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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沒……沒說什么……”幾個人嚇得面無人色,說話都結(jié)巴了。

“沒說什么?我看你們說得很熱鬧嘛!”

錦衣衛(wèi)一揮手,幾個手下立刻上前,把這幾個人給按住了。

“帶走!”

一聲令下,這幾個書生就被拖了出去。

樓里的人,這下是徹底安靜了。

誰都知道,進(jìn)了錦衣衛(wèi)的詔獄,不死也得脫層皮。

二樓的雅間里,茅清兮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眉頭緊鎖,心里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夫人,您看這……”司玄蘇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茅清兮沒說話,只是輕輕擺了擺手。

司玄蘇會意,立刻退了出去。

潘云霄帶著人離開后,茅清兮也回了府。

剛進(jìn)院子,就見墨川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夫人,段公子回來了,傷得不輕!”

茅清兮心里咯噔一下,趕緊跟著墨川進(jìn)了書房。

書房里,富峻臉色慘白,整個人像是從血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看到茅清兮和冀容白,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主子……夫人……”

冀容白一記冷眼掃過去,富峻立刻就老實(shí)了。

“說吧,怎么回事?”冀容白的語氣,冷得像是能凍死人。

富峻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原來,冀容白懷疑蘇家暗中養(yǎng)了一批江湖人,便派富峻去調(diào)查。

富峻這小子,藝高人膽大,到了安州,直接就摸進(jìn)了蘇家。

結(jié)果,樂極生悲,被人給逮了個正著。

“主子,我太大意了,以為憑我的輕功,沒人能發(fā)現(xiàn)我……”富峻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懊悔。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陰溝里翻船。

更讓他后怕的是,對方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把他打暈后,直接就給弄到了西魏。

“他們……他們是想用我來威脅主子!”富峻說到這兒,眼淚都快下來了。

“要不是咱們的人拼死相救,我……我怕是就回不來了……”

富峻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自小跟著冀容白,順風(fēng)順?biāo)卧苓^這等打擊?

“主子,都是我沒用,連累了大家……”

冀容白看著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蘇家那些人,不簡單。”富峻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除了江湖人,還有西魏的。為首的那個,眼角有顆痣,使得一手好暗器,我就是栽在他手上的……”

“眼角有痣?”茅清兮突然插了一句。

富峻一愣,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夫人怎么知道?”

茅清兮沒回答他,只是轉(zhuǎn)頭看向冀容白。

冀容白眼中寒光閃爍,一字一頓地說道:“看、來、這、邱、家,是、真、的、留、不、得、了!”“蘇家暗地與西魏勾結(jié),王管家,怕就是他們在陸府安插的眼線。”

茅清兮這話,一半是說給冀容白聽,一半是試探。

她想知道:

“你們……在西魏那邊,可有人手?”

冀容白的回應(yīng),是幾不可察地點(diǎn)了下頭,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

“鷹羽衛(wèi)跟西魏人在云陲,明爭暗斗這么些年,他們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安插人,咱們自然也能禮尚往來。”

這事兒,心照不宣。

茅清兮沒再追問這個。

她眼下更關(guān)心的,是另一樁心事。

玄蘇曾查到,她娘親的死,與王管家脫不了干系。

如果王管家是西魏人……那她娘親的死,西魏是不是也摻和了一腳?

這么一想,茅清兮只覺得心口發(fā)悶,像壓了塊石頭。

她追查至今,娘親的死因,始終像一團(tuán)迷霧,撥不開,看不清。

陸府、皇室、西魏……

到底誰,才是害死娘親的真兇?

富峻在一旁,眼瞅著冀容白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心里更不是滋味,頭垂得更低了:

“主子,都怪我,太大意,打草驚蛇……蘇家那邊,怕是啥也查不著了。”

冀容白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傷好了,自個兒去軍營領(lǐng)罰,二十軍棍。”

“是。”

富峻的聲音悶悶的。

是他輕敵了。

從前,有冀容白和墨川護(hù)著,他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總以為天大地大,自己本事最大。

富峻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顯然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墨川在一旁看著,心疼是真,可更多的,卻是松了口氣。

富峻這小子,平日里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輕功了得,天下無敵,吃點(diǎn)苦頭,未必是壞事。

但愿,這次能讓他長點(diǎn)記性。

茅清兮見富峻這副模樣,走上前去,仔細(xì)查看他的傷勢。

傷雖不致命,卻也得好生調(diào)養(yǎng)些時日。

她寫下一張藥方,這藥紫姨那兒正好有,倒是省事。

“多謝夫人。”富峻連忙道謝。

“這藥嘛,入口可能有點(diǎn)苦。”茅清兮頓了頓, 試探著問,“要是實(shí)在喝不下去......”

“不苦不苦,一點(diǎn)都不苦!”富峻不等她說完,就連忙擺手,生怕她再加什么東西進(jìn)去。

他可不想像自家主子那樣……

話到一半,他猛地收住,小心翼翼地瞟了冀容白一眼。

見冀容白正冷冷地盯著他,富峻立馬閉了嘴,后背都冒了冷汗。

茅清兮平日里見慣了冀容白怕苦的模樣,以為大家都是軟飯人,這才多問了一句。

這么看來, 倒也不是人人都像冀容白那般嬌氣。

第二日,冀容白再派人前往洛州商家,意料之中,人去宅空。

只是,蘇家老爺?shù)氖祝瑓s在自家屋里被發(fā)現(xiàn)了,死狀可怖。

更讓人心驚的是,宅子里上上下下,蘇家旁系、奴仆,竟無一幸免,全都被滅了口。

這手段,狠辣決絕,像極了西魏人的作風(fēng),生怕走漏了風(fēng)聲。

難道是西魏人殺人滅口?

茅清兮把這疑問拋給了俞霜:

“依你看,這蘇家家主,可是西魏人所殺?”

俞霜搖了搖頭,眉頭緊鎖,顯然也想不通:

“蘇家與西魏暗通款曲多年,又怎會如此輕易就被滅口?”

“我與蘇家家主打過幾次交道,此人心機(jī)深沉,絕非易與之輩。”

茅清兮聽了,也陷入沉思。

可冀容白派去的人回稟,喪命的就是蘇家當(dāng)家人,并無易容。

若真如俞霜所說,那真正的蘇家家主,又會是誰?

或者說,一直以來,都有人頂著蘇家家主的身份,在暗中活動?

冀容白既然已經(jīng)抓到了西魏人的尾巴,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當(dāng)即派出人手,順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去。

茅清兮手底下沒人,查西魏人的事,只能交給冀容白。

她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的,是蘇家與西魏勾結(jié)一事,駱蕓和茅暮暮是否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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