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影隨心動,毒術初現
- 重生后,我靠系統攻略反派
- 蟾桂
- 3008字
- 2025-06-18 09:00:00
月過中天時,蘇檀蹲在戶部尚書府后巷的青瓦上,舌尖抵著易容丹。
這顆丹丸比前日的更苦,混著鐵銹味滾進喉嚨,她望著墻內燈籠映出的“趙“字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前世蘇府被抄,正是趙尚書以“私通敵國“的罪名遞的折子。
“阿菱?“墻下傳來老仆的吆喝,“前院缺個端茶的,還不快去!“
易容后的面皮已貼合,鏡中模樣是阿菱:左眼角有顆淚痣,眉尾微塌神情順從。
蘇檀壓了壓發間木簪,順著垂落的紫藤藤條滑下,裙角掃過青苔時,她摸了摸腰間的鏤空香囊——里面裝著系統獎勵的“迷神散“,足夠讓守夜的護院打三個時辰瞌睡。
尚書府的賬房在西跨院,窗欞雕著纏枝蓮,繁復的花紋交錯著,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蘇檀貼著廊柱數到第三扇窗,指尖剛要挑開窗紙,廊下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她慌忙閃進月洞門后的盆栽叢,聽見兩個仆婦低聲說話:“前日夫人還說阿菱蠢,怎么突然派去賬房當值?““噓,趙大人新得了本《鹽鐵論》,說是要核對舊年賬冊,總要有人......“
蘇檀心尖猛地一跳,等腳步聲遠去,她迅速翻窗而入。
賬房案上堆著半人高的賬冊,最上面那本封面寫著“二十三年春“——正是前世蘇府出事的年份。
她指尖發顫,翻開第一頁,入目是“蘇記綢莊“的進項,可再往后翻,卻見一行朱批:“銀二十萬兩,轉至'玄鐵閣'。“
玄鐵閣?
蘇檀呼吸一滯。
前世裴家暗衛叫青蚨閣,玄鐵閣是裴家滅門時漏網的余黨,當年血洗裴氏老宅的正是他們。
她迅速撕下這頁賬紙塞進袖中,剛要合上冊子,門外傳來鎖簧轉動聲。
“阿菱?你怎么在這。”管家的聲音像淬了冰。
蘇檀轉身時故意撞翻茶盞,瓷片濺到管家皂靴上:“奴、奴婢得了吩咐,來收拾賬冊......“
“收拾?“管家扯住她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骨頭,“前日丟了半箱田契,昨日少了三幅名畫,今日輪到賬冊?“他拽著人往柴房走,靴底碾過碎瓷的聲響刺得蘇檀耳膜發疼,“趙大人最恨手腳不干凈的,你說,是自己招,還是等我拿刑具?“
柴房的霉味裹著腥氣涌來,墻上的血還沒有干。
蘇檀被按在條凳上,腕上的銀鐲磕出青痕。她望著管家腰間的鑰匙串,突然“哇“地哭出聲:“奴、奴婢有證據!前日有個穿青衣服的公子,吩咐我......“
“住口!“管家揚起巴掌,卻在半空頓住——蘇檀的指尖不知何時抵上他手腕,皮膚下有細如牛毛的紅絲正往血管里鉆。
千蛛萬毒手。
前世被囚時,她偷學了牢頭的毒術,那時總想著有朝一日能......
“你、你使了什么妖法?“管家脖頸青筋暴起,瞳孔縮成針尖,嘴上說了實話。
“我看見...看見玄鐵閣的人往蘇府送密信!”
“那是趙大人讓我偽造的!”
“那年的通敵文書......”他突然抓向自己喉嚨,指甲在頸間抓出血痕,“疼!疼死我了!“
蘇檀后退兩步,看著他七竅滲出黑血。
系統提示音在耳邊炸開:“反派任務【揭露偽證】完成,獲得《毒經殘卷·蟲蠱篇》。“柴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迅速摸走管家鑰匙,撞開后窗時,一片碎瓷扎進掌心——溫熱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像極了前世刑場的紅。
裴硯在攝政王府的暖閣里捏碎了茶盞。
青蚨閣的暗衛跪了滿地,為首的青鸞遞上半片染血的衣角:“尚書府柴房發現具男尸,身上有千蛛萬毒手的痕跡。這是暗衛在后窗找到的。“
檀香混著血腥氣鉆進鼻端。
裴硯捏著那片月白綾羅,指腹擦過上面的針腳——是蘇府繡娘的手藝,每寸絲線都繞三繞。
他望著案頭攤開的《大昭刑律》,上面圈著“通敵“二字,喉結動了動:“去查,看看最近誰見過蘇檀用毒。“
“是。“青鸞退下時,門簾被掀動時帶到夜風吹得翻卷,月光落在裴硯膝頭的銀鏈上——那是前世他替她擋刀時,斷在她掌心的。
蘇檀跌進蘇府后院的荷塘時,突然頭痛如絞。
她扶著假山石喘氣,眼前閃過零碎的畫面:火,血,裴硯染血的手撫過她臉頰,說“等我“;還有個穿青衫的男人,將一疊文書塞進她妝匣......
