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看著布魯斯那雙深邃而充滿求知欲的眼睛，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搖了搖頭。

雖然知道對方對刺客聯盟的了解渴望，然而自己能提供的幫助實在有限。

“布魯斯，你可能高估我了。”陳希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我雖然來自‘未來’，但刺客聯盟這種組織在我的世界里更多是作為背景板存在的，偶爾出來刷刷存在感，但具體到內部的運作、成員的詳細資料、訓練體系，甚至他們的滲透手段……說實話，我一個普通人，真沒那么深入的了解。”

他頓了頓，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在論壇里為了一個角色背景設定爭得面紅耳赤的“考據黨”們。

除非是那種一期漫畫都不落下，連邊角料的設定集都啃得津津有味，糖和屎都嘗過的超級死忠粉，才有可能知道刺客聯盟的詳細情況吧。

陳希聳了聳肩，攤開雙手表示自己并非什么百科全書：“我能告訴你的，無非就是他們有一個叫雷霄·奧古的領袖，有一個拉撒路之池可以讓人復活，以及他們信奉通過毀滅來重塑秩序的理念。這些你不是也都知道嗎？”

布魯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知道陳希所言非虛，畢竟自己也曾深入刺客聯盟，對他們的神秘和隱秘性深有體會，也只是抱著萬一能知道點什么聊勝于無的心態詢問一下。

能從銅虎那里獲得一些零碎的線索，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

“行了，別想那些燒腦子的事情了。”陳希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語氣輕松了一些，“今天折騰了一天，我肚子都餓扁了。阿爾弗雷德的烤羊小排和82年的拉菲，才是此刻最能慰藉我心靈的東西。”

布魯斯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絲弧度，沒有反駁。

傍晚時分，韋恩莊園的餐廳里燈火通明，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

陳希坐在布魯斯對面，享受著阿爾弗雷德精心烹制的烤羊小排。

羊肉外焦里嫩汁水豐盈，配上醇厚的82年拉菲，簡直是人間美味。

“嗯~阿爾弗雷德，你這手藝簡直是藝術啊！”陳希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贊不絕口。

阿爾弗雷德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您喜歡就好，陳希少爺。能讓您滿意，是我的榮幸。”

布魯斯看著陳希那副滿足的模樣，心中也感到一絲放松。

“對了，布魯斯。”陳希放下酒杯，擦了擦嘴，“你有沒有覺得，我這趟回來，好像變得更帥了？”

布魯斯差點沒把嘴里的紅酒噴出來。他瞥了一眼陳希那張慘白的臉和枯綠的頭發，努力繃住表情：“嗯……氣質確實獨特了不少。”

“切，敷衍。”陳希撇了撇嘴，但也沒再追問。他知道自己的外貌現在確實有點驚悚，但至少在布魯斯面前，他不需要偽裝。

晚餐結束后，陳希婉拒了布魯斯讓他留在莊園過夜的提議。

他想回到自己的公寓好好感受一下“家”的感覺……盡管那個“家”現在多了一個脾氣暴躁的植物系鄰居。

當陳希回到公寓樓下時，夜色已深。

他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忽然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從對面房門的方向傳來。

抬頭看去，只見毒藤女的房門縫隙中一根翠綠的藤蔓像蛇一樣緩緩抬起末端，末梢的葉片微微顫動，仿佛一雙警惕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陳希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啊？”他沒好氣地對著那根藤蔓嘀咕了一句，然后迅速打開房門閃身而入，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第二天一早，陳希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喚醒后，伸了個懶腰。

感受到體內充盈的力量，陳希心情還算不錯。

“嗯，今天早上吃點什么呢？”陳希一邊刷牙，一邊在心里琢磨著。

是去樓下那家老舊的咖啡館買個甜甜圈，還是去韋恩莊園蹭阿爾弗雷德的早餐？

想到阿爾弗雷德的早餐，陳希的肚子就不自覺的咕咕叫起來。

就在他決定繼續去找布魯斯蹭飯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噫？是布魯斯。

“喂，大少爺，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啊？”陳希接通電話，語氣帶著一絲慵懶。

布魯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似乎在努力憋著笑。

“陳希，有三件事要告訴你。”布魯斯說道，語氣聽起來有些嚴肅，但陳希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哦？說來聽聽。”陳希挑了挑眉，走到客廳開始穿外套。

“第一件事。”布魯斯的聲音頓了頓，“哥譚另外一個大黑幫，馬羅尼家族的一名高層成員，昨晚被槍殺了。”

