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龍不敢動手，只得拽起秦鳳英就往外走，引得全場一片哄笑。

這倆人丟人都丟到太奶家了。

很快，時間又過去了兩周。

承包田里的麥苗都長得老高了。

而李海龍分到的那兩畝地，仍舊還荒著，寸草不生。

“當家的，不種咱吃啥啊？”秦鳳英瞅著別人家的長勢，心里發慌。

“老子就不信了，不種還能把咱倆餓死？”

李海龍啃著剛從別家偷來的黃瓜：“咱還去公社食堂吃飯，大鍋飯吃著就是好。”

“對，反正干多干少都一樣，餓不著咱們就不干活。”

秦鳳英跟著應和著：“還真以為咱們要扎根農村了？想屁吃去吧，過兩年政策一開放，咱就回城里去，讓他們傻干去吧。”

兩人勾肩搭背，向著公社食堂走去。

食堂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分完了飯菜。

一些交公糧多的人，還有給糧票肉票加餐的，吃的都挺不錯，這就是個能者多勞的趨勢了。

李海龍瞅著自己手里的雜面黑餅子，再瞅瞅隔壁桌林大山家的大米飯豬肉燉粉條，都快饞哭了。

“憑啥他們能吃上好的？”李海龍把手里餅子一扔，憤然站起身。

洪衛東一邊往林曉的碗里夾著紅燒肉，頭也不抬：“人家干活時候賣力氣，你咋沒看到？公糧交的多，就能吃上好的，咋了不服氣？”

“不服氣也活該！”李嬸子故意吃肉吧唧嘴：“平日里就知道偷奸耍滑，啃雜面餅子都滿對得起你！”

“老子不吃了！”

李海龍氣得渾身哆嗦，把餅子扔在地上，餅子本來就硬，一下子摔得粉碎。

他一把拉著秦鳳英就往外走，身后傳來一陣哄笑：

“早這么有志氣，也不至于吃不上肉！”

“有本事就別大半夜再回來，偷吃的我們殘羹剩飯！”

這倆人聽在耳里，心里哇涼哇涼的。

大半夜，外面下著大雪，冷風順著墻縫嗖嗖往屋里灌。

兩口子抱在一起蜷縮在冰冷的土炕上，肚子餓得咕嚕直叫。

“當家的……”秦鳳英含著眼淚：“這日子沒法過了，明天咱要不就去求求林隊長吧？”

李海龍凍得牙齒都在打架，倆眼死死盯著窮徒四壁的屋子:“老子不服氣！”

突然，他冒出一句：“鳳英，社會主義吃大鍋飯，還能將人餓死了？你等著，我有個好主意！”

……

時間如流水一般，一晃在李海龍倆人混吃等死的時候，洪衛東已經糧食堆滿倉，肉堆成山，繼續悠閑自得的在開拓空間。

這天陽光明媚，他正在院子里磨著一把鐮刀，林大山拎著東西跑到他家來，一張堆笑的大臉突到了他面前。

“哥，嘿嘿……”

洪衛東頭都沒抬：“你小子有屁就放，少跟老子賣關子。”

“你看，我這還沒說話呢……”林大山搓著手，把東西擱在地上：“這不…我錢存夠了，想說個媳婦兒。”

“呦？”洪衛東這才放下鐮刀，重新審視這小子：“你小子出息了，說看上誰家閨女了？哥給你說去！”

林大山比洪衛東小不了兩歲。

眼看著洪衛東媳婦一天天肚子都大了，他自己還沒討到媳婦，心里也著急。

林大山一下子從臉紅到了耳根：“那啥…就知青點那個李冬梅…我瞅她就挺好的，嘿嘿。”

“誰？”洪衛東差點嗆著，看了林大山一眼：“你說那個，大胖丫頭？”

“人家那叫豐腴，再說也沒你說的那么胖…”林大山低著頭，鞋尖在地上都快劃拉出個坑。

洪衛東拍了拍他肩膀：“我說山子，你行啊，小子有眼光。女知青點你嫂子嫁給我后，那就屬她長得好了。”

“要不說，哥你有眼光呢，我娘也看上她了，說她骨盆子大，一看就能生養…”

“你小子行啊！”洪衛東站起來沖屋里喊：“媳婦兒！山子看上你們支教的李冬梅了！還不快給兄弟說說去！”

“呀，好事啊！”林曉手上還沾著豁的面，挺著肚子就出來了。

林大山羞臊得轉身就要跑，被洪衛東一把拽住：“沒出息玩意兒！你跑啥？”

林曉抿嘴笑道：“我就說，昨兒還看見你幫人家挑水，還只當你是心腸好，鬧半天…”

“嫂子！”林大山脖子都紅透了：“幫忙是真幫忙，你別往一塊兒說…”

“你快得了吧！”洪衛東掰著手指頭揭穿他：“就光我看到的，你幫人家修自行車，蹭得一臉機油，還給人家送肉包子，還給人家…”

“哥，你別說了…”林大山低著頭，搓著小手：“你既然都知道了，就讓嫂子幫我說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