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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職場習慣的反噬

2008年 10月 15日,霜降前三天,彭水的山風里飄著凍土層的氣息。陳建國的筆記本電腦在田埂上發出蜂鳴,ERP系統的進度條卡在「蘿卜苗移栽確認」環節,他盯著屏幕上的「未上傳葉片高清圖」提示,鼻尖沁出冷汗——距離霜降播種的最佳時間,只剩 47分鐘。

“建國,該撒種了!“老周的竹竿敲在他的電腦包上,驚飛了停在「種植進度甘特圖」上的蝴蝶。陳建國頭也不抬:“等李芳拍完第 32號苗的葉背紋路,系統需要三維建模分析蟲蛀風險。“話音未落,李芳的單反相機突然發出電量不足警報,她望著 200張未存檔的菜葉照片,突然想起實驗室的高速掃描儀,此刻卻只能用手機補光。

曬谷場另一角,王海洋的「村民銷售培訓課」正在冷場。他舉著寫滿「FABE法則」的小黑板,趙大哥卻吧嗒著旱煙:“我們賣菜不用騙人,“煙鍋敲著板凳,“你以前賣的東西才需要話術。“張小雨在旁拼命使眼色,想起上周王海洋把「蟲眼蘿卜」包裝成「自然認證標識」,被老周罵「比化肥還嗆人」。

最荒誕的場景發生在菜地中央。林永強戴著藍牙耳麥,對著參差不齊的蘿卜苗開早會:“家人們,今天的目標是——“話沒說完,老周扛著鋤頭從背后走過:“比我們村的公雞打鳴還吵。“他的解放鞋踩過林永強畫的「晨會站位點」,留下的泥腳印恰好覆蓋「團隊協作」的熒光標語。

沖突在午后集中爆發。陳建國的 ERP系統因網絡中斷死機,霜降前的最后一撥種子還躺在標著「待入庫」的紙箱里。老周直接撬開紙箱:“等你這套破系統跑完流程,種子早該進墳了!“他抓起一把蘿卜種拋向荒田,谷粒在風中劃出的弧線,比任何 KPI曲線都更自由。

李芳的葉片存檔計劃遭遇老農暴擊。王大媽舉著帶蟲眼的蘿卜葉沖進實驗室:“閨女,你拍的那些光溜葉子,在鎮上賣不動!“她指著蟲咬的缺口,“城里人現在就認這疤,說這是沒打藥的證明。“李芳的顯微鏡載玻片上,蟲蛀細胞的排列突然比任何檢測數據都更有說服力。

王海洋的銷售話術本被趙大哥借去墊了煙盒,老人用鉛筆在「客戶異議處理」那頁畫了只歪嘴蘿卜:“你看,這玩意兒比你的話術實在。“當他聽說王海洋曾靠陪酒拿訂單,突然從褲兜掏出個磨亮的酒壺:“喝這個,比茅臺養人——但種地不靠酒量,靠腰板。“

深夜的谷倉,六人組對著罷工的 ERP系統苦笑。陳建國的財務報表變成了《農時延誤損失表》,卻在「意外收獲」欄寫下:“老周的土法播種節省工時 300%,種子成活率提升 15%。“李芳刪掉電腦里的 200張菜葉照片,在筆記本上畫下王大媽的蟲眼蘿卜,旁邊標注:“缺陷即認證,比 ISO更有溫度。“

“知道為啥前租客失敗嗎?“老周突然推門進來,往火塘里添了根松枝,“他們把地當寫字樓的格子間管,卻不知道土地有自己的脾氣。“他敲了敲陳建國的鍵盤,“你這套系統,管得了表格,管不了霜降哪天來,管不了蚯蚓啥時候搬家。“

凌晨,林永強刪掉手機里的早會 PPT,把藍牙耳麥改成了蟲鳴報警器。周敏看著他對著荒田練習「無聲早會」,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在會議室演練裁員話術的模樣——此刻他蹲在蘿卜苗旁,用手比量著株距,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長,像極了老周侍弄土地的姿勢。

霜降當天,六人組跟著老周補種蘿卜。陳建國的 ERP系統被用來分析近十年的降水數據,李芳的顯微鏡開始觀察蚯蚓洞穴,王海洋的銷售話術本成了村民夜話的卷煙紙。當第一粒種子埋進泥土,林永強突然發現,土地的「KPI」從來不是數字,而是種子破土時的那聲輕響。

曬谷場的石磨旁,農業集團的「技術指導車」悄然停在村口。穿西裝的年輕人舉著檢測設備下車,鏡片后的目光掃過荒田里的六人組——他們的襯衫不再筆挺,袖口沾滿泥漬,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更真實。老周的竹竿在掌心敲了敲,想起王大媽說的:“這幫城里人,總算把腦子從電腦里摘出來,插進地里了。“

(第二十一集完?懸念提示:農業集團的「技術指導」是否暗藏破壞計劃?陳建國的降水分析能否避開寒潮?王大媽的蟲眼蘿卜理論能否通過有機認證?下集《荒地開墾戰》即將揭曉,看六人組如何與土地和解,首遇「寒潮預警」生死考驗,更有神秘訂單讓蟲眼蘿卜變身網紅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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