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xùn)練場上，新兵連五班的十八名士兵排成整齊隊列?？茽柭衔臼种心弥环菸募袂閲烂C。

“根據(jù)上級指示，‘忠誠利刃’軍官選拔試煉即將開始，”科爾曼上尉的聲音在寒風中響起，“每個班選出一名代表參與。規(guī)則很簡單——被投入北方禁區(qū)的混沌污染礦洞，存活至黎明并帶回核心情報者獲勝，并立即晉升?！?

伯恩斯士官上前一步：“經(jīng)過綜合評估，一班代表是馬克?！?

隊列中傳來一陣認同的低語。馬克在訓(xùn)練中表現(xiàn)突出：射擊成績班級第一，體能測試更是全連領(lǐng)先，更重要的是近期在動力甲訓(xùn)練中為救一班馬庫斯負傷后，依然堅持完成了后續(xù)的所有訓(xùn)練項目，贏得了大家認可。

“試煉將在明日黃昏開始，做好準備。解散！”

士兵們紛紛轉(zhuǎn)身離開，連城也準備跟著隊伍走向宿舍區(qū)。

“連城，留下?！笨茽柭衔镜穆曇糇屗Ｗ∧_步。

等其他人走遠后，科爾曼上尉看著連城：“這次試煉，你也要參加?！?

連城愣了一下：“報告上尉，馬克才是...”

“我知道。”科爾曼打斷了他，“但有人、不，是我本人決定給你一個額外的機會。你可以理解為一個額外名額?！?

“上尉，我覺得我還沒有準備好...”連城試圖推脫。

“準備好？”科爾曼冷笑一聲，“沒有人會為這種試煉做好準備。連城，我對你的期望很大，希望你好好表現(xiàn)?！?

連城還想說什么，但科爾曼上尉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指揮部。

回到宿舍，連城的手心滿是冷汗。為什么偏偏是他？連城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是不是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

但要說暴露，自己不是早就暴露了。他腦子里想起飛機上那個謎語人老頭，那家伙什么身份到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

所以這是一個陷阱？專門為了他？他配么？

要殺他一個憲兵就夠了。

“該死的，我居然沒被選中?！迸赃呬佄坏奶┝_懊惱地錘著床板，“錯過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連城冷眼看著這個愚蠢的家伙。出人頭地？那種聽起來就不妙的地方。

“別這么想，泰羅，”角落里的雷歐正在幫馬克檢查激光槍的能量包，聲音有些發(fā)顫，“我寧愿在這里繼續(xù)當炮灰，也不想去那種該死的鬼地方?！?

“膽小鬼才這么想！”泰羅不屑地說，“成為軍官意味著權(quán)力、地位，還有...”

“你想的太美了”角落里的麥克斯突然幽幽地說，“你知道什么叫混沌污染嗎？它不會直接殺死你，而是會滲透你的心智，把你最珍視的記憶扭曲成噩夢，讓你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然后在絕望中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腐爛變異。最后，當你的靈魂徹底破碎時，才會被那些東西吞噬干凈?！?

宿舍里陷入詭異的安靜。所有人都知道麥克斯說的是實情——這家伙來的地方就被混沌襲擊過。

連城默默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yīng)。恐懼、貪婪、愚蠢...這些人并不可靠，他被選中的消息不能告訴他們。

但要命的是，如果明天馬克在礦洞里看到他，怎么辦，難道講個笑話糊弄過去嗎。

“馬克，”連城開口，“如果你在里面遇到了...意外情況，有什么遺言要我轉(zhuǎn)達嗎？”

馬克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挑釁的獰笑：“你這是在詛咒我死嗎？”

“我只是實事求是?！边B城直視著馬克的眼睛，“你自己覺得能活著出來的概率有多少？”

馬克的臉色有點蒼白。其他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都看向他們。

“我他馬不會死！不過萬一，我是說萬一我死了，”馬克最終開口，聲音平靜，“告訴我母親...算了，別告訴她任何事。就跟她說我光榮地為帝皇獻身就夠了。”

連城點點頭，內(nèi)心卻在想：那你就得期待我活著，如果明天夜里他們都死在那個洞穴里，就得指望這幫雜碎幫你傳遞消息了。

夜深了，宿舍里平靜的驚人，甚至沒有響起平常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連城躺在床上，盯著黑暗的天花板。明天黃昏，他就要走進地獄。

最可怕的是，他這次甚至不知道為什么東西拼命。

黃昏時分，北方基地的中央廣場被改造成了一個莊嚴的儀式場所。巨大的帝鷹標記被投影在地面上，金色的光芒在暮色中閃閃發(fā)光。十八個班的新兵排成整齊的方陣，324名士兵靜立如山。

廣場中央矗立著一臺古老的傳送裝置，那是機械神教的杰作——黑色的金屬表面刻滿了復(fù)雜的符文，頂部的能量環(huán)正發(fā)出低沉的嗡鳴聲。裝置旁邊站著一名身披華麗長袍的帝國牧師，手中握著一本厚重的《帝皇圣典》。

