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聞言一愣，意識到自己又無意識說漏嘴了。
“快說。”江盛笑著開口，手掌輕輕撫摸戰(zhàn)戟。
夏灼喉頭滾動，縮了縮脖子。
“所謂仙心，全稱怪異仙心。如果把怪異世界看做是樹的話，那仙心就是結出的果，是登臨超凡階位的一種捷徑。”
“吞服仙心之后，可以直接喚醒體內的神血，顯化神血真形，也就相當于直接被托舉到了超凡所在的‘高度’。”
“除此之外，吞服仙心者還會對產出仙心的那座怪異世界擁有部分掌控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座怪異世界的仙心，就在那個血色廣場的枯井中。”
“只是現(xiàn)如今還沒有徹底完成祭祀儀式，所以才沒有現(xiàn)世。”
江盛微微點頭，“原來如此，多謝學姐解惑了。”
夏灼聞言暗暗撇嘴，現(xiàn)在想起來叫我學姐了？不是之前打算劈我的時候了？
“那頭山神是不是已經晉升超凡階位了？”江盛開口。
之前在外界的時候，那頭山神長出了羽翼，那種神圣又詭異的姿態(tài)，或許就是其神血的真正模樣。
夏灼搖搖頭，“還沒有。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一些記載，千年前的那場災變后，世界發(fā)生了未知的變化。”
“從那之后沒多久，這個世界就不再允許有生靈化龍了。這也是為什么那山神在長出羽翼之后反而褪去了龍化的特征。”
“因為化龍的超凡路徑斷了，它只能尋求另外的路徑，也就是吞仙心。”
“如果把登臨超凡看做登山的話，那現(xiàn)在的我其實還在山腳，未曾踏上登山之路，可以算作是凡俗巔峰。”
她看了一眼江盛，“你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尋常凡俗巔峰的范疇，或許已經行在路上，但與那山神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它之前占據(jù)了大山中的那道山神位格時，便已經算是登階過半了，龍吟鱗變之后更是無限接近山巔的位置。”
“經過外界的那場祭祀之后，它雖舍棄了龍化的特征，但也進化出了羽翼，再一次攀升，或許已經觸碰到了超凡階位的屏障。”
說到這，她也忍不住發(fā)自內心的贊嘆，“這樣的恐怖生靈，位格已經無限接近超凡階位。”
“縱然隔著那一道天塹，尋常凡俗，哪怕是如我這般的凡俗巔峰，也幾乎不可能傷到它了。”
“除非......是你這種同樣登上石階的存在才有可能傷到它了。”
她輕輕搖頭，帶著濃濃的失意，這種看著別人一步步登高，直至自己連背影都看不見的感受實在是讓人心頭堵得慌。
她看向江盛，“但即便強大如它，也仍算不得是超凡。”
“只有祭祀儀式徹底完成之后，它吞下了這個怪異世界的仙心，顯化出神血真形后，才能真正登臨超凡階位。”
“而你，在這之前雖不敵它，但也還能傷到它。等它真正登臨超凡階位，恐怕你就連傷它都做不到了。”
江盛聞言沉默，片刻后他開口：“怎么徹底完成祭祀儀式？”
夏灼搖搖頭，“不知道。或許，只有那山神自己知道了。”
江盛微微點頭，帶著幾分玩味的看著夏灼。
夏灼被這眼神看的有些心頭發(fā)毛，“你干什么？這次我可都說了，沒有瞞著你啊！”
江盛微微一笑，“學姐之前不是說，山神在祭祀之后會進入虛弱階段嗎？為什么反倒是進化了？”
夏灼聞言一愣，而后面色慢慢冷了下來，“他騙了我，他想拿我做炮灰！”
說到這，她直視江盛，目光極為堅定，“那個人人如龍的世界，真的能成真嗎？”
江盛聞言眉頭一挑，這個女人和小妹不同，小妹看到的是相親相愛。
而夏灼，她由于小時候早早的便接觸了世界的另一面，所以哪怕是看到同樣的東西，產生的感觸也完全不同。
比起小妹，夏灼要更加現(xiàn)實。
“你似乎和他們并不是一條心，你恨他們？”他沒有回答，反而是提了個問題。
