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純粹的暴力將空間擊碎，難度有多大？

毫不夸張的說，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某種程度上比黑王還要牛逼。

尼伯龍根的本質，是一種用煉金術制造的虛構空間，內部空間折疊、時間停止，但是這個空間是真實存在的，是在真實空間的基礎上修改出來的。

換言之，這里在常規狀態下，完全遵守現實的物理法則。

而現實當中，唯一能夠破壞空間的東西，叫做黑洞。

簡而言之，這件事并非是力量或者殺傷力強大就可以做到的。

太陽的質量夠不夠大，引力夠不夠強？

核彈的殺傷力夠不夠強大？

但是他們都沒辦法直接對空間本身造成破壞。

想要做到這件事，需要的是無與倫比的破壞性。

嗯……還需要對空間的結構有極為深刻的理解。

至少在夏彌的認知當中，世界上沒人能做到這件事。

她自己不行，其他龍王不行，黑王也不……不對，或許黑王可以，畢竟沒人見識過黑王全部的力量。

而面前這個男人，同樣也可以。

夏彌看向陸仁的眼神充滿驚疑。

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數不清的念頭，甚至已經開始猜測陸仁會不會就是黑王了，然后她又把這些想法摁了下去。

毫無疑問，陸仁是貨真價實的人類，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龍血，干凈得像是從幾千年前人龍還沒有雜交的那個年代穿越過來的。

而剛剛他發動的攻擊，也是脫離于龍類的言靈體系之外的力量，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力量體系。

他似乎把剛剛那一次攻擊稱作「武裝色螺旋丸」？

夏彌的表情有些古怪。

這個詞拆成兩部分的話，夏彌都非常熟悉，畢竟怎么說她也在人類社會中待了許多年，對于宅文化還是了解一些的。

武裝色全稱武裝色霸氣，是漫畫《海賊王》里的一種設定，能夠提升自身的防御力和攻擊力，螺旋丸則是漫畫《火影忍者》里男主角漩渦鳴人的招式，具備強大的破壞性。

這兩者結合在一起，似乎是有種強強聯合的感覺，但問題是這里是現實世界，武裝色霸氣和螺旋丸都是虛構出來的技能，在現實世界并不存在。

不過煉金術的七大王國里有一項叫做“概念武裝”，能夠把虛假的設定轉化為真實的存在，但是想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精通煉金術，而煉金術的本質也是對龍文和言靈體系的運用，是陸仁這個純血人類完全無法觸及的范疇。

換言之，陸仁剛剛那一招應該是他自創的招式，然后被他冠以「武裝色螺旋丸」的名稱，至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夏彌覺得可能是因為中二病？

除此之外夏彌真的想不到其他理由。

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陸仁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到底是怎么掌握這種力量的，以及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和陸仁一樣的“普通人”？

這才是夏彌關心的。

但是陸仁并不在乎她關心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已經展現了足夠的誠意：“如何，學妹，現在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好好談一談了吧？”

“……好。”

——

潮濕的氣息再次鉆進鼻腔，陸仁站在地鐵四號線的閘機處，長出了一口氣。

最后的結果自然是和平收場，畢竟真要打起來的話，結果大概率是兩敗俱傷，無論是陸仁還是夏彌都不想發生那種事情。

所以在經過商討過后，兩人的意見達成了一致。

陸仁不允許以任何形式對任何人提及兩年前的過往，并且不準暴露夏彌的真實身份，作為交換，夏彌不會再對他出手。

講道理的說，陸仁壓根不知道夏彌的真實身份是啥，他對夏彌的認知僅限于對方能夠創造一個獨立的空間，以及豢養了一群活尸一樣的怪物，至于夏彌本身有什么特殊性，他真的完全不知道……眼睛會變色應該不算吧？

反正總而言之，這個條件對他們雙方都沒有害處，陸仁自然也不會拒絕就是了。

只不過……

陸仁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材質不明的灰銅色的卡片——這是夏彌給的“名片”，說是緊急聯絡方式，但更像是某種監視或定位的錨點。

不過也無所謂，只是必要的保險手段而已，小女孩缺乏安全感是可以理解的，陸仁不至于在這方面斤斤計較。

將“名片”翻轉過來，透過模模糊糊的倒影，陸仁看到了自己頭頂的標簽。

【配角】。

果然發生變化了啊……與劇情角色的接觸會導致身份發生變化，這一點應該算是被證實了。

雖然摘掉了【炮灰】的身份，并且一舉從【路人】上升到了【配角】，但是陸仁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因為現在的故事走向已經完全偏離了他給自己設定好的人生軌跡，如果照這個勢頭下去的話，事情有可能會發展到無法預料的地步。

這種超出掌控的感覺讓他有些煩躁，但是很快他又將這種情緒拋之腦后了。

無用的煩惱永遠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只會讓自己陷入無窮無盡的內耗，面對煩惱最正確的做法就是忘掉它，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陸仁收起手中的名片，刷交通卡進了地鐵。

他還要去買旅游……不對，是科考活動，他還要去買科考活動能用上的裝備呢。

沖鋒衣，速干服，防水背包，再來幾本閑書……

三天后，重慶朝天門碼頭。

長江的濁流裹挾著初秋的涼意滾滾東去。

一艘中型科考船“江渝號”停靠在岸邊，船舷上噴著“三峽生態環境科考”的字樣。

陸仁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在一群穿著沖鋒衣、背著各種儀器、神情嚴肅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中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他更像是個來旅游的背包客。

嗯，同樣格格不入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陸仁的目光掃向旁邊，那里站著兩個和他一樣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女人。

站在左邊的女人有一雙格外吸睛的大長腿，黑色作訓服將玲瓏有致的身材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白皙修長的后頸，一頭漆黑的長發在腦后扎成馬尾，就像是從動漫里走出來的劍道少女一樣，那張明艷的臉蛋上似乎還帶著“唉，怎么那么麻煩”的表情，粉紅色的眼影宛如刀鋒一般銳利。

站在右邊的女人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商學院畢業不久的氣質美女，有一頭染成栗色的長發，鼻梁上那副黑色膠質眼鏡讓她看上去格外知性，身上那件修身的小西裝也襯托出她的干練。

兩個美女各有千秋，站在一起相映成趣，吸引了眾多男人的目光，其中當然也包括陸仁。

但是陸仁關注她們兩個，并非是因為她們長的有多好看，而是因為他們頭頂上那與眾不同的標簽。

那是與陸仁的頭上完全相同的兩個字。

【配角】。

該死，你們這幫劇情角色怎么陰魂不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