“諸位帝皇忠誠的戰(zhàn)士！”牧師的聲音如雷鳴般響徹整個廣場，“今夜，我們將共同見證神圣的‘軍官試煉’！黑暗將考驗?zāi)銈兊男叛觯謶謱⒃囂侥銈兊闹艺\，唯有心靈純潔、意志堅定者，才能在混沌的誘惑前屹立不倒！愿帝皇的圣光照亮你們前行的道路，愿祂的意志成為你們手中的利劍，愿祂的憤怒焚盡一切異端！前進吧，帝國的戰(zhàn)士們，用鮮血和犧牲證明你們無愧于人類之名！”

科爾曼上尉手中拿著一個古老的金屬匣子，里面裝著18張羊皮紙，每張紙上寫著一個班級代表的名字。這些紙張在匣子中緩緩漂浮，散發(fā)著微弱的藍光。

“現(xiàn)在，讓我們見證命運的選擇，”科爾曼將手伸入匣子，第一張羊皮紙自動飛到他的手中，展開后露出金色的文字，“一班代表——馬庫斯·范·德雷克！”

馬庫斯大步走出隊列，他的金發(fā)在夕陽下閃閃發(fā)光，他走到傳送臺前，向牧師行了個軍禮。

牧師將手放在馬庫斯的頭頂，開始念誦祝福：“愿帝皇的意志與你同在，愿混沌的低語無法動搖你的信仰。去吧，為帝國的榮耀而戰(zhàn)。“

馬庫斯踏上傳送臺，能量環(huán)瞬間爆發(fā)出刺眼的光芒，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扭曲，然后消失無蹤。

第二張羊皮紙飛起：“二班代表——薇拉·鋼心！”

來自狙擊班的女戰(zhàn)士面無表情地走向傳送臺，牧師同樣為她祝福，薇拉在光芒中消失。

第三張羊皮紙：“三班代表……”

一張張羊皮紙不斷飛出，戰(zhàn)士們依次消失在傳送臺的光芒中。廣場上的人數(shù)越來越少，連城也越來越緊張。

連城站在隊列中，心跳如雷。

他的名字到底在不在那個匣子里，什么時候會被叫到？

“五班代表——馬克·鋼拳！”

連城看著自己的戰(zhàn)友走向傳送臺，馬克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含義難明。

光芒閃過，馬克消失了。

……

最后，十八班的戰(zhàn)士也消失了。

卻還剩下最后一張羊皮紙在匣子中漂浮，散發(fā)著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光芒。

這讓隊伍有些騷動，不明白為什么還有一個名額。

科爾曼上尉的手伸向匣子，那張羊皮紙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主動飛到他的手中。當它展開時，金色的文字幾乎要燃燒起來。

“特別選拔——連城！”

廣場上傳來一陣驚訝的低語，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看向連城，眼中充滿了困惑和質(zhì)疑。

連城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出隊列。

他能感受到所有目光都在注視著他。

在這一刻，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是全場的焦點。

走到傳送臺前，牧師帶著微笑看著他，然后將手放在他的頭頂。

“孩子，“牧師的聲音很輕，只有連城能聽到，“祂在關(guān)注你?！?

連城一愣，但牧師已經(jīng)開始大聲念誦標準的祝福詞：“愿帝皇的意志與你同在，愿混沌的低語無法動搖你的信仰。去吧，為帝國的榮耀而戰(zhàn)。”

連城踏上傳送臺，能量環(huán)開始高速旋轉(zhuǎn)，發(fā)出刺眼的藍白色光芒，空氣中傳來尖銳的嗡鳴聲，光芒越來越強烈，直到完全吞沒了他的視線。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通道中。原本堅硬的金屬墻壁如液體般流淌著，表面長出無數(shù)肉色的觸手和眼球，它們緩慢蠕動著，偶爾眨動發(fā)出濕潤的聲響。頭頂?shù)木o急照明系統(tǒng)早已失效，取而代之的是墻壁上自發(fā)生長的詭異符文，散發(fā)著令人不安的綠色磷光。

空氣本身仿佛具有了惡意，每一次呼吸都讓連城感到肺部燃燒。這里的大氣不再遵循物理法則——時而稠厚如膠，時而稀薄如虛無，其中彌漫著亞空間的混亂能量，讓現(xiàn)實的邊界變得模糊不清。腳下的金屬地板已經(jīng)被某種活體組織覆蓋，踩上去會滲出黑紅色的液體，偶爾還能感受到下面?zhèn)鱽淼男奶?

這里已經(jīng)不再是物質(zhì)宇宙的一部分，而是現(xiàn)實與噩夢交融的混沌領(lǐng)域。

試煉開始了。

連城卻愣住了，感覺很奇怪，這到底什么地方，怎么有一種……回到老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