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白板上貼滿了兩位死者的照片和現場資料。祁顏站在前面，手指輕輕敲擊激光筆，目光掃過在座的刑警們。程晉靠在角落，雙臂交叉，臉上看不出表情。

“兩位死者指甲縫中的香料成分完全一致。“祁顏切換幻燈片，顯示出一組復雜的化學式，“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混合配方，包含云南特有一種野生蘭花的提取物。“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與程晉短暫相接。自從發現劉明異常關注案件后，程晉就堅持所有關鍵信息只在核心團隊內部共享。

“更重要的是，“祁顏繼續道，“兩位死者被擺放的姿勢并非隨機。“她調出兩張尸體現場照片并列展示，“林小曼像芭蕾舞者，李雯像歌劇演員。這不是普通的連環殺人案，兇手在刻意將受害者塑造成藝術品。“

一位年輕刑警舉手：“就像那些變態殺手收藏戰利品一樣？“

“不完全是。“祁顏搖頭，“這更像是一種...表演。兇手不是在滿足收集欲，而是在創作。“她切換到下一張圖片，展示了幾幅古典油畫，“看這里，死者姿勢與這些名畫中的人物驚人相似。“

會議室里響起低聲議論。程晉突然直起身：“你是說，他在模仿名畫殺人？“

“不止如此。“祁顏深吸一口氣，“歷史上確實存在過類似的連環殺手。1888年巴黎的'藝術收藏家'案，1972年紐約的'畫廊殺手'案...“她流暢地列舉了幾起著名案例，“兇手都將受害者塑造成藝術品，并留下特定簽名——那些案件中是用特殊顏料在尸體上作畫，而我們的案子用的是香料。“

程晉的眼睛微微瞇起：“你覺得是同一個人？不可能，時間對不上。“

“當然不是同一個人。“祁顏推了推眼鏡，“但可能是同一個...流派。有組織力的連環殺手有時會研究前輩的案件，甚至刻意模仿。“

會議室安靜下來。祁顏感到十幾雙眼睛盯著自己，喉嚨突然發緊。她下意識摸向口袋里的減壓玩具，才想起把它落在了辦公室。

“所以我們現在要找的，“程晉打破沉默，“是一個藝術知識豐富、熟悉香料配方、可能有國外學習經歷的心理變態？“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但眼神是認真的。

祁顏點頭：“而且他選擇受害者是有標準的。不是隨機挑選，而是特定類型——年輕、有藝術天賦但在圈內較為邊緣化的女性。“

程晉突然拍了下桌子，幾個刑警嚇了一跳。“明天開始重點排查藝術圈，特別是與琉璃閣有關的畫廊、藝術學院、評論家。“他指向兩位偵查員，“查近五年內有無類似未破案件。兇手不太可能是第一次作案。“

會議結束后，祁顏收拾資料時，程晉走了過來。

“那些歷史案例，“他低聲問，“真有那么像？“

祁顏點頭：“幾乎一模一樣。尤其是巴黎那起，兇手也是用特殊香料作為簽名。“

程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我認識一個犯罪心理專家，也許能幫我們畫個更精準的側寫。“他停頓了一下，“是我妹妹。“

祁顏的筆掉在了地上。她彎腰去撿，正好程晉也俯身，兩人的頭差點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