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自然，想當年，我憑著三寸不爛之舌，過五關斬六將，把那些庸脂俗粉統(tǒng)統(tǒng)打發(fā)了，這才入了霍辰的眼……”

她正說得起勁，眼角余光瞥見一個人影，話音戛然而止。

清漪循著她視線望去，只見霍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正抱臂看著她們，臉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

“說啊，怎么不說了？”霍辰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在她身邊坐下。

言悅干笑兩聲，硬著頭皮繼續(xù)道：“總之……就是他被我的美貌和才華深深吸引，從此對我死心塌地，非我不娶！”

霍辰揚了揚眉，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哦？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么一段轟轟烈烈的‘單戀史’？”

言悅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她偷偷瞪了霍辰一眼，心想：讓你拆我的臺！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漪卻聽得津津有味，催促道：“二姐，你接著說呀！”

“咳咳……”言悅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對了，我聽說，今兒個在太子府，太子妃想給你說親？”

“嗯。”清漪點了點頭，“不過我沒答應。”

“為什么呀？”言悅不解，“太子妃給你說親，那是多大的面子！你這丫頭，怎么還挑三揀四的？”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霍辰也附和道，“太子妃的娘家，那可是蘇家，多少人擠破頭都想攀上的高枝兒，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蘇家？”清漪撇了撇嘴，“不過是些酒囊飯袋罷了。”

“慎言！”霍辰突然開口，打斷了清漪的話，語氣嚴肅，“這話要是傳出去，會惹來大麻煩的。”

言悅也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關上門窗，壓低聲音對清漪說：“你呀你，說話怎么這么不小心？蘇家背景深厚，咱們可惹不起！”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清漪吐了吐舌頭，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言悅還想再說什么，卻見霍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看得她心里發(fā)毛。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內室里，言悅只覺心口猛地一跳，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膛而出！

“呀！”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身上的襦裙竟然像是不聽使喚似的，徑直滑落到了地上。

原來，她沐浴之后貪圖涼爽，只是隨手披了件寬松的寢袍，里面連個抹胸都沒穿。

這下可倒好，光溜溜的身子就這么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了空氣里。

胸前那一對雪白，顫顫巍巍，飽滿得仿佛要跳出來似的，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再往下看，腰肢纖細得不盈一握，曲線流暢地延伸到修長筆直的雙腿，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

這身材，凹凸有致，豐腴卻不臃腫，簡直是……

言悅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哎，這是怎么說的，衣服穿這么隨意。”

清漪倒是沒被嚇著，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彎下腰去撿地上散落的衣衫。

“啊——！”

言悅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聲音都劈了叉。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正要彎腰的清漪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沒直接蹦到房梁上去。

霍辰的反應倒是神速，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轉過身，背對著言悅，只留給她一個后腦勺。

他只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仿佛被誰狠狠抽了一耳光，又像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說話都結巴了：“你……你……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言悅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想要解釋，可越是著急，舌頭越是打結，“那個……我……本想著試試水而已，可能……大概……沒……衣帶松松垮垮……”

話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微不可聞。

她干脆一跺腳，破罐子破摔，逃也似的沖回了內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只留下震天的回響。

霍辰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像是著了火，熱氣一個勁兒地往上躥，腦袋嗡嗡作響。

他用力地做了幾次深呼吸，想要平復一下翻涌的心緒，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濟于事。

最后，他只能硬著頭皮，轉身朝門外走去，腳步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清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看緊閉的內室門，又看看霍辰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臉茫然地撓了撓后腦勺。

這是……什么情況？

自家娘子有啥好看的？

姐夫這反應……也太大了吧？咋跟見了別人家媳婦似的？

————

另一邊，沈家。

古夫人聽說自家那不省心的兒子竟然跑到林家去鬧著要退婚，氣得差點沒當場心梗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她就在小兒子的陪同下，沉著臉，氣勢洶洶地殺到了林家。

說是賠禮道歉，可那架勢，倒像是上門問罪的。

“犬子年少輕狂，口無遮攔，說的話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就當他是放了個屁，別跟他一般見識。”

古夫人這話，與其說是道歉，倒不如說是在威脅，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不懂事？”

俞夫人冷笑一聲，臉色比鍋底灰還難看。

“都是成年人了，舉人功名在身，還是朝廷任命的官員，這叫不懂事？”

古夫人心里也憋著一肚子火，可誰讓自家兒子理虧呢？

她只能強壓著怒火，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把能說的好話都說盡了。

俞夫人雖然嘴上不饒人，可心里頭，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這門親事的。

先不說那古子云霆生得一表人才，才華橫溢，單是這門當戶對的條件，就足以讓許多人家眼紅了。

更何況，這婚事要是退了，自家女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后還怎么有臉見人？

想到這兒，俞夫人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哎，說到底，這事兒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當初光想著女兒的將來，一時心急，沒考慮到那么多，倒是失了禮數(shù)。”

“親家母，您可千萬別這么說。”

見對方終于松了口，古夫人心里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連忙順著俞夫人的話往下說：

“當父母的，哪個不是為了孩子的前程操碎了心？咱們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我理解。”

俞夫人長嘆一聲，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

“誰對誰錯，咱們就先別爭了。眼下這婚事都已經(jīng)定下了，板上釘釘?shù)氖聝海傧敕椿冢删碗y了，傳出去對兩家都不好。”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語重心長起來：

“現(xiàn)在退婚，我家女兒的名聲肯定是保不住了。可您家公子呢，又能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