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兄話音落下的剎那,林淵手中的陰陽輪令牌突然爆發出灼熱的黑氣。那黑氣如活物般鉆入他的掌心,順著經脈直沖丹田,原本被問心劍壓制的幽冥鬼脈竟再度沸騰起來!
「小心!」阿蠻驚呼著撲過來,試圖奪下令牌,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飛,撞在墻上咳出鮮血。
姜師兄卻一動不動,眼中紅光更盛:「看吧,這就是天命。陰陽輪認主,血祭之刻不遠了。」
林淵只覺心口像是被塞進一塊燒紅的烙鐵,無數畫面在腦海中炸開——太清宮的追殺、老瞎子的死亡、亂葬崗的冤魂,還有一個模糊的女聲在耳邊低語:「血祭諸天……解脫之道……」
「不……我不信!」林淵猛地咬舌,劇痛讓他清醒幾分,「老瞎子讓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個!」
他強行運轉靈力抵抗黑氣,胸口的淡金紋路卻發出微光,與令牌的黑氣激烈沖撞。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姜師兄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陸判留下的封印竟能抵抗陰陽輪的侵蝕。
「敬酒不吃吃罰酒!」姜師兄袖袍一揮,屋內突然升起八根鐵柱,柱身上刻滿詭異的血紋,正是鑄劍閣鎮壓邪物的「鎖魂陣」!
阿蠻掙扎著爬起來,擋在林淵身前:「姜師兄!你到底怎么了?師父當年明明說過,要護他周全!」
「護他?」姜師兄冷笑一聲,指尖彈出一道精血融入鐵柱,「師父被逐出師門,就是因為私藏陰陽輪殘片!如今天命歸位,我不過是順應天道罷了!」
鎖魂陣啟動的瞬間,林淵體內的鬼脈與令牌產生共鳴,鎮魂鈴突然從脖子上飛出,與令牌合二為一!完整的陰陽輪懸浮空中,散發出幽暗的光芒,無數冤魂虛影在輪盤中哀嚎旋轉。
「哈哈哈!陰陽輪終于完整了!」姜師兄狀若癲狂,「只要用你的血祭煉此輪,我就能打開幽冥之門,成為新一任的血河之主!」
林淵這才明白,姜師兄早已被邪念侵蝕,所謂的血祭諸天,不過是他圖謀神器的借口!
「阿蠻,走!」林淵強忍劇痛,抓起身邊的銹鐵劍擲向姜師兄,同時催動陰陽輪試圖打破鎖魂陣。
但姜師兄早有準備,祭出本命靈器「青冥劍」迎上銹鐵劍,同時雙手結印:「問心爐,聽我號令,焚!」
屋外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整座鑄劍閣劇烈震動。林淵透過窗戶,只見后山方向燃起熊熊烈火,一尊千丈高的青銅丹爐拔地而起,爐蓋打開的瞬間,無數道火焰化作火龍,朝著木屋席卷而來!
「問心爐!」阿蠻臉色煞白,「這是鑄劍閣的鎮派之寶,專門煉化邪物的!」
火龍撞在鎖魂陣上,激起漫天火星。姜師兄狂笑不止:「好好感受吧,天煞孤星!這問心爐的圣火,會將你體內的鬼脈和靈魂一起焚燒殆盡,只留下純凈的天煞精血!」
林淵被火焰逼得連連后退,陰陽輪雖然護住了他的肉身,卻無法阻擋圣火對靈魂的灼燒。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一點點蠶食,那些被鎮壓的冤魂也開始反噬,想要占據他的身體。
「不能死……」林淵咬著牙,腦海中閃過老瞎子慈祥的笑容,「我還沒弄清楚……一切……」
就在他意識即將潰散之際,胸口的淡金紋路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那光芒化作一道人形虛影,正是老瞎子陸判!
「孽徒!安敢背叛師門!」虛影一聲怒喝,震得鎖魂陣劇烈搖晃。姜師兄臉色大變,青冥劍險些脫手。
「師父?!你不是死了嗎?」
「老瞎子以殘魂封印你的邪念,等的就是這一刻!」虛影轉向林淵,眼中充滿欣慰,「小淵,記住,陰陽輪非邪非正,關鍵在人心。去爐心……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說完,虛影化作一道金光融入陰陽輪,輪盤上的冤魂虛影竟漸漸平息,反而透出一絲祥和之氣。
姜師兄見狀,瘋狂催動問心爐:「快焚!別讓他跑了!」
更多的火龍涌入屋內,鎖魂陣的鐵柱也開始融化。林淵抓住機會,將陰陽輪護在胸前,猛地撞向燃燒的墻壁!
