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閣的「流云飛舟」刺破云層時,林淵正憑欄遠眺。下方是奔騰的血色長河,河水粘稠如血,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正是通往血煞宗的必經之路「血河渡」。
「快看!」阿蠻指著前方河灣,「那里好像有打斗!」
飛舟降低高度,只見渡口停泊著數艘骷髏戰船,數十名血煞宗弟子正圍攻一個身披袈裟的僧人。那僧人手持禪杖,周身金光護體,禪杖每一擊都帶起朵朵金蓮,將血煞宗弟子的血煞之氣震得潰散。
「是大光明寺的金剛伏魔禪杖!」姜師兄臉色凝重,「看來《往生經》殘卷被盜一事,果然與血煞宗有關。」
林淵細看那僧人,只見他面容枯槁,左眼纏著繃帶,右眼中卻有佛光流轉,正是大光明寺的「獨眼羅漢」曇摩。此人三十年前曾獨闖血煞宗禁地,被譽為大光明寺百年一遇的奇才。
「阿彌陀佛,血煞宗擅闖我寺盜取圣物,還不速速交出《往生經》!」曇摩禪杖一頓,地面突然長出金色蓮臺,將血煞宗弟子困在中央。
為首的血煞宗長老冷笑一聲,掏出一面血色小旗揮舞:「區區一個殘廢,也敢管我血煞宗的閑事?給我殺!」
血色小旗爆發出濃郁的血氣,竟化作一條血龍撲向曇摩。林淵見狀,立刻催動陰陽輪:「我去幫忙!」
陰陽輪飛出,幽暗的光芒與血龍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血龍被震退數丈,曇摩趁機脫離包圍,看到飛舟上的林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居然是天煞孤星?」
林淵落在曇摩身邊,玄鐵母劍自動出鞘:「大師,我等奉鑄劍閣之命,前來調查《往生經》被盜一事。」
姜師兄和阿蠻也跳下飛舟,三人呈三角陣型護住曇摩。血煞宗長老見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鑄劍閣和大光明寺勾結?看來今日之事無法善了了!」
他猛地撕開胸口衣襟,露出密密麻麻的血紋:「血河秘法——獻祭!」
話音未落,所有血煞宗弟子突然爆發出凄厲的慘叫,他們的身體化作血霧,被長老吸收。長老的氣息瞬間暴漲至元嬰期,周身纏繞著無數怨魂,正是血煞宗最歹毒的「血祭大法」。
「小心!他要同歸于盡!」曇摩大喊著祭出佛光護盾,姜師兄也撐起青冥劍的罡氣。
林淵握緊陰陽輪,突然想起老瞎子的傳承——陰陽輪不僅能平衡陰陽,更能引渡怨魂。他將輪盤高舉過頭,沉聲喝道:「陰陽逆轉,魂歸冥府!」
輪盤爆發出柔和的白光,那些被血煞宗吸收的怨魂竟紛紛脫離長老身體,化作光點被吸入輪中。血煞宗長老慘叫一聲,修為暴跌至筑基期,驚駭地看著林淵:「你……你怎么會血煞宗的克星功法?」
林淵沒有回答,玄鐵母劍化作一道金光斬出。長老試圖抵擋,卻被劍身傳來的浩然正氣震碎兵器,當場被斬于劍下。
剩下的血煞宗弟子見狀,紛紛跪地求饒。曇摩合掌一嘆:「罷了,留你們性命,回去告訴血煞宗主,大光明寺不日將登門拜訪。」
弟子們如蒙大赦,倉皇逃竄。曇摩轉向林淵,眼中滿是復雜:「施主身負天煞命格,卻能以正道功法駕馭陰陽輪,實屬罕見。只是……」
他欲言又止,看向林淵額間的淡金印記:「施主可知,你這印記并非凡物,而是……」
就在此時,血河深處突然傳來驚天巨響,一道數十丈高的血柱沖天而起,隱約有龍形虛影在血柱中翻騰。
「不好!是血煞宗的『血河龍淵』!」姜師兄臉色大變,「傳說那里封印著上古血魔,難道《往生經》殘卷是用來解封的?」
曇摩臉色凝重:「《往生經》雖為佛門圣典,但其殘卷中記載著『渡魂往生』之術,若被血煞宗用來祭煉血魔,后果不堪設想!」
林淵看著血柱,感覺體內的幽冥鬼脈又開始躁動,陰陽輪也在手中微微發燙。他隱隱覺得,這血河龍淵與自己的命格有著某種聯系。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阿蠻握緊玄鐵母劍,「就算闖血煞宗禁地,也要奪回殘卷!」
曇摩點頭:「阿彌陀佛,貧僧愿與三位同往。只是血河龍淵魔氣滔天,恐怕……」
他話未說完,血柱中突然飛出一道血色流光,直取林淵面門!林淵反應極快,揮劍格擋,卻被震得手臂發麻,后退數步。
流光散去,露出一個身著血紅長袍的老者,正是血煞宗宗主「血手人屠」!他手中拿著一卷殘破的金色經卷,正是《往生經》殘卷!
