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來信
- 三國:從曲阿小將到大漢脊梁
- 梅山的老君
- 2031字
- 2025-07-30 18:24:04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那難以置信的疑慮已清晰無比。
劉備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再次低頭,目光死死釘在帛書上“連下三城”那幾個字上,仿佛要將它們看穿。
他摩挲著粗糙的帛面,感受著墨跡的凸起,聲音低沉得如同嘆息,卻又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奇異期盼:
“子仲,元龍非妄言之人。守仁……守仁他行事,向來……出人意表。”
他想起了神亭嶺下那道決絕沖鋒的背影,那不顧一切的悍勇。
不多時,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如同悶雷滾過地面,迅速逼近書房。
伴隨著一聲洪亮如鐘、帶著明顯不耐與疑惑的咆哮:
“大哥!何事如此急迫?莫非呂布那三姓家奴又起歹心,想算計俺們不成?”
話音未落,書房門已被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推開,帶進一股凜冽的寒氣。
張飛當(dāng)先闖入。
他豹頭環(huán)眼,滿臉虬髯如同鋼針般炸起。
此刻他圓睜著銅鈴大眼,滿臉的焦躁與戰(zhàn)意,仿佛隨時準(zhǔn)備沖出去廝殺。
緊隨其后,關(guān)羽龍行虎步而入。
他臥蠶眉下那雙丹鳳眼習(xí)慣性地微微瞇起,閃爍著沉穩(wěn)而銳利的光芒,每一步都帶著千鈞之力與磐石般的定力。
他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冷冽氣息,顯然剛從寒風(fēng)凜冽的城防巡視中歸來。
“二弟、三弟,坐。”
劉備的聲音恢復(fù)了部分平靜,但這平靜之下,是更加洶涌的暗流。
他揮手示意二人落座。
張飛一屁股重重坐在墊席上,震得幾案上的杯盞都微微一跳,聲如洪鐘地追問:
“大哥!快說啊!到底出了啥事?莫不是曹操那邊又有動靜了?”
關(guān)羽則沉穩(wěn)地跪坐一旁,一手習(xí)慣性地撫著及胸的美髯,目光如電,從劉備蒼白的臉色掃到那卷攤開的帛書,最后落在劉備緊握帛書、指節(jié)發(fā)白的手上,沉聲道:
“大哥神色凝重,此物……想必非同小可。”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劉備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借此汲取力量,然后將手中那份如同烙鐵般滾燙的帛書,重重按在光滑的紫檀木幾案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眼前三位最核心的臂膀——沉穩(wěn)剛毅如山的關(guān)羽,急躁如火又忠勇無雙的張飛,精于內(nèi)政、心思細致的糜竺。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一字一頓,如同在冰冷的石碑上刻字:
“非是呂布,也非曹操。是元龍——陳元龍!自汝南來信!”
此言一出,書房內(nèi)本就凝滯的空氣仿佛瞬間凍結(jié)了。
關(guān)羽撫髯的手驟然一頓,丹鳳眼中精光爆射,如同出鞘的利刃!
張飛更是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嘴巴張大,虬髯都仿佛根根豎立起來,滿臉的錯愕與茫然。
糜竺雖已知曉大概,此刻親耳聽到主公確認,心頭仍是重重一震。
劉備再次深深吸氣,仿佛要將肺里的濁氣和滿腹的驚濤駭浪都壓下去。
他開始講述,將陳登信中那驚心動魄、匪夷所思的內(nèi)容,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道出:
從他們一行遭遇汝南流寇的兇險伏擊,陳洛如何臨危不亂,以雷霆手段擊潰強敵,再到如何果斷拿出攜帶的寶貴糧草開倉賑濟,贏得饑寒交迫的流民之心;
如何在那片被視為虎狼之地的汝南高舉“漢左將軍·宜城亭侯·領(lǐng)豫州牧劉”的旗號,以劉備的仁德之名安撫人心;
如何奇跡般地得到汝南當(dāng)?shù)乇艿湹氖孔濉⒑T子弟以及飽受蹂躪的百姓擁戴;如何兵不血刃,在短短一月之內(nèi),聯(lián)續(xù)收復(fù)數(shù)座城池:
首先是陽翟,潁川郡屬,鄰近豫州核心,城中吏民聞聽劉備仁義之名。
又見糧米賑濟,竟主動簞食壺漿,開門相迎;
接著是汝南郡的郡治汝寧,守軍多為當(dāng)?shù)睾缽娝奖犅勱柕詺w附且劉使君麾下猛將陳洛坐鎮(zhèn),又懾于其旗號下迅速聚集的民望,內(nèi)部生亂,最終舉城歸降;
最后是戰(zhàn)略位置同樣重要的平輿,其縣令本是庸懦之輩,見汝寧已降,陳洛大軍,雖多為民壯整編兵臨城下,城內(nèi)更有響應(yīng)者打開城門,旋即獻城……
“什,什么。”
再講到陳登與陳洛如何借此勢頭,迅速編戶齊民,登記造冊,將流民、降卒、響應(yīng)青壯的良家子整編成軍,建立了一套初步有效的行政和軍事體系。
如今,他們手下已聚攏了一支超過六千人的武裝力量!
包括收編的部分郡兵、豪強私兵以及新募青壯,在汝南腹地,一個以“青羽義軍”為號、奉劉備為主的全新根基,已然初具雛形!
“二弟,三弟,你們聽清楚了嗎?”
劉備的聲音起初還有些干澀,但越說越是清晰,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砸在聽者的心上。
他將陳登信中描繪的細節(jié)盡量詳盡地復(fù)述出來:
流民們拿到救命糧時眼中閃爍的淚光與希望;
城池不戰(zhàn)而降時,城頭豎起的“劉”字大旗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的景象;
那些原本絕望的百姓在登記入冊、被納入“義軍”體系后,臉上煥發(fā)出的生機;
以及陳登信中反復(fù)提及的“民心歸附如流水”、“根基雖稚,氣象已顯”、“此誠破局之利刃,背水之舟也”等語。
“……”
整個敘述過程,書房內(nèi)落針可聞。
唯有炭盆里熾熱的木炭偶爾發(fā)出輕微的“噼啪”爆裂聲,以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越發(fā)襯得室內(nèi)死寂一片。
關(guān)羽端坐如山,丹鳳眼盯著虛空,撫須的手指無意識地捻動著長髯,顯然在急速消化這爆炸性的信息。
糜竺眉頭緊鎖,手指下意識地敲擊著膝蓋,腦中飛快地盤算著糧草、軍需、后續(xù)補給的可能性與巨大壓力。
“陳元龍,竟有這般能力……”
而張飛,則從一開始的目瞪口呆,漸漸轉(zhuǎn)變?yōu)橐环N混合著極度震驚、狂喜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
他那張粗豪的臉上表情極其豐富,嘴巴幾次張開,卻又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仿佛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了喉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