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機不是邪詭,為什么一刀下去連刮痕都沒有?
如果手機是邪詭,為什么沒和粉筆圈產生未知反應?
想當初遭遇六指邪詭的吸力時,粉筆畫圈可是燃燒起了劇烈的金綠色冷焰。
難道得在播放分尸視頻的時候,才有邪詭之力外放?
可剛才分尸視頻播放了兩遍,并沒有任何異常。
抑或是在通話的時候才有傷害?
畢竟劉佳麗雖然打了電話,但沒有接通。
一個個念頭閃電般掠過姜新東腦海,然后被他或否定,或撿起來審視。
“哎陳老哥,你們離那么遠干嘛?”王興又朝手機剁了兩刀,起身準備靠近姜新東他們。
姜新東嚴肅道:“我懷疑這臺手機被遠程控制了,你用它打電話給李貴的老婆,她叫……”
“劉佳麗。”陳云柯在旁小聲提醒。
姜新東點點頭,面不改色,張口就來:
“嗯,打給劉佳麗,你們的通話時長保持一分鐘以上,事后我們才能精準定位遠程端。”
應對真正的邪詭時終究會有傷亡,既然如此,讓面前這對道德敗壞的男女試錯,總好過自己冒險。
一旦在通話過程中出現意外,粉筆畫圈就能擋上一波。
王興和劉佳麗完全沒有懷疑,就這么接通了電話,在客廳里互相‘喂’了一分多鐘。
結果,什么事都沒發生。
這下把姜新東整不會了,正好片區值班的治安員趕到,現場調解就由他們負責了,陳山川在一邊諄諄教誨: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要么離婚,要么徹底斷絕來往,偷偷摸摸這樣搞,太侮辱人了。”
樓道里,姜新東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快午夜十一點四十了,他對陳云柯小聲道:
“分尸日期是明天的話,有兩種可能:
一個是李貴純粹為了嚇唬人,搞這個特效的時候,操作者輸錯了日期。
第二種是手機邪詭自帶某種預示,代表李貴會在明早動手。”
陳云柯道:
“明白了,我讓市局技術人員把設備帶過來,看看是物理特效,還是數字合成特效?!?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
“如果明確為手機邪詭帶來的預示,我們把這對男女保護起來,再控制李貴,分尸是否就不會發生了?”
姜新東遲疑了一下:
“這個不好說,邪詭的行事邏輯在發生前不好揣摩。
不管怎么樣,先把李貴這個人找到?!?
另一方面,馮岸從徒弟陳云柯的電話中得知情況后,非常重視,立即聯絡上級,對常規治安力量與特戰武裝進行了安排調度。
凌晨零點零九分,五名全副武裝的特戰快速反應隊員,率先趕到安欣小區。
陳云柯出示證件,為首一名快反隊員將近一米九的身量,魁梧異常,看到她的二級警督銜,當即脫下面罩,露出一張方塊臉來,立正敬禮,自我介紹道:
“報告,近海特戰快速反應小隊,應到五十九人,實到五人,代理隊長汪磊,請領導指示?!?
陳云柯回禮微笑:“咱們不是一個系統的,職能也不一樣,別叫我領導,喊小陳就可以。”
汪磊略一遲疑:“要不喊你陳隊?”
“也行,我就喊你汪隊了。”
簡單寒暄,陳云柯大致說明情況,最后用閑聊的語氣問:“快反小隊減員嚴重,是因為前幾天海天廣場的行動么?”
“是的,我們五個正好有事休假,既是僥幸,也是遺憾。”
汪磊既然以遺憾結尾,說明他有自己的驕傲,想想也正常,特戰快反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兵,自問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
“這位是?”汪磊的目光很快落在姜新東身上。
“忘了介紹,治安員姜新東?!标愒瓶抡f這話時,神情相當鄭重。
“原來你就是姜新東,幸會幸會,我去醫院看望幸存戰友時,他們都說全靠你了,大家沒機會和你說謝謝,我必須得補上?!?