「哈哈哈!天煞孤星,你果然來了!」血手人屠狂笑不止,「有了這《往生經》,再加上你的天煞精血,上古血魔必將重現人間!」
林淵心中一凜,終于明白對方的陰謀。他們盜取殘卷,根本不是為了祭煉血魔,而是為了引出他這個天煞孤星!
「休想!」林淵怒吼一聲,催動陰陽輪和玄鐵母劍同時攻向血手人屠。姜師兄和曇摩也緊隨其后,佛光與劍氣交織,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攻擊網。
血手人屠卻絲毫不慌,展開《往生經》殘卷輕喝:「往生渡魂,血祭魔淵!」
經卷爆發出萬丈金光,卻非佛門圣光,而是詭異的血色佛光!林淵只覺體內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沸騰,陰陽輪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飛向血手人屠。
「不好!他篡改了《往生經》!」曇摩大驚失色,連忙施展佛法試圖壓制,卻被血色佛光震得口吐鮮血。
姜師兄也被血煞之氣侵蝕,青冥劍險些脫手。阿蠻更是直接被震飛,玄鐵母劍也掉落在地。
林淵咬牙抵抗,額間的淡金印記卻越來越亮,老瞎子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小淵,用玄鐵母……刺入心臟……」
「什么?」林淵不敢置信。
「只有玄鐵母能凈化你體內的天煞精血,阻止血手人屠的陰謀!快!」
眼看陰陽輪就要落入血手人屠手中,林淵心一橫,撿起地上的玄鐵母劍,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臟!
「噗——」
劍尖沒入胸膛,卻沒有想象中的劇痛,反而傳來一股清涼之意。林淵的血液順著劍身流入玄鐵母,竟將其染成了金色!
「不!我的計劃!」血手人屠發出絕望的咆哮,他賴以成功的天煞精血被玄鐵母吸收,《往生經》殘卷也失去了效力,化作飛灰消散。
失去了精血的牽引,血河龍淵的血柱開始崩潰,里面的血魔虛影發出不甘的嘶吼,重新沉入河底。
林淵拔出玄鐵母劍,胸口的傷口竟自動愈合,只是臉色蒼白如紙。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天煞命格雖然還在,但已經不再那么狂暴,反而與玄鐵母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血手人屠見狀,知道大勢已去,祭出本命血珠自爆,試圖同歸于盡。林淵連忙展開陰陽輪,將眾人護在其中。
「轟!」
劇烈的爆炸過后,血河渡恢復了平靜。血手人屠尸骨無存,只留下那柄染血的玄鐵母劍,此刻正散發著柔和的金光。
曇摩合掌念佛:「阿彌陀佛,總算阻止了浩劫。只是施主……」
他看著林淵,眼中充滿了敬佩:「以自身精血凈化神器,這份勇氣,貧僧自愧不如。」
姜師兄也松了口氣:「幸好有師父留下的后手,不然我們今天就全完了。」
阿蠻跑到林淵身邊,檢查他的傷勢:「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林淵搖搖頭,握緊手中的玄鐵母劍,只覺與這柄劍心意相通。他抬頭望向血河深處,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在水中游動。
「我們得走了,」林淵沉聲道,「血煞宗雖然暫時解決,但萬蠱門和太清宮的陰謀還在繼續。而且……」
他看向手中的玄鐵母劍,劍身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蘇醒。
「我感覺到,還有更強大的敵人在等著我們。」
就在此時,飛舟上傳來急促的鐘聲,一名鑄劍閣弟子匆匆跑來:「姜師兄!不好了!凌仙閣發來急訊,說北斗七星突然逆行,人間界恐將迎來滅世之災!」
眾人聞言,皆是臉色大變。
血河渡的風波剛平,更大的危機卻已悄然降臨。林淵握緊陰陽輪和玄鐵母劍,眼神堅定。
不管前方是何種劫難,他都將迎難而上。
因為他是天煞孤星,是肩負著改寫天命的人。
而這三界的棋局,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