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漸歇，但教堂的鐘聲依舊每隔一段時間就敲響一次。

昂熱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逐漸散去的雨云，手中酒杯里的冰塊已經融化了大半。

“不對，”，他開口，“不止是楚子航，路明非和芙莉蓮也進入過尼伯龍根。”

弗拉梅爾往嘴里塞著一塊地上披薩盒里掏出的披薩，聞言差點噎住。

他捶了捶胸口，灌了一大口酒才把食物沖下去，“他倆只是誤入，遇到了落單的死侍，與楚子航碰見的奧丁還有死侍群比不了?！?

昂熱轉過身，若有所思地晃著酒杯，“不可能存在誤入。你覺得路明非、楚子航、芙莉蓮三個人遇到尼伯龍根的共同點是什么？”

弗拉梅爾用油膩的手指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搖頭晃腦地思考著，“不知道，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楚子航去過尼伯龍根，路明非和芙莉蓮疑似去過。”

他停頓了一下，眼睛瞪大，“地點都在中國。所以中國有兩位龍王么？”

昂熱輕輕點頭，“大概率是這樣?！?

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電腦風扇的嗡嗡聲填補著空白。

弗拉梅爾從沙發上彈起來，啤酒肚撞到了茶幾，幾個空罐子哐當倒地，“等等，這樣說的話，能否跟隨他們再次進入尼伯龍根？”

他自言自語：“好像可以。去過的人，相當于身上被打上了標記，可能會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再次進入尼伯龍根。“

“如果真的能進去，昂熱，你會做什么？”

昂熱從地上一堆雜物中找出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他舉起酒杯對著燈光，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折射出金色的光。

“把核彈一顆顆地打進尼伯龍根，”，他輕啜一口，“喝著酒，看著龍族滅亡?！?

弗拉梅爾吹了聲口哨，臉上的肥肉因為興奮而抖動，“哇哦，真棒，很符合你的個人風格?！?

他舉起杯子，“為你干一杯。”

昂熱舉起杯子與他虛碰一下，杯子與杯子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他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喉結上下滾動，冰塊在空杯中嘩啦作響。

“所以，”，昂熱放下杯子，白玫瑰在他胸前微微顫動，“為了能做到把核彈往尼伯龍根打，我需要你的一點小小的幫助。”

他頓了頓，直視弗拉梅爾，“最近我遇到了些許麻煩?！?

弗拉梅爾立刻捂住肚子，臉上堆滿夸張的痛苦表情，“哎呦哎呦，我突然覺得腹痛，可能是剛才的披薩不新鮮?！?

他作勢要起身開溜。

昂熱嘆了口氣，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你的演技比你的煉金術差遠了?！?

弗拉梅爾訕訕地坐回沙發，啤酒肚在衣服下晃了晃，“什么事情需要我來幫你的？”

他警惕地瞇起眼睛，“千萬不要是什么麻煩事?！?

“校董會里，”，昂熱慢條斯理地說，手指輕輕撫過胸前的白玫瑰花瓣，“加圖索家族對全體校董施壓，準備對我這個校長進行炒魷魚。”

弗拉梅爾的下巴差點掉到啤酒肚上，“啊？開什么玩笑！把你炒掉了，誰能接替你的位置？弗羅斯特·加圖索自告奮勇當校長么？”

昂熱冷笑一聲，從西裝內袋取出一支雪茄，慢悠悠地用雪茄剪修剪著末端，“呵，一開始我也覺得秘黨里沒有人可以代替我。”

他點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個完美的煙圈，“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給了弗羅斯特一個借口?！?

弗拉梅爾的表情從震驚轉為思索，最后定格在恍然大悟上，“你是說六旗游樂園？”

“是的。”，昂熱嚼碎杯子里的最后一塊冰塊，牙齒與冰塊的摩擦聲令人牙酸，“楚子航大庭廣眾之下使用了高危言靈·君焰。校董會懷疑楚子航的血統是否抵達臨界?！?

弗拉梅爾皺起眉頭，“尼伯龍根計劃里，楚子航又是愷撒的有力競爭對手。”

“正是如此?！保簾嵬鲁鲆豢跓熿F，“通過從中國得到的SS級文件，他們可以知道楚子航去過尼伯龍根。”

他冷笑一聲，“加圖索家族準備了兩手牌，要么證明楚子航血統危險需要被清除，要么利用他作為進入尼伯龍根的鑰匙。無論哪種結果，都能剝奪我作為卡塞爾校長的資格?！?

弗拉梅爾沉默了一下，“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校董會下周將召開緊急會議。作為副校長，你有權出席。”

弗拉梅爾苦笑一聲：“你知道我最討厭那些裝腔作勢的會議?！?

“我需要你在煉金術方面的權威支持。”，昂熱直視弗拉梅爾，“證明楚子航的血統穩定，證明尼伯龍根確實存在，并且?！?

他頓了頓，“證明只有我才能帶領秘黨贏得這場戰爭。”

弗拉梅爾嘆了口氣，肚子隨著呼吸起伏，“你知道校董會不會輕易相信這些。尤其是加圖索家族，他們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太久了。”

昂熱笑了，那笑容讓弗拉梅爾不寒而栗，“所以他們需要一點震撼。”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銀色U盤，“這里面是校董們的弱點與把柄，足夠讓坐在象牙塔里的校董認清現實了。“

弗拉梅爾接過U盤，在手中掂了掂，“你早就準備好了這些?！?

“我準備了一百多年。”，昂熱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弗拉梅爾咧嘴一笑，“好吧，老友。為了能看你往尼伯龍根里扔核彈的那一天，我就勉為其難穿一次正裝去參加該死的會議。楚子航的事情，我會派出專業的人員解決?！?

他拍了拍自己突出的肚子，“不過你得給我準備一套足夠合身的西裝?！?

昂熱微笑，伸手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白玫瑰，“成交。”

他走向門口，拾起靠在墻邊的黑雨傘。

在推開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弗拉梅爾，“對了，準備一份關于尼伯龍根標記的詳細報告。如果校董會問起楚子航的事情，我們需要依據。”

弗拉梅爾做了個夸張的敬禮手勢，“遵命，昂熱。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真的找到了進入尼伯龍根的方法，讓我第一個研究它。那可是煉金術的圣地?。　?

昂熱撐開黑傘，雨后的微風掀起他西裝的衣角，“我答應你?！?

弗拉梅爾站在門口，望著昂熱的背影，搖搖頭，“你真是個復仇男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