陳希穿衣服的動作一頓。

“馬羅尼家族認為這是卡邁恩家族干的好事，雙方關系開始緊張起來。”布魯斯繼續說道。

陳希撇了撇嘴，心中冷笑。

經典哥譚老牌黑幫的末日序曲啊。法爾科內和馬羅尼這對老冤家，終于要徹底撕破臉了。

在未來，隨著超級反派的崛起，這些傳統黑幫的時代將會徹底終結。

這可真是時代的眼淚。

“意料之中。”陳希淡淡地回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滄桑，“哥譚的黑幫不就是這樣嗎？你殺我一個，我殺你全家。然后警察再來收尸，最后再來個新的黑幫上位。周而復始永無止境。”

布魯斯沒有反駁，他知道陳希對哥譚的了解遠超常人。

“第二件事。”布魯斯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我們已經幫銅虎辦理了假釋手續。哈莉醫生也幫忙證明了銅虎之前是精神出了問題，現在已經治好了，只要再觀察幾周不惹事就行。”

陳希聽到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居然這么快嗎？

雖然知道哈莉·奎澤爾在心理學方面是個天才，但沒想到她的證明能就讓銅虎如此輕松的獲得假釋。

對了，還有布魯斯的配合。

畢竟精神病得到假釋不僅僅是心理治療的問題，還涉及到法律程序和監獄方面的配合。

“她的報告非常詳盡，而且邏輯嚴密，無可挑剔。”布魯斯的聲音帶著一絲贊嘆，“勞恩監獄長也表示，銅虎在監獄里的表現確實非常配合，而且精神狀態穩定。加上韋恩集團的擔保，所以手續辦理得很順利。”

陳希心說果然如此。

不過……

哈莉·奎澤爾，未來的小丑女啊……

“她確實是個天才。”陳希由衷地感嘆道。

一個能夠輕易突破刺客聯盟洗腦，又能讓監獄和法律體系給她面子的心理醫生，確實值得稱贊。

“第三件事。”布魯斯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調侃，讓陳希的心臟不禁一跳。

“哈莉醫生知道昨天你去探望銅虎了。”布魯斯的聲音帶著一絲促狹，“她表示……自己是你的死忠粉，想要見你一面。”

“噗——”

陳希一口口水直接噴出來。

“什么？！”他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手中的外套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哈莉·奎澤爾，他的死忠粉？！

這是什么地獄笑話？！

陳希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慘白的皮膚，枯綠的頭發，以及偶爾會流露出的癲勁兒和黑色幽默……

好吧，看來不光是生態位，自己已經越來越像是混沌中立的小丑了。

但問題是哈莉·奎澤爾這個對“小丑哲學”有著異于常人興趣的天才心理醫生，現在竟然成了他的死忠粉？！

這簡直是命運最惡毒的玩笑！

“布魯斯，你確定她說的死忠粉，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陳希的聲音有些干澀。

布魯斯在電話那頭終于沒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

“她原話就是這么說的，‘陳先生是我的偶像，我非常崇拜他，希望能有機會和他深入交流，探討一下人類心理的奧秘’。”布魯斯模仿著哈莉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她還說，自己看了昨天來探視的錄像，對你那獨特的氣質和行事風格非常感興趣。”

陳希的冷汗流得更兇了。

獨特的氣質和行事風格？

那不就是那股子癲勁兒和嘴炮嗎？！

陳希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不小心點燃了引線的炸彈，而哈莉·奎澤爾就是那個對火花充滿好奇的縱火犯。

“問題在于，她是怎么知道我昨天跟你去探視的？”陳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

“銅虎告訴她的。”布魯斯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語氣中依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畢竟哈莉醫生是他的心理治療師，也算對銅虎有恩，昨天晚上進行復查出示證明的時候哈莉感嘆想要見拯救布魯斯的大英雄陳希一面，銅虎就好心說了一下。”

陳希臉都黑了。

好你個銅虎！你這是恩將仇報啊！

他現在恨不得沖回黑門監獄，把銅虎揍一頓。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布魯斯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要不要見她一面？”

陳希陷入了沉默。

見，還是不見？

哈莉原本的未來會成為小丑的狂熱追隨者，成為哥譚最危險的女性反派之一。

而現在，自己這個小丑似乎也正在無意中吸引著她。

如果不見，哈莉·奎澤爾這個天才心理醫生，會不會因為對他的好奇而做出什么事情？

會不會因為得不到偶像的關注，而走向極端的道路？

這簡直是蝴蝶效應中最可怕的一種。

如果見了，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如何避免成為哈莉·奎澤爾的小丑，避免她走向那個瘋狂的未來？

陳希可不想成為哈莉·奎因的“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