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行?！睆埫饔韬貞?，接過布巾胡亂擦著臉，試圖掩飾窘迫。

月霜抿唇輕笑，也不點破，只是柔聲道：“少年人，精元充沛是好事。只是…也要懂得節制，莫要傷了根本。回頭我燉些蓮子百合羹，給少爺清清心火?！?

她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床鋪，將那點尷尬的證據不著痕跡地掩蓋起來。

張明予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只能悶悶地“嗯”了一聲。

剛走到飯廳，還沒坐下，另一個清冷、毫無起伏的聲音就精準地扎了過來：

“精關不固，元陽外泄，顯是心火亢盛，腎水不濟之相。觀你步履虛浮，眼下青黑，舌苔薄黃微膩，脈象當是弦細數。長此以往，髓海虧虛，神思不屬，根基有損?！?

青禾端著一碟剛出鍋的雪白包子放在桌上，金色的瞳孔毫無情緒地掃過張明予。

“月霜的蓮子百合羹只能緩標，當輔以‘清心寡欲丹’三粒，早晚各一，再佐以‘引水歸元湯’固本培元，連服七日。否則，不出三月，必有盜汗、驚悸、耳鳴之患?！?

張明予：“……”

他剛拿起筷子的手僵在半空，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被月霜溫柔地調侃也就罷了，被一個三無傀儡用這種“診斷脈案”的口吻當面剖析腎水元陽問題……簡直是公開處刑！

尤其月霜還在旁邊掩著嘴，肩膀微微抖動，顯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一股邪火加著少年人的羞惱直沖頭頂。張明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瞪著青禾那張精致卻毫無表情的臉，惡向膽邊生，嘴角勾起一抹帶著點痞氣的壞笑：

“青禾！你說得頭頭是道，可這‘精關不固’、‘元陽外泄’的問題，歸根結底……它是個陰陽調和的事兒??！”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眼神帶著點挑釁的意味，在青禾玲瓏有致的身段上掃了一圈，“光吃藥調理治標不治本。這‘心火亢盛’嘛……它最直接有效的解決辦法，自然是找個女子來幫忙疏導疏導?！?

“你看，月霜肯定不行，畢竟她還未成年……要不……”他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帶著點戲謔，“青禾，你幫主人我解決解決？嗯？”

然而月霜卻在一旁說道：“少爺胡說什么呢，月霜可不小了哦！”

然而，青禾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竟然極其認真地點了點頭，清冷的嗓音斬釘截鐵：

“可以?！?

“？？？”張明予臉上的壞笑瞬間僵住，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月霜也驚訝地捂住了嘴。

“你……你說什么？”張明予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青禾可以為主人解決此困擾?！鼻嗪陶Z氣平板，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同時，她那只纖細白皙的小手，極其自然地向后腰探去。

張明予看著青禾如此干脆地答應，心頭莫名一跳。

下一刻，青禾的手從后腰抽出。

寒光一閃！

她手中多了一把剪刀。

“主人請放心?！鼻嗪堂鏌o表情地說，“青禾有一法，操作簡便，效果立竿見影，且可一勞永逸，徹底根除‘精關不固’、‘元陽外泄’之頑疾，永絕后患?！?

“現在，主人，請褪褲。”青禾說著，便面無表情地拿著那把泛著森白的剪刀，朝張明予走來。

“?。?！”

張明予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雙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關鍵部位。

“我錯啦——！”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

“別！別過來！青禾！住手！把剪刀放下！”張明予的聲音都變調了。

月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神展開驚呆了，反應過來后趕緊上前一步，擋在張明予和青禾之間，哭笑不得地勸道：

“青禾，快把剪刀收起來，少爺跟你開玩笑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青禾聽罷，冷冷看了張明予一眼，隨即冷哼一聲，將剪刀收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張明予是在開玩笑，她也是在開玩笑。

看著那把要命的剪刀消失，張明予才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氣。

他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嘴欠一時爽，差點火葬場”。

小插曲過后，一頓早膳在張明予的郁悶和月霜忍俊不禁的溫柔注視中結束。剛放下碗，青禾那平板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對著月霜：

“后園，穢氣積聚已臨界值?！逊蕝^’內，腐敗進程加速，并檢測到蛆蟲活動跡象，需立即處理?！?

張明予聞言，眼睛卻是一亮，剛才的郁悶瞬間被沖散了不少。

這些東西，實際上是張明予專門堆積的，有大用。

他每次吃完的剩菜剩飯、剩水果，甚至殺完人的尸體，基本上都偷偷帶進后院，堆積起來，等著它們腐爛發臭。

“終于發臭了？”他站起身，臉上露出一種近乎期待的表情，“走，看看去！”

月霜無奈地笑了笑，顯然對自家少爺這種特殊的“愛好”早已習慣，但還是體貼地提醒：“少爺，味道怕是不太好聞，您剛用完早膳……”

“無妨無妨！”張明予擺擺手，大步流星地朝后園走去。

穿過大門，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極度腐爛的肉類、果蔬霉變、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腥甜土腥氣的惡臭，像一只巨大的鐵拳，狠狠砸在張明予的鼻腔。

饒是張明予早有心理準備，也被熏得一個趔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趕緊屏住呼吸，運轉靈力在鼻腔內形成一層薄薄的過濾屏障。

幾具早已看不出原貌的人或動物尸體，皮肉腐爛發黑，露出森森白骨，上面爬滿了密密麻麻、肥白蠕動的蛆蟲。

旁邊是堆積如山的爛菜葉、霉變的瓜果、發餿的剩飯剩菜，各種腐敗物混合在一起，顏色詭異。無數蒼蠅嗡嗡飛舞，氣中彌漫的惡臭，簡直能辣翻眼睛。

“嘖嘖嘖，”張明予卻像是欣賞什么杰作，非但沒退，反而走近了幾步，“發酵得不錯！這氣味，這成色，這蛆蟲的活力……完美！正是‘爛牙公公’最喜歡的‘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