「轟!」
墻壁倒塌,林淵被火龍卷著飛向問心爐。他能感覺到,爐心深處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正牽引著陰陽輪。
「攔住他!」姜師兄揮舞青冥劍追來,卻被老瞎子的殘魂虛影死死纏住。
阿蠻趁機撿起地上的玄鐵母殘片,對著林淵大喊:「接著!」
玄鐵母劃破長空,落入林淵手中。就在接觸的瞬間,鐵錠突然爆發出萬道霞光,與陰陽輪產生共鳴。林淵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涌入體內,傷勢竟瞬間痊愈!
「這是……玄鐵母的真正力量?」林淵驚訝地看著手中的鐵錠,此刻它不再是暗紫色,而是呈現出溫潤的金色,上面的「血祭諸天」四字也變成了「以心問天」。
原來萬蠱門刻下的密文是假,真正的玄機藏在玄鐵母深處,只有天煞孤星的血液才能激活!
問心爐越來越近,爐心的火焰呈現出詭異的藍色。林淵深吸一口氣,抱著陰陽輪和玄鐵母,縱身跳入爐口!
「不——!」阿蠻和姜師兄同時驚呼。
爐蓋轟然閉合,千丈丹爐重新沉入地下,仿佛一切都未發生。姜師兄呆呆地站在原地,青冥劍從手中滑落,眼中的紅光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悔恨。
「師父……我……」
阿蠻沖上去,一拳打在他臉上:「混蛋!你差點害死他!」
姜師兄沒有反抗,任由鼻血流下:「我……我被陰陽輪的邪念蠱惑了……幸好師父留了后手……」
兩人正在爭執,問心爐所在的地面突然裂開,一道身影沖天而起!
正是林淵!
此刻的他周身環繞著陰陽二氣,左手托著散發柔和光芒的陰陽輪,右手握著已化作長劍形態的玄鐵母,額間多了一道淡金印記,正是老瞎子殘魂的形狀。
「你……你突破了?」姜師兄震驚地看著他,「從筑基期直接到了金丹初期?!」
林淵落在地上,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力,以及與陰陽輪、玄鐵母劍的緊密聯系。他在爐心中不僅沒有被焚燒,反而得到了老瞎子殘魂的傳承,明白了陰陽輪的真正用法——并非血祭諸天,而是平衡陰陽。
「姜師兄,」林淵看向他,眼神平靜無波,「老瞎子說,你只是被心魔蒙蔽,尚有悔改之機。」
姜師兄羞愧地低下頭:「是我錯了……」
阿蠻跑到林淵身邊,上下打量他:「你沒事吧?爐心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林淵微微一笑,將玄鐵母劍遞給她:「以后再告訴你。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抬頭望向天空,只見南方天際烏云密布,隱約有血色光芒閃爍。
「萬蠱門和太清宮,恐怕已經聯手了。」林淵握緊陰陽輪,「而我的天命,才剛剛開始。」
就在此時,一道傳訊符從遠處飛來,落入姜師兄手中。他看完后臉色大變:「不好!大光明寺發來急訊,說鎮寺之寶《往生經》殘卷被盜,兇手留下的線索……指向了血煞宗!」
阿蠻驚呼:「血煞宗?他們不是一直在閉關嗎?」
林淵眼神一凝:「看來,有人想挑起正道和魔道的戰爭。」
他看向姜師兄:「鑄劍閣能借我一艘飛舟嗎?我想去看看。」
姜師兄點點頭,眼中恢復了清明:「當然。而且,我要跟你一起去。師父的仇,我必須親手報。」
阿蠻也舉起玄鐵母劍:「我也去!我的靈器還沒煉完呢!」
林淵看著兩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來天煞孤星的宿命,并非注定孤獨。
三人朝著鑄劍閣的飛舟場走去,身后的問心爐靜靜佇立,仿佛在見證一個新的傳說即將開始。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問心爐深處,老瞎子的殘魂最后看了一眼林淵的背影,化作點點金光消散。
「小淵,前路漫漫,好自為之……」
天際的血色光芒越來越盛,一場席卷三界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林淵握緊手中的陰陽輪和玄鐵母劍,眼神堅定。
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萬丈深淵,他都要走下去,親自改寫這所謂的天命。
因為他是林淵,是亂葬崗走出的孤兒,是手持陰陽輪的天煞孤星。
更是……老瞎子陸判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