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市高昌廟桂墅里,上海東亞書院。
教室里坐著的全是東洋學生,一個軍人模樣的教師走進了課堂,他,叫田中一郞。
班長荒村田野喊道,“起立。”
田中一郞板直著腰,吼道,“東亞書院的校訓是什么,”
全班人高呼,“獨立,思考,獻身。”
田中一郞又問道,“東亞書院的精神是什么?”
又是高呼,“不懼生死,不求名利,不惜財富,效忠天皇。”
這些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女,像是吃了迷藥,不像是讀書,倒像是宣誓赴死。
這里,就是鬼子辦在上海,針對中國,培養間諜的專門學校。它的前身,是上海東亞日清貿易研究所。
從1901年算起,已經開辦了三十一年,如果要溯源對中國的研究,少說已有幾百年的時間了。從“討清國策”引出的甲午海戰,到后來的“田中奏折”,以及“二十一條”,……等,對中政策,其背后的數據支撐,許多就是出自這學校。
始于唐朝時對中國的學習,鬼子的學習目的就十分明確,學習,就是為了進攻。1931年9月18日,是他們最為狂歡的一天,他們想這一天,早就想瘋了。
嘗到了甜頭,他們就把航空母艦開到了上海,這座遠東最繁華的城市,他們期待,再重復一次“九一八事件”,這就是第一次淞瀘會戰。
田中一郞點名喊道,“荒村田野。”
聽見叫名字的少年站了起來,“到。”
田中一郞又一次點名,“松下代子。”
一個女孩站了起來,“到。”
說他們是少年,是因為他們的年齡尚小。可由于長期鍛煉的緣故,他們的平均個子都比同齡人要高許多,更像是早熟的青年。
“1932年1月29日,皇軍對商務印書館的轟炸,得力于你們倆個的數據提供,使皇軍的炸彈投放精確度達到了百分百,這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軍部專門來電話,要求對你們進行表彰。其它的同學都要向你們學習。”
兩個少男少女鞠躬,嘿的一聲,“我們還可以做得更好。”
“好,請坐下。”田中一郞喊道。
“同學們都要向荒村田野和松下代子學習。他們獨自徒步考察中國,用他們的腳測量中國,體現了我們的精細精神。荒村田野對南京的城墻進行了精確的度量,松下代子對長沙的城市進行了繪制,十分可貴。你們每一個人都必須把中國走一遍,這是東亞書院,對你們每一個人的基本要求。”
荒村田野站起來,嘿的一聲,“用中國話說,就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閱萬種人。于無聲處聽驚雷。”
田中夸張地鼓掌,“對。好,”用中國地方方言說道,‘好求得很’。現在我們的學習方法將過渡到以戰促學。今天的作業,要求每個人繪制一幅中國山川地圖,并標注中國最重要的文化地址。好,下課。”
1932年1月28日,夜,特高課川島芳子帶領‘黑龍會’的人進了商務印書館,按照特高課的書單,將重要的孤本善本古籍裝了滿滿二十箱,緊接,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的深處。
影佐禎昭對特高課的做法十分不滿,可又無奈,這下好了,他對佐藤充滿了期待。
影佐禎昭對櫻之千鶴和李仕群說道,“你們出去,我和佐藤教授談點事。
櫻之千鶴和李仕群離開病房。
影佐禎昭對病床上的江焱說道,“針對天皇的密旨,軍部要我們梅機關,擬定一個詳細的滅心計劃,代號‘滅心。’你們佐藤家族經營多年,情況熟悉,我以為,越詳細越好,能拿走的就拿走,拿不走的,就毀掉。物質是可以快速恢復和重建,但文化和精神不可能,沒有百年千年,談什么文化?我們就要從文化上毀滅他們,建立屬于我們控制的大東亞文化。”
江焱越聽越害怕,他媽這跟禽獸有何區別,這樣想,就走神了,影佐禎昭問道,“教授,你在聽嗎?”
“在聽。這傷口突然的疼痛。沒事,機關長,你接著講。”
“我講完了。”影佐禎昭的聲音壓得很低,小聲得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他用手指了指門口,“其它人都不能知道,僅限于你我。”
江焱也壓低聲音,說道,“機關長,你得給我一個范疇,還是要有一個限制,中國實在太大了,我們做不到搬走一個中國。還有,我以為,即便是要毀滅,也要做得踏雪無痕,這種事對于中國人來說,叫做挖祖墳,毀祖宗。一旦他們知道我們的意圖,激起一個民族的全力反抗,可能會適得其反。”
影佐禎昭豎起大拇指,小聲說,“佐藤家的人就是不一樣,高,實在是高。”
法租界,唐笑收到了南京的指令,必須搞清‘滅心’計劃的全部內容,這可能是一個毀滅民族的罪惡計劃,獲取計劃之后,迅速做好反制措施。如貽誤時機,軍法處置。
英租界,呂向紅和何若水也收到了CC總部的指示,務必盡快查清‘滅心’計劃內容,
古籍書店,黑色旗袍女子再度出現,看似淡定,實則焦急,看四下無人,跟著書架背后的灰布長衫男子進了里屋,進屋就對男子說道,“鬼子最近正在擬定一個‘滅心’計劃,雖然內容還沒有得到,但大致猜得出一些,鬼子想以戰爭作為手段,實則進行財富和文化掠奪,拿不走的,就進行毀滅。就如焚燒商務印書館一樣。”
男子說道,“待計劃到手后,公布出去,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另外,呼吁‘統一戰線’,保護民族文化。”
旗袍女子迅速離開了古籍書店,走在混亂的街上,天空飄浮著紙灰。空氣中飄浮著紙灰和火藥的味道。由于老蔣的態度不明朗,十九路軍和鬼子的交戰打得十分的艱難。再加上國防部可能有內奸泄密,這十九路軍怎么打?
旗袍女子想起商務印書館通天的大火,不由悲從心起,一個打紅軍比打鬼子還狠的政黨,怎么可能給這個民族帶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