍,將他沉思的身影拉長。他再次審視著【地圖】,白天那種詭異的、被“預知”的感覺愈發強烈。這幾日的交鋒,牧盛軍的反應太過精準、太過及時,絕不僅僅是巧合或者優秀將領的預判能做到的。
“對方軍中……必有高人!”蕭啟淵心中警鈴大作,一個能洞悉他意圖、精準反制的軍師,其威脅遠勝十萬大軍!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借助【地圖】的“上帝視角”,仔細推演著明日可能的進攻路線,尋找牧盛防線的破綻。沙盤上光影交錯,他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每一寸山川溝壑。
突然,他的目光在一處極其隱蔽、遠離主戰場的山林小道上凝滯了,【地圖】是上帝視角,白天就是白天,晚上就是晚上,沒有夜視功能,夜晚的景象本就模糊,若非他全神貫注,幾乎就要忽略掉那里極其微弱、如同螞蟻般移動的幾個小點。
“那是……”蕭啟淵心中一動,意念集中,【地圖】的“視野”瞬間拉近、放大!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只見那隊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幾處極其險峻、幾乎是懸崖峭壁的山道關鍵節點處,小心翼翼地埋設著大量的黑色火藥。那些位置選得極其刁鉆,一旦引爆,足以引發大規模的山體崩塌,如果有軍隊在下面經過,必定全軍覆沒,而真正驚到蕭啟淵的事,那兩條埋了火藥的山路,正是他計劃明天的行軍路線。
再結合之前的種種,一個恐怖的念頭在他心中產生,“對方難道也有【地圖】,也是穿越的”,這個想法從很早之前就有了,自己一個普通上班族,他從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特別的,別人有同樣的經歷很正常。蕭啟淵一直有留意會不會有“同類”,但一直沒遇到。這一刻,遇到“疑似同類”時,他心中沒有沒點激動,反而擔心對方會不會威脅到秦淵,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不知不覺間,他的根,早已深深扎進了這片名為“秦淵”的土地,與這里的興衰榮辱緊密相連。
翌日,蕭啟淵一改前幾日被動的試探姿態,全軍而出,他以重裝持盾步兵結成鐵桶般的“鐵甲陣”在前開道,如同移動的堡壘;弓弩兵緊隨其后,箭矢如雨,最精銳的【神機軍】則如同靈活的獵豹,在兩側快速穿插,利用火器優勢清剿埋伏點,封鎖敵軍迂回路線。全軍如同一個巨大的鋼鐵刺猬,以緩慢卻無可阻擋的態勢,步步為營,向著牧盛大營的核心區域碾壓而去!
牧盛中軍大帳內,氣氛壓抑,主將看著斥候不斷送來的關于秦淵軍那怪異卻異常穩固的推進陣型的情報,眉頭緊鎖,下意識地望向案桌上的東西。
“將軍,秦淵軍陣勢古怪,推進雖慢卻極穩,我們預設的伏擊點都無從下手!現在該怎么辦?”副將焦急地問道。
主將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本將也不知!上面沒寫”
“轟轟轟轟——!?。 本驮诖藭r,一連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爆炸聲,毫無征兆地從營盤外圍響起!
“怎么回事?火炮?哪來的火炮?”主將猛地站起,臉色劇變,“這里全是崎嶇山路,秦淵那些笨重的火炮怎么可能運得進來?!”
他沖出大帳,只見營盤外圍的幾處重要防御工事和集結的部隊,正被一團團突兀炸開的火光和濃煙所籠罩!爆炸點精準而致命,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與此同時,在黑淵軍陣前方的一處高地上,一排排造型奇特的金屬管狀物被穩穩地架設在地面,炮口斜指向天空?!旧駲C軍】的炮手們則將一枚枚尾部帶翼、頭部尖銳的梭形金屬炮彈從炮口放入,炮彈滑入炮膛底部,撞擊底火。
“咚!”一聲沉悶的巨響,炮管噴吐出火焰和濃煙,炮彈被強大的底火燃氣推出炮膛,在空中劃出一道致命的拋物線,精準地落向牧盛軍營!
這正是【兵造司】在蕭啟淵指導下秘密研發的迫擊炮,它巧妙地解決了傳統火炮在復雜山地難以機動的致命缺陷。炮彈采用觸發引信和分裝火藥設計:底部裝藥提供彈射動力,頂部裝藥則在撞擊目標時猛烈爆炸,產生驚人的破片殺傷!其原理脫胎于手雷,卻將威力投送得更遠、更準!
這本是蕭啟淵這次的底牌,但此刻,為了逼出那個可能存在的“同類”,為了打破牧盛軍那令人窒息的精準防御,他毫不猶豫地提前亮劍。
迫擊炮的首次實戰登場,效果堪稱毀滅性的,牧盛軍從未見過能從如此刁鉆角度落下的炮彈,精心構筑的防線在精準的曲射炮火面前形同虛設,集結的部隊在爆炸中血肉橫飛,士氣瞬間崩潰!
【黑淵軍團】的步兵方陣在炮火掩護下,爆發出震天的怒吼,如同決堤的洪流,沖向已經陷入混亂的牧盛大營,牧盛軍主將甚至連有效的抵抗命令都未能發出,就在一片火光和混亂中,被洶涌而至的秦淵鐵騎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