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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紅妝之下藏殺機

  • 紅妝鎖:輪回局
  • 鑫鑫向我
  • 1945字
  • 2025-06-17 15:48:00

晨霧裹著梅香漫進喜房時,蘇挽月正盯著銅鏡里自己泛紅的眼尾。

鏡中映出玉珠踮腳替她理鳳冠的身影,銀鈴在腕間輕響——和第三次死亡前那個清晨,分毫不差。

“姑娘,吉時快到了。“柳嬤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慣常的催促,“姑爺在正廳等得急呢。“

蘇挽月的指尖輕輕撫過左肩——那里還留著弩箭擦過的刺痛,像根細針在肉里扎著。

第四次了,她在心里數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前三次她總在合巹酒里栽跟頭,這次......

“玉珠,“她突然扶住妝臺,耳墜子撞出細碎的響,“我頭有些暈。“

“呀!“玉珠慌忙扶住她的胳膊,“可是昨夜沒睡好?

我這就去請大夫——“

“不必了。“蘇挽月垂眸掩住眼底的冷光,“許是喜服太重。

合巹酒...你替我飲了吧。“

玉珠的手猛地一抖:“使不得!這是規矩——“

“規矩?“蘇挽月抬眼,眼尾的朱砂痣在燭火下忽明忽暗,“你忘了我昨日說的?

若真有人要在酒里動手腳,我喝和你喝有什么分別?“她加重了幾分嬌軟,“好玉珠,我信你。“

玉珠的臉漲得通紅,最終咬著唇接過酒盞。

蘇挽月盯著她仰脖的動作,喉嚨隨著酒液滾動——和第三次死亡時,周承軒遞來的那盞,姿勢一模一樣。

“哐當!“

酒盞砸在地上的脆響驚得紅燭跳了跳。

玉珠的身子晃了晃,手死死摳住桌角,指節泛白:“姑...姑娘...“話音未落,整個人栽進蘇挽月懷里,額頭滾燙如炭。

“玉珠!“蘇挽月踉蹌著后退,撞得妝臺亂響。

她瞥見周承軒掀簾進來時,袖角有一瞬的僵硬——極快,快得像被風吹皺的水面。

“怎么回事?“周承軒扶住她的胳膊,指尖涼得反常,“可是喜娘弄錯了酒?“

蘇挽月盯著他腰間晃動的羊脂玉佩,那是定北侯府特賜的聘禮。

前三次他總在她毒發時攥著這塊玉,指腹磨得玉佩都起了包漿。“怕是有宵小混入喜宴。“他溫聲安慰,眉峰卻緊擰著,“我這就去請大夫。“

“不必。“蘇挽月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甲掐進他腕間的寸關尺,“玉珠中的是鶴頂紅,發作太快,大夫趕不及。“她抬頭看他,眼尾還掛著慌色,“周郎可記得,我小時跟著定北侯學過些醫術?“

周承軒的瞳孔微微收縮,轉瞬又浮起關切的笑:“阿月莫急,我陪著你。“

蘇挽月垂下眼,任由他扶著玉珠躺下。

她的指尖掃過玉珠攥緊的手心——那里有半枚碎瓷片,沾著暗紅的酒漬。

第三次死亡時,她也是這樣攥著瓷片咽氣的,只是那時攥著的,是自己的血。

“你去前廳照應。“她推了推周承軒的肩,“客人們該起疑了。“

周承軒走后,蘇挽月將碎瓷片收進袖中。

窗外傳來送親嬤嬤的唱喏聲,她卻轉身走向繡樓——記憶閃回的畫面在眼前翻涌:玉珠踮腳將密信塞進黑衣男子手里,那人腰間玉佩的紋路,像北戎草原上的狼頭。

繡樓的門虛掩著,檀木窗欞上還留著昨日的喜字。

蘇挽月摸向妝奩最底層,那里本該躺著嫡母說要替她保管的傳家寶玉。

可當她掀開紅綢,匣子里只有半枚殘玉,紋路與北戎細作的腰牌嚴絲合縫——第三次死亡前,她就是在這里被嫡母的陪房嬤嬤用簪子刺中后心的。

“吱呀——“

樓下傳來腳步聲。

蘇挽月迅速合上妝奩,躲進雕花屏風后。

透過縫隙,她看見柳嬤嬤抱著個藍布包裹進來,鬢角的銀簪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那是玉珠的舊物,前兩日還別在小丫鬟頭上。

柳嬤嬤將包裹扔進炭盆,火星噼啪炸開。

蘇挽月盯著那團火光,看見幾片碎布被風卷起來——“昭陽宮“三個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昭陽宮是前朝皇后的寢宮,二十年前隨舊朝覆滅被一把火燒了,怎會出現在定北侯府?

“老奴對不起姑娘。“柳嬤嬤突然跪下來,額頭抵著青石板,“可那是夫人的意思......“

蘇挽月的指甲掐進掌心。

柳嬤嬤是她從小帶大的,連她幼時怕黑要抱著玉兔香包睡都知道。

第三次死亡時,她也是這樣跪在血泊里,說“夫人有令“。

夜色漫進喜房時,蘇挽月將染毒的銀簪別進發間。

簪頭的紅珊瑚是她十歲生辰時皇上賜的,此刻在燭火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窗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咚——“的一聲,驚得檐角銅鈴亂響。

黑影是從房梁上下來的。

蘇挽月盯著那團模糊的影子,直到對方的匕首抵住她咽喉才動——銀簪劃出一道弧光,刺進對方手臂。

血腥味涌進鼻腔的剎那,她看清了對方的臉:是柳嬤嬤的貼身小廝阿福,左眉骨有道月牙形的疤,上個月還替她去買過桂花糖。

“你......“阿福捂著胳膊后退,匕首當啷落地,“夫人說只要你死......“

蘇挽月攥緊銀簪,血順著指縫往下淌。

阿福的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原來柳嬤嬤、玉珠、甚至周承軒,都是別人手里的線。

可那根線的另一頭,究竟攥在誰手里?

窗外的月亮被烏云遮住了半邊。

蘇挽月望著阿福翻墻逃走的背影,突然想起記憶閃回里那個玄色官服的身影——鴻臚寺少卿顧景海的朝服暗紋,和北戎細作的弩機刻痕,竟能對上。

她摸向頸間的傳家玉佩,觸手生涼。

第四次了,她原以為能撕開一層網,卻發現網里套著網,每根線都浸著血。

更夫的梆子聲再次響起,“咚——咚——“。

蘇挽月望著鏡中自己泛白的臉,突然笑了。

血珠順著下巴滴在喜服上,像朵開敗的紅牡丹。

這一次,她要把所有線都攥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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