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

古子云霆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

俞夫人氣得眼前發(fā)黑，差點沒暈過去。

“古子云霆！你別忘了，當初你家是何等的落魄！若不是我們林家，你連讀書的銀子都沒有！現(xiàn)在你出息了，就想一腳把我們踢開？你做夢！”

俞錢爺也終于開口了，語氣嚴厲：

“子霆，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晚輩知道?！?

古子云霆拱手一禮，

“只是，這門親事，晚輩實在無法接受。當初貴府提出的要求，晚輩也無法答應(yīng)。”

“什么要求？”

俞錢爺皺眉問道。

“貴府曾要求家母，在定親之前，將晚輩身邊伺候的丫鬟打發(fā)了，才肯答應(yīng)這門親事?！?

古子云霆緩緩說道，

“家母為了成全這門親事，答應(yīng)了。但晚輩，不能答應(yīng)?！?

“一個丫鬟而已，有什么不能答應(yīng)的！”

俞夫人尖聲叫道，

“難不成，你還想納她為妾？”

“夫人誤會了，小的不敢有此想法。”

古子云霆搖了搖頭，

“只是，那位姑娘對晚輩有恩，晚輩不能忘恩負義?！庇岽笕嗣碱^緊鎖，目光如炬，落在妻子身上，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悔意。

俞夫人眼神閃躲，不敢與他對視，緊緊攥著手中的絲帕，指節(jié)泛白，顯示出她內(nèi)心的慌亂。

他心中了然，這事，八成是她背著自己做的。雖說內(nèi)宅之事，他平日里甚少過問，但并不代表他一無所知。只是，未曾料到，妻子竟會如此……糊涂！

要求對方在定親前，將屋里的通房丫鬟打發(fā)干凈，這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全看怎么說。

說小了，不過是內(nèi)宅婦人之間的爭風(fēng)吃醋，不值一提；可若往大了說，這就是林家仗勢欺人，以勢壓人，還沒過門呢，就干涉夫家內(nèi)務(wù)，實在有失體統(tǒng)。

倘若這事兒傳揚出去，林家的臉面往哪兒擱？清譽還要不要了？

“就為了這，要退婚？”俞夫人終于忍不住了，她猛地抬起頭，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和憤怒，聲音尖銳刺耳。

她“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我說古子云霆，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別找借口說婚事是被迫的，什么為了個丫鬟，我看你就是嫌棄我們林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說白了，你就是想攀高枝兒，又不想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這才故意找茬，想把過錯都推到我們林家頭上，你好全身而退，是不是？！”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俞大人一聲厲喝，打斷了俞夫人的話，語氣中滿是厭煩與失望。

他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轉(zhuǎn)頭看向古子云霆，聲音緩和了些：“子霆，你也知道，退婚不是兒戲，不是說退就能退的。這樣，你先回去，讓老夫……好好想想?！?

古子云霆前腳剛踏出林家大門，俞夫人后腳就再也繃不住了。

“這個白眼狼！當初要不是我們林家，他能有今天？！”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古子云霆生吞活剝。

“現(xiàn)在翅膀硬了，就想一腳把我們踢開？沒門！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閉嘴！”俞大人怒吼，額頭青筋暴起，“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指著俞夫人的鼻子，聲音都在顫抖：“婦人之見！頭發(fā)長見識短！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毀了林家！”

“自己做錯了事，還在這兒大呼小叫，你還有理了？！沒過門的媳婦就對夫家指手畫腳，傳出去像什么話！”

俞大人越說越氣，胸口劇烈起伏：

“人家古子云霆是什么人？飽讀詩書，滿腹經(jīng)綸！他能受得了你這窩囊氣？”

“你這是在逼他！逼他跟我們林家反目成仇！”

“老爺……”俞夫人被罵得縮了縮脖子，氣焰消了大半，聲音也低了下來，帶著幾分哭腔，“我……我也是為了婉兒好啊……”

“咱們大女兒的苦，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讓婉兒……再走她的老路啊……”

“那也不能這么干！”俞大人怒其不爭，“你這是把女兒往火坑里推！”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沈家若真要拿這事做文章，我們林家……百口莫辯！”

俞夫人心里憋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那……那怎么辦？總不能……真讓婉兒被退婚吧？那她以后還怎么做人？”

這時，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硪魂噳阂值目蘼暎袷切～F的嗚咽。

俞大人和俞夫人臉色一變，齊齊看向屏風(fēng)。

“婉兒……你……幾時到的？”俞夫人手足無措，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俞婉低著頭，緩緩從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來，臉上滿是淚痕，眼睛紅腫得像桃子。

事已至此，再瞞著她也無濟于事。

俞婉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會提出退婚！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心里像是被針扎一樣疼。

委屈、不甘、憤怒、茫然……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母親懷里，緊緊地抱著她，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娘……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啊……”

“不哭，不哭，有娘在，別怕。”俞夫人心疼得肝腸寸斷，摟緊了女兒，輕聲安慰著。

俞大人看著女兒哭得梨花帶雨，心煩意亂，卻又無計可施。

他沉吟片刻，開口問道：“婉兒，這事……你怎么想？”

俞婉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父親，哽咽著說：“女兒……女兒全憑爹娘做主……”

她緊緊咬著嘴唇，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俞夫人見女兒這般模樣，心疼得無以復(fù)加。

她茫然地看著丈夫，嘴里喃喃自語：“子霆……他為什么要這樣……”

俞婉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

她想不通，古子云霆為什么要退婚，難道僅僅是因為一個丫鬟？

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跟那天在成衣行遇到的盧家姑娘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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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府，正房內(nèi)，燈火通明。

“二姐，快跟我說說，你和姐夫是怎么認識的？他看起來冷冰冰的，你是怎么把他拿下的？”

晚飯后，姐妹倆在房里閑聊，清漪好奇地追問著言悅的“戀愛史”。

言悅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嗨，有啥好討論的，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嘛?！?

“可我看姐夫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你們倆……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清漪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八卦。

言悅被她纏得沒辦法，只好清了清嗓子，開始編故事：

“想當初，你姐我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兒，上門提親的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