這汪磊一看就是自來熟的性格,一把抓住姜新東的右手就是一頓猛晃。
姜新東一臉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忙道:“不敢當不敢當?!?
“咱們就算認識了,以后我管你叫東哥,你管我叫磊哥,各論各的,有事互相照應。”
姜新東哭笑不得:“那是自然?!?
與此同時,近海治安局與交通管理處聯合執法,天衣系統按照指令快速運行排查。
凌晨零點十三分,陳云柯就收到了李貴名下車輛的運行軌跡,以及最近三天的消費記錄。
陳云柯看完嘀咕道:“李貴車子最后出現的地方,就是安欣小區路口,時間是27號的晚上七點四十五分?!?
這回姜新東沒有接話,畢竟論刑偵手段,陳云柯才是專業的。
他只是默默陪同,盡可能地了解細節和線索。
隨即,陳云柯有條不紊地聯系物業,查崗亭,調監控。
安欣小區雖然拆遷安置了二十年,方方面面的硬件設備已經相當陳舊,但是三年前換了物業公司后,還是更新了小區出入口的門禁系統,以及主要路段的攝像頭。
一番搜索,陳云柯在監控中順利找到李貴運營網約車的白色三廂電轎,就那么斜斜地停在所剩無幾的草坪上,占掉了三分之一的人行步道。
陳云柯沒有親自去確認,而是繼續翻看監控,掌握李貴下車后的動向。
跑腿的活就由汪磊負責,他在物業人員的帶領下找到車子,上前用強光手電觀察,確認前后排及車底都沒人。
此時市局的幾路技術人員都到了,直接開鎖取證。
當車輛后備廂打開的時候,里面滿滿當當的東西讓所有人愣住了。
繩索,膠帶,防水塑料膜,大量廚房洗滌劑,潔廁用的酸類,丁腈橡膠手套,直鋸,線鋸,鋼錘,斧頭,高壓鍋,旅行袋……
“我泥馬……這家伙是準備分尸么?”汪磊嘀咕了一聲,立即和陳云柯視頻通話,報告了現場的細節。
陳云柯在監控室暫??爝M的畫面,看向身側的姜新東道:
“工具這么齊全,總不至于用來打掃衛生吧?
看來李貴確實有殺人分尸的打算,只是他還沒付諸行動,視頻就出來了,難道那臺手機真是具有預示能力的邪詭?”
姜新東按照自己的思路道:“我印象中,沒有攝像頭正對咱們的7棟,但是入口處有個監控,可以同時看到5到8棟四個單元樓的門洞側面?!?
安欣小區每一棟樓呈‘田’字型,1到4棟一個入口,5到8棟一個入口,監控雖然少,但入口處的覆蓋面足夠大。
陳云柯點頭,很快找到相應位置的監控畫面,看到李貴在七點五十分的時候進入7棟。
八點零一分,陳山川回家。
八點三十五,陳云柯和姜新東回家。
又過了三分鐘,姜新東下樓。
然后陳云柯就看到,姜新東一個人在門洞里,好像在對著空氣說話。
只是光線昏暗,距離過遠,像素偏低,監控拍到的又是側面,實在看不真切。
姜新東挑了挑眉,他大概知道怎么區分周紫味的分身和本體了,不過那女孩應該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吧?
陳云柯側臉問:“你這個時候……在和那個周紫味聊天么?”
姜新東點頭:
“原來她的分身具有針對性,當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時,就連監控設備也拍不到她的存在,這有點像白曙的隱身能力啊,當初我們進入隱身邪詭的力場后,不是也能看到他了?”
“這女孩有點厲害的。”陳云柯臉上的羨慕一閃而逝,沒有深入這個話題,當務之急是先把剩下的監控排查完。
結果就是,自打姜新東上樓后,七棟單元樓門洞再也沒人出現過,直到快午夜十一點半,劉佳麗尖叫聲響起,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片區值班的治安員趕到。
從那之后,一直有人守在7棟門口。
這意味著,
此刻的李貴,大概率藏在7棟的某間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