那個妝匣,不,不對!
“檀檀?“熟悉的冷梅香裹著暖意涌來。
蘇檀抬頭,看見裴硯站在月光里,蛇紋扇半掩面容,眼尾一點紅痣像要燒起來。
在黑暗里更不像好人了。
她剛要開口,太陽穴又一陣刺痛,眼前發黑前,只聽見他低低的嘆息:“這毒......你從前,究竟受過多少苦?“蘇檀是被冷汗浸透的中衣冰醒的。
她蜷縮在軟榻上,額角抵著沉香木枕,睫毛劇烈顫動——方才在裴硯懷里暈過去時,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突然連成了線。
顧清棠,那個總在裴硯書房畫像里垂眸的女子,此刻正倒在血泊中,喉間插著半柄青玉扇骨,而執扇的手,腕間纏著與裴硯今日相同的墨玉手繩。
“阿硯...“顧清棠染血的手攥住裴硯的衣擺,聲音像浸在冰里,“原來...你說的'護我周全',是要我死在你手里。“
“不!“蘇檀猛地坐起,錦被滑落在地。
窗外竹影搖晃,月光透過糊著米紙的窗欞,在她臉上割出明暗。
她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指甲幾乎要掐進頭皮——這究竟是前世被篡改的記憶,還是系統為了攪亂她心智特意投放的幻覺?
門被推開半寸,春桃端著藥碗探進頭,鬢角的珠花微微晃動:“王爺說您受了風寒,特意讓太醫院煎了安神湯。蘇姑娘,快喝吧!“
蘇檀望著青瓷碗里飄著的合歡花,喉間泛起苦意。
她接過藥碗時,瞥見春桃袖口露出半截青鸞衛的暗紋——裴硯的人,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打進蘇府了,還是說這是這一世的改變?
更深夜靜時,蘇檀踩著繡鞋尖溜出西廂房。父親蘇丞相的書房還亮著燈,窗紙上投著兩個人影。
她貼著廊柱屏息,聽見父親的聲音壓得極低:“裴硯這月往宗正寺跑了七回,說是查裴氏祖譜,實則在看當年血契玉簡。“
“那玉簡里記著...蘇家與裴家的秘辛?“另一個聲音是二管家,當年跟著父親打天下的老人。
“不止。“蘇丞相的茶盞重重磕在案上,“當年裴家滅門夜,玄鐵閣的人為何能繞過青蚨閣的暗樁?
蘇府為何能在那場血洗中獨善其身?
這些年裴硯裝傻,如今突然動了真格——“
蘇檀的指尖掐進磚縫。
前世蘇府被抄時,她只當是裴家棄了替身,卻不想背后還藏著兩大家族的血契糾葛。
更讓她心驚的是父親接下來的話:“昨日青蚨閣的人在尚書府后巷撿到半片月白綾羅,針腳是蘇府繡娘的手藝。
檀檀最近總往外面跑,你說...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老爺!“二管家倒抽冷氣,“當年為保蘇府,咱們可是...“
“噓!“蘇丞相猛地住了口。
蘇檀聽見腳步聲逼近,慌忙往假山后躲,裙角卻勾住了廊下的銅燈。“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蘇檀心跳到了嗓子眼,卻見父親舉著燭臺出來,只掃了眼滿地碎影,便皺眉對二管家道:“定是野貓。
去庫房取些雄黃,撒在墻角。“
等兩人回了書房,蘇檀才敢摸出帕子擦汗。
她靠著假山滑坐在地,掌心還攥著從尚書府撕來的賬頁——玄鐵閣、二十萬兩、蘇府通敵,這些線索像亂麻纏在腦里。
更要命的是系統突然在耳邊炸響:“警告!
核心沖突加速推進,記憶清除程序進入48小時倒計時。
當前剩余時間:47:59:58。“
她抬頭望著天,月亮被烏云遮了大半。
前世被斬時也是這樣的夜,劊子手提刀站在她面前,裴硯的銀鏈還攥在她掌心——那時她以為他是幫兇,現在才知他可能早就在布局。
可顧清棠的死,又該如何解釋?
“小姐?“春桃的聲音從院外傳來,“王爺差人送了安神香來,說您夜里總做噩夢。“
蘇檀擦了擦臉,從假山后走出來。
春桃手里捧著個描金檀木匣,打開時飄出淡淡沉水香。
她接過匣子時,瞥見匣底壓著張紙條,字跡清瘦如竹:“夜涼露重,檀檀莫要再亂跑。“
是裴硯的筆跡。
回到閨房,蘇檀將賬頁藏在妝匣最底層。
銅鏡里映出她泛白的臉,左眼角的淚痣還沒來得及卸——那是易容丹留下的痕跡。
她剛要取脂粉擦拭,系統面板突然紅光大作:“檢測到關鍵人物接近,危險值+30。“
窗外傳來極輕的叩窗聲。
蘇檀手一抖,妝奩里的螺子黛滾落在地。
她望著那扇半開的窗,月光里映出個修長的影子,腰間玉佩輕響——是裴硯的青玉蛇紋扇骨,正敲在窗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