夏灼看了一眼姜瑤，沉默幾秒后眼神變得凌厲，“恨？我當然恨！我全家都因為他們的爭斗死了，難道還要我感謝他們嗎？！”
江盛微微點頭，嘴角隱隱勾起。
恨嗎？我喜歡有著恨意的人。
“人人如龍的世界，不試一試，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貫徹意志的根本，從來就只有兩個字，堅持。”
“你要幫我嗎？學姐。”他笑著問道。
夏灼聞言陷入沉默，片刻后她站起身，“我去找那些家族的成員打探一些消息，或許他們會知道一些關于祭祀的秘密。”
“按照目前的情況，那頭山神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吞下仙心登臨超凡階位了。”
“這是南宮家那位少爺絕不允許的事，他們或許有對付山神的后手。”
說罷，她直接轉身離去，幾個閃身便消失不見。
她走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姜瑤扯了扯江盛的袖子，“江哥哥，我好像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呼喚。”
“呼喚？走，去看看。”
出了院子，在姜瑤的感知下，兩人來到村頭，血紅的月色下，一間老屋出現(xiàn)在眼中。
一時間，不僅是姜瑤，江盛也有些愣住了。
那是一個農家院子，幾間老屋，與泗水村的那個一樣。
東屋里升起炊煙，在夜色下微微泛紅，似乎有人在做飯。
姜瑤怔怔地走過去，手掌伸出去又縮回來，深呼吸幾次后才終于推開院門。
伴隨著“吱嘎”聲響，兩人走進院子里，屋檐下“呼”的一聲亮起血色火光，把院子照亮。
東屋里走出一道人影，穿著色調簡單的白色舊衣，面容年輕，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多歲。
在看清女人面容的瞬間，姜瑤的眼淚奪眶而出，“娘！”
她直接撲過去，緊緊抱住女人，淚水把衣服染濕一片。
爺爺離開后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終于得到了些許釋放。
女人輕輕拍著她腦袋，“瑤瑤不哭，瑤瑤不哭。”
姜瑤抽泣著抬起頭，她看著這個已經十年沒見的母親，小時候的記憶涌上心頭。
“娘，瑤瑤好想你，爺爺、爺爺死了，嗚嗚嗚~~~”
女人伸手抹去她的淚水，“娘也想你，這些年瑤瑤都長大了，快比娘高了。”
良久，兩人才漸漸平復情緒。
女人看向江盛，點頭微笑，“江老師，你好。我是瑤瑤的母親，林薇，瑤瑤麻煩您照顧了。”
江盛笑笑，“客氣了。”
“好了，你們先進去坐吧，飯馬上就好了。”林薇笑著說道，姜瑤輕輕松開。
江盛和姜瑤走進屋子坐下，四盤家常菜，散發(fā)著肉香。
沒多久林薇端著飯盆進來，給兩人各自盛了米飯，而后又盛了八碗放置在房間的八個方向。
“這是做什么？”江盛問道。
“是這里的規(guī)矩，每次吃飯都要祭拜八方之神，如果不這么做的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林薇解釋道，而后也坐下盛了一碗飯，但卻沒有動筷子。
“不好的事情？是指獻祭嗎？”江盛抬眸，一動不動的盯著林薇。
話落，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連一直大口扒飯的姜瑤也感受到不對勁。
砰！
林薇盤著的頭發(fā)瞬間崩開，披散下來，身上的舊衣也在眨眼間化作猩紅的古代新娘紅裝。
面容從淳樸變得妖艷，一對紅瞳宛如怨毒的鮮花盛開。
但她沒有對江盛動手，一雙手朝著姜瑤抓過去，指甲尖銳發(fā)黑，抓破空氣。
剎那之間，江盛一掌壓下，恐怖的勁道直接把桌子拍成齏粉，腳下的磚塊地板也被震成碎塊。
八道猩紅的神光從八碗米飯的底部延伸過來，扭曲成一片詭異的圓形紋路。
“死！”
江盛大喝一聲，血氣匯聚成赤色鯨魚的模樣撲向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